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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織起初沒太參透「再接再厲」的意思,仔細品品,就看出了裡麵的諷刺。

一天的時間而已,她下午在活動現場誤親了太子爺的耳朵,因為巧克力惹他生氣,又把他弄髒,還趁機偷看了人家的月匈腹肌。

秦硯北就是想跟她說,你多努力,再接再厲氣我,看我會不會早死。

雲織滿心歉疚,她本來是為了他腿疼來的,希望能幫上忙,結果反倒給他添亂,估計他現在一個人在樓上忍著疼,心裡已經把她搞死幾百遍,今天是不可能再接受她的示好了。

雲織心急,她自己不去可以,總得再找個人關心他,以特助剛才微信裡的語氣,是不太可能伸援手了。

她在洗衣間裡環視了一圈,幸運找到了某件送出去專業清洗的大衣袋子,上麵別著鄭阿姨的號碼,她打電話問到了方醫生的聯係方式,試探撥了過去。

方簡接聽很快,公事公辦道:「哪位?」

雲織短短幾秒掙紮了十來種自我介紹,最後選擇說:「上次我們在樓梯上見過,我是臨時替鄭阿姨照顧秦總的,他今晚腿疼,可能傷口復發,能不能麻煩你來看看。」

方簡的聲音直線變調:「……這麼多天了,你還能進得去他家?!」

他以為秦硯北隻是因為生日那天病情不穩定,一時為了分散注意力才帶她回來,試探兩天沒意思,應該早就叫人處理掉了。

沒想過時至今天,雲織還能大晚上安然無恙地呆在c9。

不等雲織再說出什麼驚天事實,方簡迅速答了聲好就掛斷,要給秦硯北發微信問情況,卻先注意到朋友圈的提示,點進去一看,九宮格巧克力心,他差點當場掐人中。

發文字已經不能滿足方簡,他馬上改成打電話,太子爺不疾不徐接起來,連個語氣詞都沒給。

方簡深呼吸問:「硯北,聽說你腿疼?」

連傷都沒有,怎麼可能疼?!不說是蒙騙小姑娘的托辭他都不信。

秦硯北不容置喙:「我沒說過,是助理和她說的。」

方簡:「我竟然不知道秦總身邊還有哪個助理,能膽大到跟別人編排你的傷勢?」

秦硯北沉默片刻。

方簡冷靜下來,後頸有點冒汗,意識到自己一沖動管得太寬,碰到秦硯北難以跨越的邊界了。

等了一會兒,秦硯北才沉聲說:「她來我身邊,除了私情,主要是替秦震拿情報的,我重傷出院不久,腿如果從來不疼,正常麼?」

方簡想想確實是這個道理。

見他肯回答,方簡又謹慎試探:「那朋友圈呢?你微信列表裡雖然沒加過幾個人,但這也算讓人知道雲織的存在吧。」

秦硯北漸漸不耐:「你以為我留下她是為什麼。」

方簡語塞,既然留下間諜,自然就是為了將計就計,方便之後鏟除秦震,可他又莫名覺得像是太子爺刻意解釋的理由。

不單解釋給他,也解釋給自己。

方簡憋不住又多嘴:「不怪我多想,你這次確實反常,以前秦震沒少往你跟前塞人,你什麼時候多看過一眼,現在人都快常住你家裡了,硯北,你不會是對個別有居心的姑娘動心了吧。」

秦硯北猶如聽到笑話。

「動心?」他在電話裡疏離冷笑,「你覺得這個詞跟我有關係?」

方簡也認為沒關係,隻是那麼一問。

秦硯北站在桌邊,一手懶懶整理著殘破的心形巧克力,拿包裝紙裹起來,一手捏著手機,指腹隱約用力。

隔著聽筒,方簡隻聽見他不甚在意的低淡:「雲織對我再執著,底子裡也是為秦震做事的,我不給她希望,秦震怎麼可能放鬆?」

他放緩語速,理智說:「她表現再熱烈,感情也隻是浮在表麵,能有多深,我還不至於對一個專程來攻略我的女人上心。」

秦硯北唇線斂緊,眼簾壓下去,掩住神色。

方簡感慨:「這年頭,什麼樣才算深?哪還有奮不顧身,命都可以不要的那種。」

他作為秦硯北的心理醫生,其實隱約能探到一點他的心思。

太子爺離經叛道,行事冷血沒人情,感情觀也過於極端,還真就傾向那種不顧一切的,就因為這個,哪有人能入他眼,想靠愛得到拯救,根本沒可能。

方簡點到為止,掛之前又關心:「你這些天一直狀態差,藥又再次加量了,我都怕有危險,今天晚上聽起來倒是好了很多,怎麼回事?」

秦硯北餘光經過雲織專門給他做的巧克力,又瞥了眼自己被她扌莫了個遍的大腿小腹,漠然回復方簡。

「……用你管?」

掛了。

方簡一臉懵逼。

艸到底哪句問錯了?!我是你醫生,我不管誰他媽管?!

-

雲織沒等到方簡過來,隻等到一通電話,說秦總重傷,腿疼是常態,用藥了也不能避免,隻能忍著,讓她習慣就好。

雲織聽完心裡酸澀,原本她想等方簡來了就回學校,現在看看偌大一棟房子裡隻有秦硯北一個人,雖然她做不了太多,好歹能給他一點活氣,就給他做了宵夜端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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