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穿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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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裡,張宗平端著一道熱菜出來。

見到妹妹跟外甥過來了,熱情地招呼道:「年年,倩柔,你們到了啊?人都到齊了吧?來,大家都去餐廳坐起啊。大家都坐,可以吃了。」

張宗平的妻子這時候從外麵進來,手裡拎著飲料袋,進了屋,把飲料放餐桌上,「我在外麵看見年年的車,就知道你們到了。來,來,大家都坐嘛。年年,小樓,你們是要喝酒,還是喝飲料?」

「我跟小樓兩個人喝可樂就好。謝謝舅媽。」

張宗平端上桌,聞言,轉過頭調侃外甥道:「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喝飲料?不行,大過年的,怎麼也得喝個幾杯。子驍,你去把你帶過來的那瓶紅酒給拿過來。順便也陪著你郭叔一起喝個幾杯嘛。是不是啊,遠新?」

張宗平的兒媳就是在郭遠新跟張倩柔所在的醫院生的孩子,那段時間,張宗平跟妻子經常過去醫院,郭遠新有時候也會過去看看,一來二去,也就熟稔了。

郭遠新打圓場:「沒關係,喝飲料也是一樣的。」

張母睨了眼兒子:「要喝你跟子驍兩個人喝,你又不是不知道年年酒量不好。過年就是一家人聚一聚,非要喝得醉醺醺,跑洗手間去吐,你才高興是吧?」

張宗平被母親說得臉上訕訕的。

「爸,那咱們這紅酒還開麼?」

張子驍把孩子給妻子抱著,手裡拿了紅酒過來。

張宗平隻好道:「遠新,要不然,等我忙完,我們兩個人喝幾杯?」

張倩柔:「遠新要開車,不好喝酒。哥,你可以跟嫂子喝啊。嫂子酒量不錯的。」

「跟她有什麼好喝的啊,都老夫老妻了。」

「宗平,你鍋裡是不是還燒著什麼?」

「噢,對,對,我燒著鮑魚呢,我趕緊過去看看……」

張倩柔扶著張父、張母坐下。

張父回頭,見喬安年跟賀南樓兩人還站著,對兩個外孫道:「小樓,年年,你們兩個坐啊。」

「外公,我跟小樓先去洗個手。」

「好,去吧。」

喬安年帶著小孩兒去洗手。

洗手台設在兩位老人所住的平房以及連著平房跟廚房的走廊上,隔壁就是鄰居家的院子。

鄰家的院子,種著芭蕉、枇杷,還有幾株梅樹。

現在正是梅花的花期,樹上開著潔白的、粉色的梅花,點綴著春節的熱鬧。

這個時候,大家都在餐廳,隻有張宗平在廚房忙著。

喬安年擰開水龍頭,能聽見他舅在翻炒的聲音,還能時不時地聽見長輩們在交談。

喬安年擠了洗手液在自己掌心,抹了點在小孩兒背上:「我剛才說的是真的,我不討厭小孩子,我的確也沒有那麼喜歡。」

賀南樓轉過頭看他。

喬安年看著自己手上揉搓出的泡沫,「我以前不想談戀愛,也沒想過結婚,有很大一個部分的原因就是我覺得爸爸這個身份,對我來說……太沉重了。你想啊,當一個孩子,還隻是一個小豆芽,在媽媽肚子裡的時候,你就要對ta負責。盼著ta平安出生,盼著ta健康長大。等到小生命終於來到這個世界上,你要承擔起一個爸爸的責任,在他成年之前,為他擋風遮雨……」

那個時候,他自己的世界都是漏的,風雨飄搖。

喬安年把上的泡沫沖乾淨,「背負一個生命,這個責任太重了。更何況……」

喬安年沖乾淨手中的泡沫,他轉過臉:「我說實話啊。我其實以前對小孩子就是不喜歡,不討厭的狀態。就是特別喜歡你。你小時候,可乖了,你知道吧?不哭,也不鬧。還特別喜歡裝大人,天天就是動不動繃著一張漂亮的臉蛋,就……特別特別可愛。我那個時候就想,哎呀,天吶,你簡直就是我的小天使。」

喬安年唇角帶笑。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到小樓的場景。

那麼小,那麼小的一隻,那個時候,一個人站在一堆陳年的衣服堆裡。

小臉是蒼白的,嘴唇是破的,下唇被咬得都是血,見了他,也沒鬧,隻是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嚇得他還以為孩子關了一天,出什麼問題了。

賀南樓:「隻是喜歡小時候的我?」

「怎麼的?小寶寶的醋還沒吃夠,還吃自己的醋是吧?我看你也別叫賀南樓了,你叫賀小醋得了。這麼能吃醋!賀小醋,賀小醋!」

喬安年濕漉漉的手,朝小孩兒臉上甩了甩。

不等賀南樓反應,就飛快地跑出了院子。

賀南樓走出院子,沒看見喬安年,前麵隻有一片尚未插秧的田野,綠色的芭蕉。

像是有所察覺,賀南樓轉過身。

果然,喬安年就站在院子的石牆下,笑吟吟地看著他,手裡握著一株梅花。

喬安年手裡的梅花,是在地上撿的。

應該是鄰居家的李爺爺或者是他家裡人,為了哄家裡的小孩子高興,摘的。

因為他看見地上,還有兩枝。

小孩子喜新厭舊,估計是隻玩兒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就把花給扔了。

喬安年撿的這一支,上麵開著四、五朵,還有好個是花苞,花跟花苞都很完整。

喬安年把手裡的梅花遞過去:「送給你呀,賀小醋。」

賀南樓看了他手裡的一眼,把梅花接過去。

喬安年笑著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如果不是你,這些年,我可能根本撐不下去。」

一個人,在這個全然陌生的世界。

他覺得自己比浮萍還不如,好歹浮萍的身體是它自己的,可他隻有這一抹靈魂。

剛穿書的那一段時間,他好幾次睡懵了,在床上醒過來,都需要去想想,他到底是誰。

穿書前跟穿書後的世界,到底哪一個世界才是真的。

在這裡的時間越長,時間感也就變得越來越模糊。

穿書前的那個自己,跟穿書後的自己,在一點一點地做著切割,有些記憶,也在一點一點地模糊,好像他原本就屬於這裡,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

但是,有時候他又無比清楚地知道,他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那個時候,清醒,就成了無比痛苦的一件事。他會忍不住自我懷疑,究竟哪個世界,才是真的。

隻有當他看見小樓時,那些對時間跟空間感的模糊會一下子被擊碎。

小樓於他,就像是在海上行船的浮標,讓他不會在兩個世界當中,迷失了自己。

小樓對於他而言,從來都是最特別的。

「走吧,我們進去——」

喬安年邁進院子,他的手腕被扣住,他驚訝地抬起頭。

賀南樓的背抵著院子的磚牆,他一隻手自然地垂在身側,手裡拿著喬安年送他的那株梅花,另一隻手手摁在喬安年的後脖頸上,低頭口勿了上去。

前麵是稻田,又有芭蕉樹擋著,應該不會有人看見。

喬安年還是有點緊張,他閉著眼,指尖攥著賀南樓的大衣的衣領,回應賀南樓的親口勿。

舅舅張宗平的聲音從走廊上傳來:「是誰啊?怎麼水龍頭也沒關啊?」

「會不會是隔壁李大伯家的孫子,又淘氣了?我看他好幾次都是,打開我們家的水龍頭洗手,然後又跑掉了。」

「還真有可能是旦旦那臭小子。我這邊走不開,你去把水關了。」

「好,我這就去關。」

喬安年分神地聽著張宗平夫妻兩個人的對話,心裡默默跟跟李爺爺家的孫子旦旦說聲抱歉。

喬安年替賀南樓跟他自己都分別整理下弄褶皺的衣服,牽著小孩兒的手回到屋子裡。

張父一見到他們兩個人,就問道:「年年,你跟小樓,你們兩個人怎麼去洗手,去了這麼長時間啊?」

不是不耐煩,是桌上沒有他的兩個寶貝外孫,就沒勁。

子驍盡不學好,學他爸,成天吹牛皮。

什麼去年過年的時候參加同學會了,同學當中有人在上班,說那是什麼跨過大公司,還說他同學說了,會介紹他也去上班,年薪大幾十萬幾步。又說他那個同學多有錢,住什麼別墅,開的什麼名車,同學會都是那個同學請的客。

人家同學有錢,又不是他有錢。

隻有沒本事的人,才會做拿別人抬高自己身價的事情。

至於人家說什麼,也介紹他去上班的,請男人酒桌上隨口說的話,那能信嗎?

他可是聽年年提過,人家跨國招人都可嚴苛了,要好幾輪麵試呢,哪是打聲招呼就能成的。

張子驍還在跟家裡人吹,他那個同學家怎麼怎麼豪華呢,話頭被他爺爺打斷,有些不爽。

他抬起頭,一看賀南樓手裡拿著一朵梅花,開玩笑道:「小樓,你手上怎麼還拿著一朵梅花啊?哈哈哈,果然是小孩子,還喜歡花。」

小樓從小就不喜歡被人說他是個小孩子。

這個張子驍,可真會在雷區蹦迪。

喬安年拉著小孩兒的手,在他爺爺邊上坐下,沒好氣地道:「是我喜歡。地上剛好有摘了,又沒人要的花,我就撿了一支送給小樓,怎麼,有什麼問題嗎?是大人不可以喜歡花?還是男人不可以喜歡花?」

「我這……不就是一句玩笑話麼?你這麼較真做什麼?還是不是男人了?開不起玩笑是吧?」張子驍麵上有點掛不住,語氣就有□□味。

「我肯定是男人啊,至於你是不是嘛~~~」

喬安年故意不把話說完,把張子驍給氣得夠嗆。

「你們兩兄弟在說什麼呢?菜都涼了,先吃菜,先吃菜。」

張倩柔打圓場。

這一桌都是長輩,又是大過年的,他也不能真發火,隻好吃下這個悶虧,一個人悶悶地乾了一杯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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