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背後的背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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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搖晃的燈籠映著斑駁血垢的庭院一片死寂,還未死的人抱著殘肢在地上翻滾呻吟,撞破的牆壁還在垮塌殘屑。

陳鳶撐著地麵搖搖晃晃起來,發髻淩亂,擦去滿嘴的血跡,目光死死盯著站在屍體間那道身影,手中的木雕毫無生氣,迸裂數道紋絡。

「這樣都沒死」

強撐著走出一步,視野那頭,站立的身影此時晃了一下,顫抖起來,似乎疼痛回來了,呯的坐去在血泊裡,僅剩的一隻手本能的去扌莫空盪盪的左臂。

「手呢」

李遠山又憶起了什麼,不再找那條手臂,看著地上滿目的殷紅,喃喃在說。

「哦,對了……我是來殺人的……殺人的……劉琿……你兒子呢,他殺了我兒……」

陳鳶撐著牆壁靠近幾步,之前的事,他大概聽過劉員外講過。

「我聽員外講過,劉伯元,是一時失手,並不是存心殺你兒子。而且,就算追究,你該是報官,讓衙門來定奪。」

那邊癱坐的漢子隻是念叨,目光掃過周圍,劉琿劉員外眼睛一眨不眨趴在血泊裡,後背一道深深口子從後頸斜斜拉到後月要,已經沒了聲息。

漢子看著不動的劉員外,喃喃的話語有些模糊。

「我兒子和那女子都訂下婚約……他兒子橫插進來,是為了什麼?他倆關係要好……好友啊……我才放心的……早上的時候,還在家裡跟我吃了早飯才出得門,下午人就沒了……怎麼就沒了……我心好痛……」

他低下頭看著滿手的鮮血,有些記憶恍如昨日劃過眼前。

意氣風發的少年尋仙問道。

資質不足被遣下山來,混跡紅塵,遇到心上人,有了成家立業的心思,有了孩子,也立下了家業。

繈褓中的孩子,到呢喃學語、蹣跚學步,被先生打了手心,委屈的噘著小嘴一點點在眼中長大,成為翩翩公子。

如果沒有意外,他將與妻子廝守一生,直到死去。

回湧的記憶停了下來,李遠山試圖伸出僅有的那條手去挽留,終究在眼中破碎消失,他身體搖晃,闔起眼簾「啊——」的嚎啕,彎下身子抵著地麵,嘶啞的哭了出來。

陳鳶看著他,從未想過一個男人會哭的如此傷心,哭聲持續了好一陣才漸漸停息,陳鳶喚他一聲,見沒反應,搖晃朝對方靠近。

男人跪在地上,額頭觸著地麵一動不動,已經死了。

而那邊,劉員外也死了。

一個為兒子報仇拚上性命,一個保護兒子竭盡所能,這是兩個父親啊。

陳鳶心裡有著觸動,但緊繃的神經,也終於在對方死了放鬆開,疲憊、疼痛排山倒海般壓來,將那點觸動壓了下去。

整個人搖晃幾下,腳下一軟,轟的倒去滿地屍體間,晃動的視野裡,依稀看到衣袍破爛的老人捂著肚子朝他跑來,也有許多人正從院裡朝這邊小心翼翼的靠近。

陳鳶閉了閉眼簾,黑暗席卷而來。

……

意識回攏是黑暗的顏色,不知過了多久,溫熱的氣息照在臉上,眼皮下是暖紅的,身體劇烈的疼痛讓陳鳶蘇醒過來,房裡彌漫傷藥的氣味。

他緩緩睜開眼睛,明媚的陽光正灑進敞開的窗欞照在床前,外麵有著些許吵雜,腳步聲、說話聲,待完全清醒,憶起昨晚發生的事,忍著疼痛坐起身,視線之中,屋裡另一張床上,衣衫襤褸的瘋老頭四肢大喇喇的岔開,正呼呼大睡。

「師父」

昨晚若不是老頭忽然趕來,將那人注意力轉移開,恐怕他沒機會躺在這裡了。看著老人偶爾撓著亂糟糟的頭發酣睡模樣,陳鳶不由笑了一下,下的床來,恭恭敬敬的向床上的老人行了一禮。

見老人還在睡,便不將他叫醒,蹣跚著打開房門,想看看外麵什麼情況。

房門吱嘎一聲打開,守在外麵的護院見到門口的身影,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其中一個急急忙忙跑開,像是去叫人。

剩下的那個護院,恭敬的拱起手。

「見過陳先生。」

陳鳶心裡明白這些人心裡想什麼,之前那群商賈、戲班的人知道他會法術,與陰差說話,都是這種敬而遠之的神態,便點點頭『嗯』了一聲,隨即目光望去院落。

東廂這邊四處能見到衙役的身影,還有捕快走動,見到陳鳶醒來,一個捕頭帶著兩人過來邀他說話,畢竟劉府出了命案,是馬虎不得的。

陳鳶自是不可能真將陰差、法術之類的說給對方聽,大抵就撿了「那人發瘋似得沖進劉府見人就殺」「自己受劉員外恩惠,怎的也要上去相救,與那人搏鬥」……這樣的話語敷衍過去。

戲班的人似乎也沒將這些話說給衙門的人,聽完陳鳶的描述,那捕頭點點頭,便帶人離開,反正真凶已經死了,還能怎麼追究?畢竟動機也是有的,李府的兒子被劉府的公子殺了,對方過來殺人的動機是說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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