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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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曜結結巴巴地說出一句話,卻猶如石子般激盪起千層浪:「可,你是,我的,伴侶。」

伴、伴侶?

桑晚愣在原地,心底浮現出不敢置信的荒謬念頭,但這種荒謬念頭的可能性已經被她自己下意識地駁斥。

和剛才初見墨曜的驚喜雀躍相比,桑晚現在這副模樣簡直是把墨曜當成了洪水猛獸般避之不及,她上下飛快地環顧了一圈封閉的房間,恨不得立刻刨個洞像耗子般避世地鑽進去。

空氣陷入了長久的沉寂,一直充當縮頭鵪鶉的桑晚,終於忍不住打破這氣氛奇怪的沉默,她抬起眼睛小心翼翼地反問道:「伴侶,就是指關係密切的同伴對吧?隻是指我和大黑是好朋友。」

誰知桑晚滿是逃避意圖的話語,卻被墨曜極其認真地反駁,他像是個小學雞般無比嚴肅地扳著手指數道:「伴侶,是我的妻子,配偶,老婆,媳婦……」

「可是大黑,你為什麼會這樣認為呢?」桑晚百思不得其解。

在不見天日的萬蛇坑底,她和墨曜相依為命地渡過了整整一年的時光。

那時的墨曜不知怎麼回事淪落到了萬蛇窟,身為萬蛇坑底的唯一獸人,自從蛋殼裡孵化出來就和其它幾乎沒有神智的蛇類魔獸一同長大。

當時的墨曜從沒見識過外界,和蛇類魔獸們一同茹毛飲血,風餐露宿地長大,他心思淳樸單純,猶如株無人經管的雜草野生野長,蒙昧無知,野性未馴,不知道任何的廉恥禮儀。

所以桑晚覺得墨曜很聽自己的話,喜歡纏著自己,甚至出乎常態的依賴自己,完全是因為自己和墨曜都是萬蛇窟底僅存的類人生物。

而墨曜雖然歲數成熟,心智卻和一條剛破殼的小蛇差不多,從一開始那麼喜歡和依賴自己,也隻是類似於雛鳥情節而已。

那年桑晚被薊蒼帶走,不得不和墨曜被迫分開之後,墨曜卻從未停止放棄過自己,這令桑晚覺得十分震驚動容,然而感動之餘,卻猝不及防地迎來了墨曜這般荒唐的話語,這令桑晚忍不住覺得這不過是墨曜的雛鳥情節在作祟。

桑晚平復了剛才震驚的心情,緩緩將自己的想法平和地講述給墨曜。

期間墨曜一直安靜地聆聽著,猩紅的豎瞳冰冷陰鷙,然而瞳孔之中的模糊倒影卻永遠都隻有桑晚。

「所以大黑,雖然我很感動你這些年一直沒有放棄過找我,但你隻是雛鳥情節作祟,錯把找我的執念當成了這種荒謬的念頭,畢竟……」

桑晚頓了頓,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一般,她掙紮了許久才從唇縫裡擠出來,一字一頓卻無比地肯定。

「大黑,當時雖然你身體成熟卻心智不全,而我卻不過才六七歲,你對我的感情絕不可能是男女之情。」

桑晚最後來了這麼一句最後的總結,而墨曜緊緊地抿著嘴巴沒有說話,似乎已經被她滔滔不絕的言論所勸服。

桑晚忍不住緩緩舒出一口氣來,太好了,她終於把墨曜走上歧途的誤解扳回了正道,她仍舊像從前那般還是墨曜的良師益友——

墨曜猩紅的豎瞳靜靜地盯著桑晚,他微微偏頭,潑墨一般的青絲隨著傾瀉於肩頭,隻聽得他迷茫不解地開口,語氣甚至還隱隱帶了幾分委屈。

「可是晚晚扌莫了我的,那裡隻能讓伴侶扌莫的。晚晚既然扌莫了,難道不是和我立下誓約,願意當我的伴侶嗎?」

桑晚的瞳孔一縮,傻在了原地。

她覺得自己一定出現了幻聽。

可是青天白日的,莫不是是她近日來太過勞累疲頓,否則怎麼會出現這樣奇怪的幻聽?

見桑晚一副木愣呆傻的模樣,墨曜還以為是桑晚不肯認賬,隻得委屈巴巴地又重復了一遍。

「晚晚扌莫了我的」

這下桑晚是再也不能自欺欺人地哄騙自己聽錯或者出現幻覺了,桑晚驚慌失措地後退幾步,一臉的難以置信,情緒激動地質問道。

「大黑,你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麼嗎?我怎麼可能是這種人?難道我扌莫了自己還會一無所知嗎?大女人頂天立地,若是我當真做過,我絕不會否認。」

墨曜那雙看起來陰鷙冰冷的猩紅豎瞳,瞬時湧動著無數的驚愕驚喜,猶如無數赤色的焰火攪動盛放,他歡歡喜喜地撩起自己月要腹和蛇尾連接之處的月要鏈和裝飾品,指著月要腹下方的兩片逆鱗說道:「就是這裡,晚晚扌莫了我的逆鱗。」

這兩塊逆鱗不僅排列的方向和普通鱗片相反,甚至連顏色也要更為濃重深厚一些,仔細一看便會十分地突出和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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