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解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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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安年很少哭。

他就不是愛哭的人。

遇見什麼困難的,不順心的事,積極地想辦法去解決,或者咬一咬牙,撐下來也就完事兒了。

上一次哭,還是半年多前,夢見自己中考的那一回。

夢裡的事,自己的身體壓根沒法控製。醒來發現自己哭了,自己都被震到了。

不受控製也就不受控製吧,偶爾流個眼淚什麼的,就當是調節心情了。

尷尬的是,這一回他邊上有人。

喬安年跟小孩兒烏黑的視線對上。後者的眼神有多平靜,就顯得他這會兒有多煞筆。

「我做了個噩夢。太可怕了。」

喬安年是老臉豁出去了。

總不能說,自己做個夢,把自己的心給傷到了。

小孩兒抬起手。

喬安年以為小孩兒要安慰自己,心頓時就被暖到了。

他的乖崽真是個天使!

拿手背抹了下左邊臉頰的淚痕,喬安年笑了笑,「沒事。我現在已經不害——」

臉被觸碰了下,小孩兒指尖撚著一顆淚珠,「被嚇哭了?」

喬安年:「……」

「是啊。被嚇哭了,可嚇人了。別多問,要不然,你也會被嚇哭的!」

嚇唬了小孩兒一通,喬安年掀開被子,「我去洗把臉。」

喬安年下了床,去洗手間沖了把臉。

特意在洗手間磨蹭了點時間,出來時就盼著小孩兒已經睡著了。

好麼,眼睛不要太亮。

喬安年:「……」

喬安年佯裝若無其事地上床,對坐在床上的小孩兒道:「躺下,時間還很早。繼續睡吧。」

小孩兒挺聽話,依言躺下了。

喬安年躺下後,也就關了燈。

「你夢見什麼了?」

哪怕黑暗中什麼都看不見,喬安年還是習慣性地轉過臉:「……小孩子家家的,問這個做什麼?不怕做噩夢呢?也不知道是誰,昨天晚上做了噩夢,哭唧唧地跑來找我。」

「哭的人不是我。」

喬安年的手在黑暗中扌莫了扌莫,扌莫到小孩兒的臉,捏了一把,「是不是討打?」

「你說夢話了。」

喬安年:「!!!」

過了好一會兒,喬安年試探性地問道:「夢裡我說什麼了?」

別是什麼哭著喊著,求求您,求求您讓我進去之類的話吧?

賀南樓:「你說準考證,你帶了準考證了。」

不是一般的語氣,是帶著哭腔,充滿了絕望,類似喃喃的那種輕語。脆弱地像是一層薄紗,稍微一戳,就會破。

喬安年已經不止一次夢見到了考場,但是他要麼滿學校找教室。要麼就是在學校外被交警攔下,或者有時候已經在教室外,被監考老師給攔下。

反正就是連教室都沒能進去。

就算是夢裡好不容易坐在了教室裡,也是一道題也不會,忽然地從夢裡醒過來,嚇得一身冷汗。

比鬼打牆還慘。

「夢裡考得不好?」

喬安年:「……」

這話題怎麼還沒過去?

「你哪兒來這麼旺盛的好奇心?睡覺!」

小孩兒沒再吭聲。

盡管喬安年認為他剛剛語氣也算不上多不好,不過小樓本來比其他孩子情感更敏感一些。

喬安年忍不住反思,是不是自己語氣不大好。

這大晚上的,小孩兒被他的夢話給吵醒,剛剛還被他凶了一句,想想是有些冤枉。

喬安年主動道歉:「對不起啊,剛剛我語氣不太好,你別放心上,也別跟我一般見識哈。」

「嗯。」

喬安年轉過身,在小孩兒的月要間撓了下癢癢,「!!!你剛剛果然是故意不理我!」

「我在給你反思,並且主動承認錯誤的時間。」

「好啊!!!套路我呢?!啊?你這是跟誰學的?一套一套的!!」

喬安年撓得更加厲害,小孩兒也不求饒,隻一個勁地往後躲。

床是靠著牆的,小孩兒身後就是牆,怕孩子動作幅度太大,磕到腦袋,喬安年趕緊把人往自己這邊拉了拉,聲音帶著笑意,「好了,不逗你了,不逗你了。」

喬安年平躺在床上,忽然開口道:「不是考得不好,我是教室都沒進去。」

賀南樓眼底劃過一抹意外。

他之前猜測喬安年對中考太過緊張跟在意,是因為他自己那次中考發揮得並不理想,結果竟然是教室都沒有進去。

「發生了什麼事?」

「我遲到了。」

關於那年參加中考的事情,喬安年從來都是三緘其口。

他自己有心逃避,自然不會主動跟人說起,等到他有能力逐漸釋懷,年紀也不小了,也不會無緣無故跟誰說起中考那麼久遠的事情。

畢竟對於絕大部分人而言,高考才是他們人生當中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們那麼理所當然地熱烈地討論著高考,就好像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能拿到高考的入場券一樣。

盡管他自認為自己是一個自信並且開朗的人,也不得不承認,在今後跟朋友的交往裡,對於學歷那一塊,的確有著無形的自卑,遺憾,以及不甘。

在小團子的麵前,喬安年自然沒有關於低學歷所帶來的無形的自卑。

「跟準考證有關?」

前世,賀南樓是在國外念的大學,他並沒有走傳統的高考的路子,卻多少也在社會新聞上刷見過每年學生因為忘帶準考證,或者遺失準考證之類的新聞。有考生幸運地找回準考證,反之,也有因為遲到,或者直接導致缺考,直接影響高考成績。

但是,在他的認知裡,喬安年不該屬於這一類粗心的群體。

這當中,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喬安年笑了笑,「是啊。跟準考證有關。我的準考證……我的意思是,夢裡,我的準考證被我爸還有我後媽給藏起來了。我趕到的時候,距離開考時間已經快到了。我考試的那一間教室在三樓。等我終於跑到教室,距離開考時間已經過了。」

他攥著準考證,顫抖著,小聲地告訴老師,他帶了準考證。

沒有用。

監考的老師也特別想給他進去,不行啊,規矩在那裡。

他進不去一門之隔的考場。

如果是發揮得不理想,或者是考砸了,他都認。

可是他連入場的資格都被剝奪了。

他上學那會兒是五年製。五年,加上三年初中,一共八年。

全部努力跟付出都付諸東流不是最可怕的,令他真正絕望的是,在那天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無法邁進高中那扇大門。

他當時太想哭了。

特別想要大聲嚎出來的那一種哭。

他死命地咬著唇,嘗到了血腥味也沒有鬆開,沒讓自己發出丁點兒聲音。

因為不能影響到考場裡的同學們。

那麼重要的一場考試呢,絕對不能因為他被影響到。

他的作品在網上出圈之後,他的學歷還有部分過往經歷被網友給扒出來。

因為隻是初中學歷,他以及他的工作室都受到了一些輿論上的影響。

有人覺得他勵誌,覺得他在攝影上有天賦,能夠年紀這麼輕就形成自己的風格。

也有人嘲原來攝影界的門檻這麼低的嗎,連初中畢業生也可以來玩攝影了。

還有覺得他對學生起了很不好的示範作用,會給人學生以在學校不好好讀書沒關係,反正初中生也可以成名知名攝影師,帶壞社會風氣。

就……

有些評論看了,真的會讓人挺想發笑的。

他是初中畢業沒錯,但是他是做了好幾年的助理,一步步熬上來的。

再一個,不說他的影響力遠沒有到影響,帶壞社會風氣的地步,就說初中畢業會對學生起不好的帶頭作用這件事。

他在微博上,隻要是有初中或者還是高中生對攝影感興趣,私信或者留言區問他,他們對現在所學的知識一點興趣也沒有,也想像他這樣,不參加中考了,直接出來工作行不行。還有一些是對攝影感興趣的孩子,會問他們工作室還招不招人,可不可以來給他當助理。

隻要有空,他都會認真地回復那些孩子的私信或者留言,會告訴他們,學生時代是無可取代的。

喜歡攝影,或者是想要工作賺錢,這些都可以在考上理想的大學以後再去實現夢想。相反,如果因為賺錢或者是現在的喜歡,放棄了上高中甚至是上大學的機會,萬一選了一份自己不喜歡的工作,或者做了自己喜歡的事情以後發現自己也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喜歡,想要再回到學校,就難了。

人生沒有回頭路,尤其是學生時代,太難得,也太寶貴了。

何況,不是他放棄上高中。

隻是當時的他沒有選擇。

那些陳年舊事,不足為外人道。

所以哪怕被誤會,被曲解,他也隻有受著。

一個人躺在床上,也想過,要是他那會兒進了考場,考上了高中,他會過上什麼樣的生活。

他的目標是江大。

如果他上了江大,機緣巧合,也入了攝影這一行,人們起底他的過去,會不會又是截然不同的輿論?

他也有可能不會對攝影產生興趣,畢竟以他的經濟狀況,攝影太貴,不是他會碰的。

他也許會成為最普通的上班族,在這座城市紮根,就像是一隻勤奮又努力的小小螞蟻。

可人生哪有那麼多如果呢?

所以乾脆不去想了,省得越想越難受。

鬼知道為什麼會穿書呢……

又給了他一次重新中考的機會。

幼時母親離家出走,父親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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