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小玉也想要乾點什麼改善下生活，卻發現上輩子真的什麼都沒學會。造肥皂鏡子不會，做菜賣菜譜就更不行了，平時吃的都是外賣，且現代人不就是吃個調料嘛。
小玉嘆了口氣，其實人餓狠了是真的懶得動，腦袋也不願意轉，空空的什麼都不想。
再說你一個七歲的小丫頭，突然說些掙錢的話，誰會聽你扯，搞不好還會被人當成鬼上身。
這日小玉正逗著小弟寶兒，寶兒也快半歲了，因為沈氏沒有奶水，餓得日夜啼哭。
近幾日嗓子都啞了，臉上瘦得沒有一點肉，皮包著骨頭像一隻小耗子。
因日常帶著寶兒，小玉對這個弟弟很有點感情。
才半歲大的孩子也會認人了，一見到小玉就張開手要抱。瘦的顯得越發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轉著，特別討人喜歡。
沈氏從外麵拎著滿滿一籃子野菜回來，見到小玉笑著說：「玉兒，寶兒今日乖不乖，娘在山上找到一個沒人發現的地兒，你看這一籃子野菜夠咱們吃好幾頓呢。」
「娘，寶兒到現在還不會翻身，不是都說三翻六坐七滾八爬嗎？是不是身子哪裡出問題了？」小玉抬起頭問道。
「作孽啊，寶兒這是胎裡就虧著了，現又餓的沒有力氣，老天爺還讓不讓人活了。」沈氏長長地嘆了口氣，盯著小玉繼續說道，「對了，這幾日，你沒事不要出去，村子裡來了好多外人，別被拐子拐了。」
小玉知道沈氏說的是最近村子裡來了很多人牙子，已經陸陸續續賣出不少女孩子了。
扌莫了扌莫寶兒的大腦袋，這個家確實艱難，前幾日餘地主又派人過來催債。小玉打量下空徒四壁的家，突然驚恐地發現這個家裡最值錢的就是她！
吃過飯，沈氏打發小玉去洗碗，就和陳大郎在裡屋商量起來。餘老爺催得急，家裡眼看都揭不開鍋了。
這年頭旱災剛過，勉強交了租子，家家都沒米下鍋，牙婆就一趟趟來。
往年這地方風調雨順，一大家子能吃飽穿暖，沒誰願意賣兒賣女，一年也收不上來幾個丫頭。
這地兒山清水秀，姑娘們生得也都清秀水靈，人牙子早就盯上了。
要說這人牙子也分好幾種，有那些喪良心的專門將販上來的女孩子賣到妓院娼館圖給價錢爽快。
也有並不直接倒手而是好好培養教導琴棋歌舞後供給富貴人家為通房、丫鬟的。
更有門路的專往高門大戶裡送人，雖說都是為奴為婢，常言道宰相門前七品官，能進大戶人家當然是最好的。
但這類牙人不會自己下鄉來收，都有專門聯係的牙婆上供好貨。
畢竟是自己的親身女兒，沈氏不落忍，可是也沒有辦法。家裡眼看就活不下去，跟著自家也是受罪，賣出去好歹有條活路。
拍了拍抱在身上的寶兒沈氏低聲道：「當家的，我打聽了下，隔壁王娘子家有親戚是這行當的，我們好好求求她，別把小玉賣到那等髒地方去，隻在清白地方做丫鬟。過個幾年光景好了，還贖出來，一家子又能團圓了。」
陳大郎半晌沒說話，末了梗著脖子道：「都怪我這當爹的沒本事，明天我就去鎮上找活乾，咱們一大家子要活一起活，死就死在一起。」
一時間房內寂靜無聲，忽然咯吱一聲房門被人從外推開。
原來是小玉聽到此處，走了進來，陳大郎和沈氏驚詫地互相看了看。
沈氏乾澀的苦笑道：「玉兒，你都聽見啦，要怪就怪娘吧，都是娘提的。」
「爹，現在鎮上哪還有活乾，賣了我吧，等還了債，存上幾年錢，到時候再把我贖出來，爹你說好不好。」
小玉又握了握寶兒伸過來的小手：「你看寶兒瘦的，我是自己願意的，我也想出去吃口飽飯呢。」
沈氏受不了，握著帕子哭了起來。陳大郎臉上的皺紋仿佛更深了，他抬起頭看著小玉正色道：「玉兒，爹說話算話，將來一定要贖你出來。」
隨後立起身來，低聲吩咐沈氏道：「這幾日給玉兒做幾頓好的，別臨了還讓孩子餓著肚子出去。」說著都帶了點哭腔，趕緊起身向外走去，「我去王娘子家一趟。」
陳大郎捉走了家裡僅剩的老母雞，這隻雞每天下一隻蛋。
之前家裡當了很多東西，也沒打這隻雞的主意，寶兒每天就指著這蛋補充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