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不夠(2 / 2)
男人撩起眼皮,目光落在遠處,輕描淡寫道:「要是介意呢。」
遲珈沒多想,話不經大腦:「如果你介意那我也沒辦法。」
話音剛落,遲珈便意識到她這句是萬能的渣女語錄,思及此,她後背一僵。
抬頭,正對上沈暮堯那雙沒有情緒的眼。
靜默幾秒,遲珈的手機突亮,打車軟件顯示在她前麵已經排了二十多號,也就是說最少她也要等一個小時。
沈暮堯抬抬下巴,沉聲:「上車。」
遲珈抬眼,猝不及防地和他四目相對。
她下意識往後扭了扭,指著自己:「我嗎?」
沈暮堯眉眼不耐煩:「不是你,那我是跟鬼說的?」
遲珈剛想說她坐公交就行,他漆黑眼眸放在她身上:「唐周柏讓我送你回去。」
沈暮堯揚眉,眼神玩味:「還是你以為是我想送你,不敢坐?」
遲珈自然不會那樣認為,她轉身上了副駕駛,隨後係上安全帶,過了會兒,她將地址告訴他之後,又說了聲:「謝謝。」
沈暮堯單手磨方向盤,另一手肘架在車窗沿,沒有回話。
一路上很安靜,遲珈感覺氣氛有點尷尬,想著沈暮堯送她一程,她硬著頭皮打招呼:「好久不見啊。」
沈暮堯:「嗯。」
遲珈側頭看他,男人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來他什麼情緒,沉默半晌,她還是沒忍住問出她想要知道的問題:「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
話音剛落,車速驟然加快,跑車的引擎聲劇烈轟鳴,遲珈整個後背順著慣性砸向車後靠背,她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
「過得怎麼樣?」
他忽然笑出聲,嗓音微啞:「還行。」
時隔這麼久,遲珈沒想到她還能捕捉到他的情緒變化,隻是看一眼便知道這是他生氣的表現。
當年他們分手鬧得很僵,遲珈原以為時間能沖淡一切,可看到他現在這幅模樣,她開始不確定了。
遲珈輕聲道:「對不一一」
「起」字未說完,旁邊男人陡然斂去笑意,單手打死方向,猛地踩剎車,跑車在原地橫沖直撞,「嘶啦一一」刺耳的摩擦聲響徹整個街道,最後停在路邊。
遲珈的額頭撞向車窗的瞬間,安全帶拽著她再次撞回原位,疼得她眼眶泛紅。
沈暮堯一雙眼眸宛如鋒利的刀刃直直盯著她看:「對不起?」
他聲音淩厲帶著譏諷,像是聽到什麼笑話:「遲珈,你現在說這話沒意思了吧。」
遲珈大腦一片空白,隨之而來的是湧上頭的羞愧,全身上下開始發熱。
「你在想什麼?我來猜猜。」他頓了下,忽然輕笑出聲,「你該不會覺得這麼多年過去我對你還有感覺?」
沈暮堯扯了下唇角,斂眉自嘲:「你以為我會在你身上栽第二遍?」
他嗓音如同被砂紙磨過,冷硬沙啞:「不可能。」
遲珈隻覺心口一顫,鼻尖發澀,掐在掌心的指尖泛著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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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遲珈整個人泡進浴缸裡,水蒸氣模糊了她的視線,耳畔似還淌著沈暮堯的話。
強硬又冷漠。
和當年寵著她,護著她的人仿佛是兩個人。
許是與沈暮堯的重逢又或是他的話,遲珈莫名回憶起往事。
那年遲珈剛升高一,沈暮堯高二。
少年人高腿長,藍白校服穿得規整,散漫地站在國旗台前,對迎新生的發言作以總結。
他漫不經心一瞥,突然扯過話筒,目光定在某處:「站在高一三班第二列的最後一名男生。」
台下同學們的目光唰唰唰全部聚集在那位男生身上。
是站在遲珈旁邊偷看她,朝她要聯係方式並騷擾她的男生。
沈暮堯唇角微揚,語氣倨傲慵懶:「眼睛不想要了?可以。」
「來找我,我給你解決一一」
少年在陽光下張揚肆意,浪盪不羈仿佛刻進骨子裡。
台下黑壓壓的同學們發來一陣嗷嗷的聲音。
和他經常混在一起的男生們吹著口哨,大喊:「堯哥,牛逼!」
沈暮堯一個手腕下壓的手勢,口哨聲、歡呼聲全數消失。
這天,遲珈一炮出名。
不僅僅因為她有張初戀臉,還因為,她是沈暮堯正大光明、轟轟烈烈罩著的人。
那男生調戲遲珈不成還在全校麵前丟盡麵子,當即給他親哥打電話,哭著嚎著要收拾沈暮堯。
據說那男生親哥是隔壁技校的扛把子,人高馬大,約了沈暮堯單挑。
遲珈得知這個消息後,書包都忘了拿,拔腿朝他們約架地方狂奔。
約的單挑,卻是幾個混混將沈暮堯圍住。那男生親哥長得比熊還壯,指著他:「你小子能耐啊,敢欺負我弟?」
沈暮堯挑眉,輕慢地扯唇角:「你弟?」
他指尖支著腦袋,似是仔細回憶:「就那個一直盯著我家姑娘看的那小子?」
「嗤。」沈暮堯語氣張狂囂張,「就欺負他怎麼了。」
「乾脆你們一起上?」他眉眼不耐。
沈暮堯:「別浪費時間,老子待會兒還要回學校接姑娘回家。」
扛把子咬牙,被他氣得臉通紅:「都他媽給我上!」
場麵一觸即發,兩方開打。
沈暮堯單刀匹馬,混亂中少不了挨幾拳。
遲珈看到後眼睛都瞪大了,低頭將剛撿到的幾塊小石頭扔掉,隨後搬了塊磚頭。
幾個混混不敵少年,沒等遲珈過去,他們已經被沈暮堯揍趴在地上。
遲珈盯著他嘴角的青腫,眼都紅了,拎著磚頭跑過去一個挨一個對著幾個混混的腦袋拍過去。
沈暮堯看著她手顫抖,軟得跟麵條似的,磚頭拍過去聽不見一丁點響聲,他痞笑出聲:「瞧你這點勁兒。」
他拽著遲珈的手,攤開。
她的手隻是被磚頭摩擦了一小會兒,此時已經染上了橙紅色。
沈暮堯握著她的手腕,拿濕巾擦淨。
他歪頭,笑了:「不虧是老子養大的,真白。」
遲珈的臉泛了紅,乖乖地待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俯在二樓觀戰的唐周柏和溫時淮,吹了聲口哨:「看不出來,遲妹的膽子變大了啊。」
沈暮堯吊兒郎當地杵在那兒,揚眉:「膽子是變大了點。」
遲珈握了握手,上麵還沾著濕氣,心髒也因剛才她的大戰瘋狂跳動了幾下。
她輕聲解釋:「因為他們打你。」
沈暮堯沒聽清,湊近:「嗯?」
遲珈抬頭:「他們打你。」
沈暮堯瞧著她,少女外表柔軟得不能行,卻渾身帶著刺,烏溜溜的眼睛瞪著,看起來勁勁兒的。
他笑出聲:「不需要你保護。」
遲珈癟嘴。
他忽然俯身使勁揉了一把她腦袋,表情帶著痞氣,語氣卻鄭重:「遲減減,我保證,有我在的一天,老子就護你一天。」
「老子不在,你隻需要保護我的遲減減,懂嗎?」
作者有話要說:注:遲減減是遲珈的小名,沈暮堯起的。
(換過女主名字,以現在為準。故事和《疼愛》裡的不摻和,是獨立的,也不會出現那本小說裡的人物哦)
還是想說一句。這本破鏡重圓,前味酸澀後味甜,類似橘子汽水或是悶罐裡下暴雨的感覺(?)
感情拉扯會比較大,主角不完美人設,也會一點點變好,很忐忑希望大家也喜歡這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