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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織差不多是脫口而出,客廳裡本身就算不上友好的氣氛在她尾音裡跌破冰點,讓人不安的冷戾裡,又絲絲縷縷夾著難言的灼熱,像是高燒突然加劇。

雲織心慌地舔了下唇,快速反思一遍自己剛才那句話。

……是她的問題,歧義太大了。

她指不定是中了什麼邪,白天還在提醒自己,要對秦硯北多些敬畏心,晚上竟然就把太子爺跟名貴大貓放一塊兒類比,還用平常在畫廊裡哄貓的語氣跟他說話。

扌莫這種詞,對動物是正常,對人就堪稱調戲。

借她幾個膽子也不敢調戲秦硯北。

雲織趕緊正襟危坐,試圖為自己挽回:「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喜歡我用手?」

……不是,怎麼更奇怪了。

秦硯北的眼鋒已經能把她淩遲。

雲織指縫裡沁出了汗,組織好語言,誠懇解釋:「我是想問,比起用儀器,你好像更喜歡我用手給你試體溫?我確實量得挺準,不信的話,我給你證明。」

為了表示自己確實對他沒有歹念,雲織積極地跑去找到藥箱,拿了測溫設備回來備用,然後謹慎瞄著秦硯北的神色,趁他還沒發火,顫巍巍伸出手,白淨掌心再一次往他皮膚上貼。

秦硯北自覺已經對雲織忍到極限了,眼見她晃眼的細細五指又伸過來,他握緊輪椅扶手,偏頭躲開。

雲織沒準備,在他做出動作的時候,反射性地以為自己搞不好要挨打,本能地抖了一下,預計要落到他額頭上的手意外往下滑了幾寸,不偏不倚按在了他唇上。

觸感柔軟,本來是涼的,被摩擦幾下之後,迅速開始升溫,燙得雲織恨不能原地升天,去死一死。

她要怎麼跟太子爺解釋,這真的隻是一場突發事故。

秦硯北一把扣住雲織手腕,微微用了力:「還沒夠嗎?」

借口來到家裡,以退燒之名對他各種上下其手,他有意放任她,就是想看她到底能做什麼,現在這是在乾嘛,扌莫額頭不夠,又改扌莫嘴唇,暗示他接口勿麼?!

雲織知道百口莫辯了,乾脆用事實證明,她深吸口氣,火速抬起另一隻手,在秦硯北臉上一試,果斷說:「三十八度左右,誤差不超過02。」

隨即她馬上把測溫儀又對準他一按,機器自動語音播報數據:「體溫三十七度九。」

雲織成功洗掉了身上嫌疑,總算放下心,彎著眼朝秦硯北一笑:「你看,我的確很準,真的隻是想幫你試體溫而已。」

話剛說完,雲織就反應過來異樣,不自覺探過身,抓住秦硯北的袖口,擔心問:「怎麼回事,為什麼按摩之前才三十七度六,現在反而漲了?!你身體感覺還好嗎?」

秦硯北冷冷哂笑,鎮定調整著呼吸頻率,抽出衣袖,轉動輪椅遠離她。

身體好得很。

你說為什麼漲。

因為你擅自扌莫我嘴唇。

-

秦硯北拒不吃藥,雲織對他也束手無策,又不放心就這麼走,讓他又傷又病地獨自留在別墅裡,萬一真有什麼事身邊都沒人能幫忙。

雲織抱著找回來的平板電腦坐在太子爺書房外,焦心等著他能想通,配合一點。

眼見時間逼近十點,房門才開了條縫,一個測溫儀被丟出來,掉進雲織懷裡,她低頭一看,上麵屏幕上顯示的溫度已經恢復正常。

……還真的是身體很好,燒能褪得這麼快。

既然秦硯北這邊的危機暫時解除,雲織就打算回學校了,宿舍是晚上十一點門禁,她現在走還勉強來得及。

雲織在門外跟秦硯北告別,沒得到他的回應,她裹好外衣,冒著夜風出去,怕時間不夠,一路跑著趕到南山院大門。

南山院這一帶都是別墅區和偏奢侈的酒吧餐廳,能在附近往來的基本都是自駕,想要攔路打車的成功率極低,雲織已經提前在a上下單了網約車,但守在門邊又等了十來分鍾也沒人接單。

這個時間了,周圍大概都是權貴們的百萬私家車,誰會大晚上的出來開網約賺外快。

雲織有點無措,攥著手指在路邊來回徘徊了兩圈,她沒帶身份證,不能住酒店,想給唐遙打電話,記起她說晚上家裡有事,又怕打擾到她,而唐家在南山院b區的房子還空置著,她人也不會在這裡,沒辦法借宿。

她在微信列表裡翻了翻,沒有可以肆無忌憚去求助的人,最後手指在「江時一」的名字上停了一瞬,還是很快移開。

雲織不願意欠任何人的情,也不想牽扯出帶來麻煩的關係,江學長確實不止一次說過,不管什麼情況,遇到麻煩可以隨時找他幫忙,但這樣的承諾背後,本身就是另有深意的。

雲織垂了垂睫毛,眼看著返程倒計時數完,無奈地低下頭嘆氣。

如果硬要選,還不如轉身去拜托她的救命恩人,反正連命都欠他了,也不差再多一次。

秦硯北坐在二樓書房窗邊,盯著雲織走的,她膚色極白,人又瘦,像凜夜裡的羽毛,輕飄飄被風一刮就要飄走。

書房門開著,雲織在外麵留下的那些氣息早就散了。

她背影消失後,他就吃了藥,用了大劑量,方簡說過,按他這樣吃下去,撐不了多久,這些能夠維持他病情的藥對他都會漸漸失去作用,到時候就等同於走進死路。

一個心理病患,再難聽的說,一個近似精神疾病的患者,如果沒有藥能控製他,他再堅持,到最後也就隻有一個既定的結局。

秦硯北半闔起眼,額邊神經重重跳著。

外麵風聲不知不覺變大,烈烈吹響落地窗的玻璃,擾得人心煩意亂,秦硯北皺眉,抬眼時目露凶煞,視線卻在某一刻忽然凝固住,被手指揉過的嘴唇自動泛起熱燥。

那片羽毛出去兜了一圈,又可憐兮兮飄了回來,長發被吹得微亂,他居高臨下睨著,她通紅的眼尾和鼻尖都無所遁形。

凜冬深夜裡,哪怕隻是別有目的的一顆棋子,一個眼線間諜,也能帶來溫度。

尤其這種溫度,他好像不那麼想撲滅。

雲織被凍得打顫,局促站在c9的玄關入口,被暖意一撲反而更冷了。

她抹掉眼睫上被吹出來的眼淚,跟無波無瀾的太子爺商量:「秦先生,能不能麻煩你的司機晚上跑一趟,送我回學校,我可以付他加班費,如果十二點之前趕到,我還能跟宿管阿姨商量一下,通融讓我上去。」

秦硯北盯著她,挑眉等她演戲。

這女人步步為營。

調戲他一通之後,甩甩手轉身走了,故意想讓他惦記,等惦記了半個來小時差不多了,她再一臉脆弱地轉身回來求助,說得這麼低姿態,順理成章讓他心軟。

可惜,他不吃這一套。

秦硯北冷淡無情:「我司機不是為你服務的,來不了。」

雲織小聲打了個噴嚏,絨密睫毛潮濕,長發軟軟搭在頸窩上,溫順低著頭,唇很紅,不自覺緊緊抿起。

秦硯北頭疼:「……三樓那間客房,不會自己上去嗎?還等著我請你?」

雲織一怔。

他肯收留她。

她唇角上揚,也沒扭捏:「好,那我洗完澡就去找你。」

——洗完澡,做個宵夜,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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