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一百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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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喜歡?】

偏了偏頭,席冶扯回那隻大手,在對方掌心寫道:【那我給將軍摘一朵?】

鮮花配英雄,定是極妙。

相處的時間久了,無需對視,就能腦補出青年眼底的狡黠,任由對方拽著自己的胳膊,顧琮動動韁繩,踏雪立即聽話掉頭,嗒嗒嗒跑向最近的一簇金露梅,還頗有靈性地,把鼻子湊過去嗅了嗅。

長臂一撈,顧琮準確從灌木裡挑出一朵最小的,不甚熟練地在席冶頭頂扌莫了扌莫,找到塊空隙,插在白玉簪旁。

過程之快,完全沒給席冶拒絕的機會。

而後,還盯著他的側臉,認真端詳了下:「好看。」

識海裡的1101嗤嗤笑出聲。

平心而論,以它家宿主的長相,莫說簪花,便是穿條最艷麗的裙子,也完全能靠氣場撐住,沒有丁點違和。

但對方懵懵任由顧琮擺弄的模樣,卻透出股平日難見的可愛。

讓人想上手捏捏。

當然,等席冶回過神來,某人便遭了殃。

踏雪腳程快,又識路,墜在後麵的陸金率隊追上顧琮時,剛照麵,就撲哧破了功:

原因無他,自家將軍腦袋上麵,竟戴了朵乍眼至極的黃花。

這花約莫與席公子是一對,皆呈五瓣,邊緣交錯,可席公子那朵,小巧袖珍,與人家的長相亦很相配;

至於他們將軍頭上的,花如其人,估計是整個花叢裡最能吸收營養的,又大又圓,瞧來瞧去,隻能說,臉還是英俊的。

後頭的親衛也沒繃住,周遭頓時響起一片掩飾笑聲的做作假咳。

身為外人的烏其格則更意外,他是見過顧琮的,許多次,賽馬場或是戰場,對方給人的印象總是高大勇猛、沉穩寡言,如今這樣子,哪點能與將軍沾邊?若叫部落裡其他敗給對方的戰士看到,怕是要驚掉下巴。

一個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男人,究竟有什麼好?

目光探究地移到席冶身上,烏其格實在想不出,對方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曾經雷厲風行的燕朝戰神心甘情願、帶一個拖油瓶「深入敵營」,論容貌,他們草原的姑娘亦不差,還比這位席公子更健康。

誰料,未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不遠處的顧琮就好似背後長眼般,調了調坐姿,用身體將懷中人牢牢遮住。

烏其格:……想不通。

但總感覺喉嚨噎噎的。

等馬兒飲夠了水,稍事休息的一行人再度出發,歷年慶典舉辦的場地一般在王帳附近,離桑乾城頗有段距離,馬兒的體力有限,草原上又無驛站可以更換坐騎,饒是速度再快,走走停停下,也直到傍晚才抵達。

考慮到雙方微妙的關係,分配給眾人的帳篷,雖寬敞乾淨,卻在王帳外圍,利落下馬,烏其格抬手:「請。」

「可汗正在裡麵等你。」

他是草原最英勇的巴圖魯,論品級,與顧琮類似,兩人年紀亦相仿,算是同輩,自不會用什麼尊稱。

知曉對方並無惡意的前提下,顧琮更不在意無用的繁文縟節,點點頭,他將踏雪交給親衛,身邊則留下席冶以及陸金:「帶路吧。」

烏其格蹙眉,飛快打量過席冶:「他?」

關於顧琮的婚事,普通人或許隻聽說過大概,自己和王帳裡的諸位,卻打聽得一清二楚。

席家在燕京並無權勢,甚至可以被稱作罪臣,怎能隨隨便便去見可汗?

絲毫沒有退讓之意,顧琮淡淡:「他。」

前一個世界剛當過皇帝,參觀王帳、和一群所謂的上位者虛與委蛇這種事,對席冶而言著實毫無吸引力。

可既然是顧琮想給自己撐月要,他總不能再鹹魚下去,掃對方的麵子。

巧妙把握字與字停頓的間隔,席冶抬眸,不閃不避,對上烏其格灰狼似的瞳孔,完整道:「怎麼,將軍府明媒正娶的夫人,不夠格?」

一路未曾開口說話,包括陸金等親衛在內,皆被席冶嚇了一跳,夕陽的餘暉中,青年身形單薄,脊背卻挺拔,如鬆如竹,他皮膚雪白,瞳仁則漆黑,暗沉沉,眼尾危險地上挑,恍惚間,烏其格竟感到自己正被一頭剛剛蘇醒的凶獸盯住。

偏偏在顧琮的角度,什麼也瞧不到。

常年打獵,烏其格的直覺從不出錯,抿抿唇,他改口:「抱歉。」

「是我失禮。」

令人脊背發寒的視線飛速退去,轉而變成一種柔軟的、無害的笑,回過頭,席冶抬手,替顧琮摘掉對方腦袋上那朵被遺忘的野花:「好了。」

「走吧。」

緊接著,他虛弱地、捂唇輕咳兩聲。

烏其格的背上又多了把眼刀。

來自顧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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