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指針指向七點整時，廢棄教學樓區響起響亮的嗩吶聲。
吹奏的人大概沒什麼藝術細胞，吹的那叫個鬼哭狼嚎，宛若奪命索魂的招魂幡，驚醒整棟宿舍樓的學生。
西利亞率先開門站走廊往下看，表情極其扭曲，雙眼通紅的像兔子。
「早啊，西利亞同學，一日之計在於晨。」素歆悠站在樓下，手中持著一個小臂長的嗩吶，臉上笑眯眯的，看起來很是精神。
「換好衣服，下來鬆鬆土。」她一本正經的發揮著，自己跟元帥這幾年來學會的耍嘴皮功夫，「我們種花不能一半途而廢，那些種子可都是一個個的小生命，你們忍心讓它們直接化成肥料麼？」
「……我也沒說要種啊！」西利亞神情崩潰的吼道，頭上還頂著一個羽毛枕，一看就是沒睡醒。
「看來你還沒清醒。」素歆悠嘆氣，她拿起嗩吶，繼續開始吹奏出鬼哭狼嚎的噪音。
西利亞雙眼通紅，雙手捂住耳朵，拉開嗓子哀嚎道：「救命啊！！！」
在素歆悠堅持不懈的吹了大半小時嗩吶後，刺頭班的九個人都出現在她麵前，一半蔫不拉幾，一半精神滿滿，勁頭很足，路俞葉就屬於精神飽滿的其中之一。
素歆悠發現，自從她打服路俞葉之後，這個少年對她的態度來了180度大轉變，雖然身上的傲氣尚未磨滅，但是，發現種田對他體能訓練有幫助後，現在讓他去種田，對方也毫不猶豫的拿起鋤頭就挖，一路未有任何停頓，實打實的努力著。
她將提前購置的早餐分給其他學生，專門留下西利亞、哈該、大井湊和一個深藍發的新麵孔少年——謝麥金，這四位狀態死氣沉沉的同學。
「你們昨晚去乾嘛了？」素歆悠繞著四人身側轉一圈，開口道：「一個個眼袋重成這樣？」
「我在夢裡連夜挖礦賣錢。」西利亞咬牙切齒道，「在您嗩吶響前，我剛挖好一噸金要去換錢暴富！」
「都知道是夢，還不肯醒？」素歆悠同情的看著他。
從她遇到西利亞開始，這位少年就不忘初心，瘋狂變著花樣去掙錢，眼裡除了星幣沒有其他東西。
西利亞哼哼幾聲，看起來還是帶著些許起床氣。
素歆悠笑眯眯提醒道：「你還記得金液吧？一克……」
「我這就去」西利亞立刻精神起來，雄赳赳的沖向素歆悠用機器開墾好花田，整個人仿佛脫胎換骨，重獲新生。
素歆悠看著剩下的三個學生，大井湊還是一副隨時能倒下去的困乏樣。哈該則是蔫了吧唧的，莫名喪氣，至於謝麥金……閉著眼前後晃動，一副要醒不醒的樣，身上還散發出一股濃重的香水味。
她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流轉片刻，淩厲的眯起眼道：「你們倆回去休息，傍晚我會來找你們補上今天的訓練。至於哈該，你跟我來。」
被點到的哈該努力眨眨眼，有些茫然的邁開步跟上素歆悠的背影。
素歆悠帶著他走到一個角落後，板起臉，目光有如冰刃的落在少年身上：「你最近有用什麼藥物麼？」
這句話讓本是遊離天外的哈該瞬間回神，心裡警鍾大響，瞳孔放大。
然而，很快他調節過來，緊抿雙唇，臉上露出些許困惑：「老師，你在說什麼？我又沒病，用什麼藥？」
素歆悠看著他拙劣的演技，眉毛微挑，乾脆直接問道：「你昨天下午去黑市做什麼？」
昨天，她發現ne-74藥劑的事情後，心思全在這個藥劑身上。因此，確認哈該脫離危險後，她便將人交給哥哥的一個下屬暗中照顧，自己立刻將這個消息告訴哥哥。
現在哥哥那邊的調查結果還沒出來，她就在哈該身上感覺到ne-74藥劑使用後獨有的味道。
素歆悠皺起眉頭，目光上下打量著哈該，少年的精神狀態顯得也很不對勁，和昨天小狐狸般的精明樣相去甚遠。
這句話的沖擊力猶如狂風過境，讓哈該臉色一僵，他瞳孔微縮，嘴角還維持著半笑不笑的狀態，眼皮落下，垂眸看著地麵，顯然在進行頭腦風暴。
「我不知道你從哪裡拿到的藥劑，現在把它交給我。」素歆悠第一次板起臉，擺出師長應有的威懾力，語氣重了幾分：「那個藥劑是被明令禁止的危險品，你不應該使用。」
「……」哈該垂頭看著地麵，緘默著。
「哈該，你聽到了麼？」素歆悠皺眉，再次問道。
「如果，它真的是危險品。」哈該突然開口，他抬眸冷冷的看著素歆悠，神色扭曲而痛苦：「那為什麼之前的老師還建議我們天天服用？」
素歆悠蹙起眉，看著麵前的紅發少年，不對勁的感覺更加強烈。
少年咬緊牙關，垂著腦袋，雙拳緊握，指甲都劃入肉中，幾滴血液從中掉落。
素歆悠立刻伸手將他頭抬起，看著少年臉上和眼睛裡燃起的恨意，那種強烈的情緒徹底溢出。
「您說，為什……」還沒等他說完，素歆悠乾脆利落的一手刀將人打暈。
她將少年平放在地麵後，用手背貼著他的額頭上。
貼上的瞬間，素歆悠立即感受到一股混亂無雜的精神波動大幅度上下起伏，波動不斷臨近著暴走的精神閾值，這一切昭示著哈該精神狀態的不對勁。
對於每個星際人而言，精神力一旦暴走，意味著精神空間將會受到不可逆的損傷，暴走中的人會不斷的損害自己或破壞環境，這一切直到力竭而死或者成為植物人後才會停止。
因此，軍校生們的第一個課程就是，學會如何平穩自己的精神波動，如果平穩不下來，就需要外界人的幫助。
素歆悠立刻用自己的精神力遊走進哈該那一片混亂的精神波動之間，她很快將所有的混亂波動，逐漸化為有序的狀態，哈該臉色也一點點恢復。
等到少年徹底恢復下來後，素歆悠收回手，看著他額頭間不斷滴落的汗珠，乾脆將人帶去了醫療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