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1 / 2)
雖然摩天輪自身的燈光關閉了,但因為13號和14號車廂的距離並不遠,所以工藤新一能清楚地看清隔壁廂內發生的情景,並不是預想中的犯罪,而是……
不會自己借口胡說真的說中了吧?真是極端前男友?
「估計那個男的纏著你哥哥不想分手,男人都這樣,失去了才知道後悔。」情侶中的女性對此頗有經驗,「你要勸你哥哥不要心軟,遠離極端男。」
「寶貝,我就不會這樣。」情侶中的男性趕緊與極端男割席,「你可是我好不容易追求到手的啊,愛子,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你,絕對不會傷害你。」
名為愛子的女人瞥了他一眼,笑眯了眼:「當然,近次你和他們都不一樣。」
工藤新一:……
糸色命推開金發男人,但因為手銬的鏈條並不長,男人隻是後退了一步又被慣力帶回來大半。
沒有心情管他,糸色命靠近透明的門窗,煩躁地抬手敲了敲。
「為了不被打擾我特意選的場地,」降穀零任他動作,反正也跳不出去,「現在沒有人能救你——hiro也不行。」
「你到底想做什麼?」糸色命不理解,有必要這樣?
降穀零皺了皺眉,似乎很不滿他不自知,「都說了,不管你接近hiro有什麼目的,現在收手。」
「就這?」就這值得你費這麼大心思把我弄到這裡?
糸色命話裡的輕慢對降穀零來說無異於火上澆油,他用暗沉沉的紫灰色眼瞳盯著他,不用細心就能輕易分辨其中的尖銳冷意,「你把hiro當什麼?可以隨意戲耍和丟棄的寵物嗎?」
要不行不要也不行,所以你到底要我怎樣。
糸色命無奈了,不想和這種執拗的人較真,他轉過頭貼著窗戶看向外麵。
也許白天這樣的動作能讓視野變得開闊,但現在,隻能讓他確信自己被關在了高空匣子裡。
轎廂內是靜謐的黑色,外麵照進來的燈是娛樂設施的彩色燈光,不是記憶中的冷白色。
手鏈的另一端還有一個人在——哪怕有點討厭,但自己確實不是一個人。
狹小的轎廂內時間仿佛凝滯。糸色命調整呼吸,盡力忽視撲麵而來的窒息感。
「你不說話是默認了嗎?」
……
好吵。
別吵了。
「小命的漫畫昨天不是用在你身上了嗎?!今天該輪到我了!」
「可是並沒有完全實現,我不管今天必須補給我!」
是他的錯,如果他的能力再有用一點……
「你這個貪心的瘋女人,你怎麼不去死!」
「好啊原來你一直都想我死了獨占小命的能力是吧?我看該死的是你!」
逼仄的閣樓。頭頂的小窗。冷白的月色。稀薄的氧氣。
和刺耳的詛咒。
「去死」
「去死」
「一起死」
那是少年在展現出特殊能力後五年來第一次隨著自己的想法使用異能力。
希望爸爸媽媽不要生氣,他隻用這一次。
一本黑色的書浮現,封麵上是他塗鴉的「漫畫」二字。說是書,卻隻能翻開中間的一頁。
閣樓裡沒有畫筆。
他咬開右手的手指,在空白稿紙上畫了一根線條之後血液就已經自凝。於是少年抬起左手,粗糙的鎖鏈發出被拖曳的聲音。他撥開鐵鏈對著手腕上的紅痕從中間豎著用力咬了下去。
血液汩汩的流淌。傷口好像紅色十字架。
他麵無表情地想。用右手指尖沾上漂亮的紅色顏料,畫出心中所想的畫麵。
【男人和女人緊緊擁抱在一起,沒有爭吵。】
少年停頓了一下,因為內心的羞澀而指尖顫抖著,在兩人的身邊加上了小小自己。
在完成最後的線條後他感到有些難為情地慌忙合上漫畫書,然後抱著腿等待漫畫中的畫麵成為現實。
……
糸色命的本體睜開眼睛,在渙散的目光找回焦距後,下床將原本就半開著的窗戶完全打開。
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這樣卻仍然無法緩解來自於另一半靈魂的焦慮。
畫畫吧,也許會好一點。
糸色命坐回書桌前,抽出稿紙。就著明亮的燈光提筆,卻僵直在中途,沒有半分靈感。
長時間的停滯,墨水滴在稿紙上,他恍惚以為自己拿錯了紅墨。
【男人和女人緊緊擁抱在一起,沒有爭吵。】
【少年安靜地站在一邊,見證著這一幕。】
糸色命想起來,唯一被他用全紅顏料繪製的那頁漫畫,在不切實際的異能作用下,最終成為了現實。
甚至連顏色都還原得分毫不差。
……
「為了逃避話題裝恐高症?」金發男人諷刺道:「不太像哦。至少要遠離窗門——做出害怕掉下去的樣子……」
降穀零逐漸收起了聲音,他借著外麵掃過來的彩燈打量黑發男生慘白的臉色,青羽綾人的皮膚一直都很白,但不至於嘴唇都失去血色。
「餵,」降穀零心想這次他的演技有所提高,「別演了,這裡可沒有會抱著你哄的觀眾。」
「別說話。」黑發男生沒有看他,而是低頭看著窗外。
「讓我安靜一會就好。」
降穀零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漆黑一片,隻有遠處的地麵亮著燈光。
「你……」他遲疑地張了張口。是怕黑嗎?可是學校夜晚訓練的時候經常看見他一個人坐在天台吹風,雖然按他自己矯揉造作的話來說是看星星。
摩天輪仍然在上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