第七十四章 驚弓之鳥,天將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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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二年,十月二十二。

皇都西城某處酒肆。

「剛剛收到消息,虢王覆滅了。」

許儒送到嘴邊的酒杯不由一頓,眉頭亦是微微皺起。

「這麼快?」

「是挺快,盲狐先生可曾料到?」

文澤嘴角噙著笑,眼中帶著澹澹的嘲弄。

他就是看不慣許儒波瀾不驚、好似將一切都能算到的平靜模樣。

許儒沒有理會文澤的嘲弄,放下酒杯沉思半晌後,忽而輕嘆一聲。

「麻煩了。」

文澤眼神一凝,繼而嗬嗬一笑。

「先生這話就更讓在下扌莫不著頭腦了。那虎威軍遠在數千裡外,即便此時便動身返回,那也得近兩日工夫,能有什麼麻煩?」

許儒轉過頭麵對文澤。

「文統領就不覺得奇怪?」

「奇怪什麼?」

文澤皺了皺眉,有些莫名其妙。

「朝廷能夠知曉,或者預判到新羅大軍的動向,而後率先出兵設伏,這一點倒也沒什麼。」

「可虢王在北倉州根深蒂固,要說在邊軍中沒什麼策應,這有些說不過去。畢竟北倉邊軍可沒有蕭燧這號人。」

「他怎麼就在一夜間覆滅了?」

聽到許儒的話語,文澤不由嗤笑一聲。

「我道是什麼,這有什麼可奇怪的?虢王蠢笨如豬,自入峽穀險地,還被虎威軍與邊軍堵住了出入口,這才被一把火給燒掉了麾下大軍。」

「就算他在邊軍中有內應又如何?他那是自尋死路,什麼內應也救不了他!」

「堂堂虢王,就算再蠢,也不至於會如此不智。他這是在被人牽著鼻子走。」

許儒搖了搖頭,神色逐漸變得沉重。

「再總覽全局,將所有動向放到一起看,就更不正常。」

「虎賁軍明明要開赴南方與新羅軍開戰,皇帝為何還偏偏要選擇在這個時間,主動對虢王發起討伐?」

「難道他就不知道同時調出虎賁軍與虎威軍會陷入何種處境?」

文澤頓時一愣,眯著眼遲疑道:「你的意思是說,這是皇帝故意為之?」

眼見許儒點頭,文澤復又不解追問道:「這是為何?」

「對啊,為何?」

許儒輕聲呢喃著,右手大拇指與其餘四指來回快速搓弄著。

「還有禁軍的調動,太果斷了、太配合了,一點不見遲疑的跡象。就好像,他巴不得將所有大軍都調出去似的。」

「難道,這是皇帝親手布下的一盤大棋?一盤釣魚的大棋?」

呢喃出最後這句話後,許儒頓時一個激靈,自己將自己驚得臉色一白。

文澤本還聽得有些入神,但聽到後邊時,卻已一臉無語。

「我說盲狐先生,你不覺得你這臆想症有些嚴重嗎?」

「這天下有哪個皇帝會不顧自身死活的布什麼局?」

「不對,不對……」

許儒沒有理會文澤的吐槽,雙手叉在一起飛速思考著。

「有問題,一定是想漏了什麼……」

「這場殺局,皇帝必死。可若是皇帝不會死呢?何樣的情況下,皇帝才不會死,甚至扭轉大局?」

「誅皇聯盟中有內應?」

看著許儒有些瘋魔的模樣,聽著對方神神叨叨的話語,文澤不由翻起了白眼。

「我說,你能否正常一些?這十方勢力之中,有哪一方能是皇帝的內應?」

「天機樓?宰相?江湖九門?抑或者是武陵王?定襄王?嗬,可能嗎?」

「好,就算其中真的有皇帝的內應,又能如何?憑一方之力,如何能亂我大局?」

「就算皇帝知道了此事,又能如何?他手無強兵,還能為無米之炊?」

「再者,若是皇帝真知道了,這皇都早就戒嚴、開始大肆緝拿捕殺了,又豈會等到夜晚?」

許儒不由沉默,原地沉吟半晌後,猛地咬牙起身。

「不行,我總覺得太過詭異。為防萬一,這皇都暫時不能待了,我們去城外等,等結果!」

文澤咧了咧嘴,感覺有些牙疼。

若是可以,他真的很想給這家夥狠狠地來上幾個大嘴巴子!

就這比老鼠還小的膽子,就這疑神疑鬼的孬樣,也配成為王爺的第一幕僚?

隻可惜,他不能。

「行,行,出城。等結果出來,我看你有什麼話說,我看你還有什麼臉麵回去見王爺!」

……

北倉州,鹿山郡,虢王府。

「恭喜馬將軍,此番大勝而歸,想來這虎威將軍前邊的『代』字便可去掉了!」

徐達之端起酒杯朝馬嶽示意,眼中滿是笑意。

馬嶽哈哈一笑,擠了擠眉道:「徐將軍也不差,想來過不了兩日這『定北』二字便要換成『鎮北』二字了吧。」

「徐某資歷尚淺,恐還不足以勝任,想來陛下會另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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