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5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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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放低:「快去看,身體重要,看完在病房等我,我很快就來。」

雲織的猜測已經呼之欲出,明白他是認真的。

她扭頭看了看周圍糟亂的環境和人,怕他再出危險,忍著洶湧的情緒啞聲說:「我現在就去病房等你!」

她轉過身,隱隱聽到一句極輕的喊聲。

他叫了她名字,含著隱藏極深的顫。

雲織根本沒去看什麼眼睛,直接走進病房,那些隨身保護她的人都守在門口。

秦硯北怕她身體隨時有風險,換房間住不習慣,她上次的病房就一直保留著給她隨時備用。

她想著那個之前以為是自己多慮的猜測,手緊緊攥起。

秦硯北剛踏出電梯,箱體就再次下沉,嚇得救援人員一頭汗,萬幸把人安全帶上來了,他按經驗提醒:「先生,看你把女朋友護那麼緊,膝蓋腳腕後背應該都有點受傷,快去看看吧。」

秦硯北沉默著,注視雲織離開的方向,沒有去病房,更沒有去看什麼傷勢。

下墜的時候他右腿膝蓋和腳腕確實有創傷,但都無所謂了,他有些艱難地往前走著,停在雲織病房前的走廊轉角,靠在很少有人的昏暗步梯間裡,不出聲地抽出兩支煙。

他從來不往唇邊放,織織不會喜歡他抽煙。

他沒有任何讓她喜歡的地方。

秦硯北垂眼把煙點燃,就那麼捏著,直到火光燙到手指,他也像沒有感覺,盯著那團小小的,點亮周圍昏沉的光點。

今天就是他的死期了。

織織已經恢復,她能看能聽,他偷來的幸福,都要被全數收回,秦硯北這個人,會成為她最深惡痛絕的渣滓。

下一層的聲控燈「啪」的一亮,有幾個人在結伴往上走步梯,邊爬邊議論著剛才電梯事故多危險,幸虧沒坐。

秦硯北想走,傷到的膝蓋和腳腕一時卻動不了。

幾個人腳程快,很快露出頭,被牆邊陰沉站立的男人嚇了一跳,紛紛避開,不敢多看,但其中一個年輕男生突然頓住,驚詫地小聲問:「您是……雲織雲小姐的家屬嗎?」

秦硯北抬了抬眼,眸底一片血色。

男生窒息,咽了咽還是堅持說:「您可能不記得我了,我是康復中心後門外那家貓咖店的老板啊。」

他極度抱歉地朝秦硯北彎了彎月要,窘迫說:「我還欠一句道歉沒機會跟雲小姐說,對不起啊,那天我太自以為是了,差點就害了她,而且還打錯電話,她寫在我手臂上,是我感覺得不夠清楚,要是一開始我能跟她多確認幾遍,沒弄錯號碼,估計您早就能去接她了。」

秦硯北擰緊眉,喉嚨裡擠壓出不流暢的聲音:「號碼?她給你號碼了?」

她給的,是十一的號碼。

他不不想看見關於那個人的任何信息,但又自虐一般,要了解對方的所有,一直以來他什麼都查不到,這是唯一出現的線索。

男生點頭:「她第一時間給我的,之後才讓我報警,所以您肯定最重要,是她覺得最能依靠的人,數字我到現在還記得。」

他非常順口地背出那串數字,這幾天自我譴責到已經忘不了了,卻發現他每說一個,麵前這個冷峻陰森的男人眼角就更紅一分。

等到背完,秦硯北手中的煙已經捏成碎末,在指縫間落下。

他記不清那幾個人什麼時候走的,燈光重新暗下去,空曠步梯間裡隻有他一個人,心髒在完全失控地瘋狂跳動,狠狠撞擊肋骨。

他俯下身,緩慢喘息,手在機械地拾著地麵上的灰燼,關節猙獰。

那串數字。

是他的電話號碼,隻有其中一位1,被對方錯認成了7,其他分毫不差。

不是十一的手機。

是秦硯北的!

雲織那天晚上,第一時間找的人是秦硯北!

秦硯北手腕不穩,亂湧的血液像突然之間凝固。

他盯著虛空,眼底過重的血絲已經要溢出眼廓。

不對……

是不是還有一種可能。

是秦硯北的,也是……十一的。

剛才在電梯裡,他聲音就算壓得再低,在已經恢復的織織耳中,都不可能完全聽不出來,她卻沒有反感,他的臉,身形,她以前不是沒有扌莫過,他真能隱藏得那麼好,讓她這麼長時間都毫無疑惑嗎?!

他的個人特征,習慣,即使拚命抹除,也不可能去模仿一個從來沒見過的人,到底是什麼程度的相像,才能讓織織百分之百確信,在她身邊,被她依賴和深愛的人就是十一!

如果不是替代品呢?

如果那個人就是他?!

是不是……有這種可能!

秦硯北月匈腔裡像有無數利刃在攪,又鼓脹到極點,他略微踉蹌,推開步梯間的門,忽略掉腿上的疼,一步一步走向雲織的病房。

幾個專門負責保護雲織安全的男女都在病房門口,女人是雲織貼身,認識秦硯北,知道他就是背後老板,但外圍的男人都不清楚。

當初秦硯北也是有意沒有明確地在這些人麵前露麵,他想要的保護,是無差別,包括他在內,一旦織織恢復,他承受不了,萬一做出失控行為,這些人也必須把他攔住。

所以現在,幾個男人敏銳察覺到靠近的極度危險源,都做出防衛反應。

秦硯北眼裡的紅濃重,他又本身氣勢淩人,居高臨下,再盡力收斂,骨子裡也透著磨滅不掉的攻擊性,即使隻是步步靠近,也已經等於風雨欲來。

病房的門半敞著,秦硯北眼裡沒有其他的,徑直走過去,幾個男人心裡打鼓,也還是非常負責地上前擋住他。

秦硯北撥開攔路的,繼續往前,低啞命令:「讓開。」

幾個男人哪敢放棄,但秦硯北他們總歸是有些不敢碰。

秦硯北大步逼向病房門,握住把手向外拉開的一刻,在裡麵的兩個女人看到他,急忙叫了聲秦總。

而後麵的男人反應不及,有兩個頭鐵的已經扣住了秦硯北手臂,還沒鬆開,一聽到女人開口,都驚得一凜,想鬆,卻不由自主還是帶了力氣。

秦硯北一把甩開後麵的障礙,膝蓋和腳腕瞬時的疼超出了界限,右腿幾乎支撐不住,修長身體略微一晃,勉強站著,臉色蒼白,目不轉睛盯著站在病床邊的雲織。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麵對麵,明目張膽地跟她對視過。

秦硯北試圖走向雲織,但他現在能站已經是強行,腿開始失去控製,在原地邁不開腳步,他額角沁出冷汗,才看起來完全沒有異常地向她靠近幾步。

兩個女人一聲不敢吭,立即埋怨地推著後麵不知所措的男人出去,把門帶上關緊。

這也是能攔嗎?!就算不認識秦總,沒親眼見過他怎麼對待雲小姐的,光是用眼睛看,那麼一個上位者,眼眶紅成什麼樣了,怎麼可能傷害裡麵的人。

雲織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就跑向秦硯北,她看出他腿上有問題,絕對是電梯裡傷到了,迫切地要去扶他。

秦硯北這個時候忍耐到限度,雲織抓住他手腕的一刻,他反手扣緊她,但膝蓋不能維持了,除了她,他周圍再也沒有什麼能借力的,要是把自己依靠在她身上,她會摔倒。

織織不能再受傷害了。

秦硯北咬著牙,包裹著西裝褲的長腿脫力彎折,單膝扣下,抵在堅硬的地麵上。

雲織隨著他的動作俯身,要把他撐起來,她受不了他這樣的姿態,不自覺哽咽著說:「硯北,你慢慢的,別太用力,撐著我起來。」

硯北。

她親眼看到他了,沒有排斥,還叫他硯北。

不是當初分開前,劃清界限的秦先生。

秦硯北不能在她身上施力,盡力起身,但右邊膝蓋已經不能輕鬆站起來。

他低頭,不再強行往起站,脊背筆挺,寬肩平直,就那麼極其坦然地單膝跪在雲織麵前,盯著她的臉,把左腿的膝蓋也緩緩放下,同樣扣在地上。

男人以跪地的姿態,強韌身體卻無比挺拔,他混不在意自己此刻的樣子,抬起頭,灼紅的眼睛逼視雲織。

沒有埋入塵土的卑微,沒有低矮,他就這麼坦然堅定,甚至咄咄逼人地用目光緊箍住她。

「織織……」

「我妄想你,把你的報恩當成喜歡,瞞著你腿傷,貪圖你的親近。」

「我關過你,限製過你的自由,強行把你鎖在我身邊。」

「我騙過你,為了自己瘋狂的私欲,冒認你救命恩人的身份,趁你不能視聽,假裝是你心愛的人,用最不堪的姿態,跟你擁抱,接口勿,做一切我求不來的親密。」

「不管我是誰,這些事,我都必須和你坦誠,道歉。」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在不斷拉近,秦硯北攥著雲織,在她眼裡清晰看見自己的影子,他忽然把她攬到跟前。

雲織感覺著他手指冰塊似的冷,震驚地放軟雙腿,輕輕跌下去,再多話都堵在嗓子裡,用最直接的方式,撲上去用力抱住他。

陽光西斜,病房裡沒有開燈,濃重橙紅淌進窗口,秦硯北跪在半明半暗的交界上。

他雙手打顫,甚至不敢對她伸出。

以為這一輩子都不能再觸碰的人。

躲躲藏藏,不敢在有光的地方出現在她麵前的人。

現在環著他的脖頸,不顧一切地擁抱他。

他再次發出聲音的時候,字字磁沉,帶著無法抑製的顛簸,有水跡漸漸沾濕漆黑的眼睫。

「對不起,但我從很早以前,就沒有停止過愛你。」

「我求過你別走,求過你跟我回家,你不知道的時候,我還求過你不要喜歡別人,不要放棄我。」

「現在我求你,能不能試著愛我。」

「織織……」

「愛我一點,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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