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向主播學習（1 / 2）
功德金光是由天道來計算和發放的, 能獲得功德金光的方式非常多，算法非常復雜。最廣為人知的積累功德的方式，就是積德行善。
然而迎日出雲的賬號已經不單單能用積德行善四個字來形容。
算命的時候懲惡揚善, 直播地府的時候又讓很多人棄惡從善。基本上經常上網的人, 都聽說過賬號的名字，視頻傳播範圍非常廣。據小道消息說，犯罪率下降不少。
所以她身上的功德金光才如此之多，多到讓兩位神明不敢直視，而且懷疑人生。
為何在平凡的人間, 能看到集這麼多功德於一體的人？她是怎麼拿到這麼多功德的？
安如故覺得說來復雜，而且她對天道的計算方式一知半解, 再加上不想跟兩位墮入魔道的神靈掰扯，所以說得非常隨意。
旁邊的張天師垂下頭顱，憋住笑：「啊對對對, 沒錯, 就是抓出軌, 抓出軌能得到的功德不少。」
隱元星君扭頭看向旁邊的洞明星君, 目光相接，皆是有些迷惑。
隱元星君想了半天想不通, 心中非常在意，麵上咳嗽一聲, 假裝不在意：「這個所謂的出軌……是非常厲害的邪魔嗎？」
他嘴上這麼說, 心裡已經認定了出軌是魔王等級的邪祟。不然天道怎麼會降下如此多的功德？
出軌, 字麵意義應該是偏離軌道, 和走火入魔好像沒什麼區別。
張天師見他們兩個連出軌都不知道, 嘶了一聲：「兩位星君，你們想多了, 這個出軌不是邪魔，根本不是個東西。」
隱元星君麵色不改，淡淡地問道：「那是什麼？」
張天師捋了捋胡子，看上去靠譜極了：「現代是一夫一妻製，本應該正常和諧，也就是行走在正確的軌道上。當一方偏離軌道，跑去和別人建立親密關係，那就是出軌了。」
隱元星君眼中劃過了然之色，原來是處理男女關係啊。
他明白過來之後一揮袖子，臉上浮現濃濃的怒意：「這種東西能有什麼功德？」
「你們這些人類，居然敢愚弄神靈！」
他話音剛落，周圍的光開始扭曲，衣服上的星象逐漸被黑氣所籠罩。寬袍大袖凝結著白光，眼見著又要發動攻擊。
張天師不敢接這一擊，心中暗暗叫苦，見兩人好像不通世事，眼珠轉了轉，連忙拱手說道：「隱元星君，莫要著急，聽我好好跟你說一說。」
「現在是太平年間，少有邪魔歪道作祟，根本沒有魔王降世，哪有那麼多除魔的機會？在人間懲惡揚善就是大功德一件。」
「太平年間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男女關係。比如網絡上隻要跟男女有關的話題，就是流量密碼。」
「抓出軌往小了說可以幫助一個受害者，往大了說可以宣揚正能量、引導別人正視婚姻關係。這不是功德是什麼？做事不能眼高手低，要腳踏實地。」
特管局的孫先生以及一眾下屬神色恍恍惚惚，不知怎的，居然感覺他說得有點道理。
轉念一想，不對呀，抓出軌得來的功德再多也多不到哪裡去吧？
眾人心中揪住，牢牢看向台上的兩位星君，都握緊手中的法器，蓄勢待發。
即使明顯打不過神靈，也要保護同伴。
然而沐浴著眾人的目光，隱元星君卻好像沒有發作的意思。
他手上的動作微頓，黑色袖中凝結的星光逐漸消滅殆盡，臉上的怒意漸漸消失，聲音沒有剛剛那麼緊繃：「……你此言當真？」
靠，星君居然信了！
張天師死裡逃生，臉上掛著熱情的笑意：「我還能騙你們不成，你們要是不信我的話，可以再問問她，她直播的時候難道不抓小三嗎？」
隱元星君、洞明星君和其他人朝著安如故看來。
安如故：「……」
她隻能微微頷首，搪塞道：「我平時辦事……確實經常處理男女關係問題。」
張天師說的不算假話，這年頭大家非常看重姻緣。不管是在線上還是在線下給人算命，姻緣問題占據一半以上。
她眼睛黑白分明，猶如清澈的湖水，非常認真，一看就沒說假話。
隱元星君跟洞明星君心中的湖泊皺起波瀾。
這抓出軌聽起來比抓鬼還要強……
難道真是他們從來不到人間，和人間脫節了嗎？
洞明星君手上變出一個和信眾同款的白色瓶子，眼神似有若無地掠過安如故。
他們花了大力氣，還花了很多靈氣，跑來找信眾，結果賺到的信仰和功德還不如這個普通人抓出軌來得多。
怎麼看怎麼虧……
洞明星君相比於隱元星君要和善得多，心下不解之餘，索性直接開口，神音縈繞在眾人耳邊：「這世間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解厄賜福還沒有處理男女關係更加有用？」
他印象中，明明賜福才是積累信仰的正途，怎麼賜福還沒有抓出軌有用？
眾人：「……」
特管局的人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眼神飄忽，陷入難處。
兩位星君見眾人低下頭顱悶聲不答，麵色肉眼可見的差了起來，隱隱感覺好像有點不對。
這些人不會在騙他們吧？
在尷尬的氣氛中，張天師扌莫了扌莫花白的胡須，挺身而出：「在古代，減緩疼痛的藥很少也比較難獲得。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市麵上賣得最火的那一款止疼藥，十五分鍾起效，效果可達二十四小時，隨買隨吃。隻需要花錢就能辦到的事情，有必要靠信仰神靈來獲得東西嗎？」
洞明星君緩緩收起臉上的笑容，嘴上不置可否，心中卻有些波動。
如果人間有這種止痛的東西，他們給信徒發的止痛藥水確實沒什麼用。
「再說了。」
張天師扭頭看向村民們剛剛逃跑的方向，那裡連個人影都沒有了：「你以為他們真的信仰你嗎？」
「不是，他們更像是為了免費的禮品，跑來熱場子。解厄藥水在他們眼裡，和免費雞蛋牛奶沒什麼區別，隻是包裝和贈送方式比較華麗罷了。」
「一出事，他們跑得比誰都快。」
兩位星君：「……」
經過張天師這麼一說，曾經忽視的記憶在腦海中閃回。
他們剛來到這裡的時候，村民們根本不相信，直到拿出藥水，他們才激動極了。後來載歌載舞，更像是為了應付他們。直到最後的給「禮品」環節，場子才特別熱。
如果把藥水換成雞蛋和牛奶……會有區別嗎？
張天師見兩位星君久久不言，微笑著說道：「說到底，時代在進步，很多人信仰神明是為了實在的好處。古代給碗飯吃，人家就能給你立長生牌，現在人家吃穿不愁，物資豐富，重在精神需求。」
「你們給的東西能被普通的東西所取代，別人憑什麼信仰你們？」
他話糙理不糙，效果震耳欲聾。
兩位星君麵色漸漸沉下來，烏雲罩頂，明顯心情非常不妙。
雖然不想相信，但他說的話……確實有道理。
古代除了達官顯貴，
大部分人麵黃肌瘦，掙紮在貧困線上。而現在人間大部分人肉眼可見的吃穿不愁，秩序也較為完善，跟古代大相徑庭。
從前的經驗放到現在好像行不通了……
張天師敏銳地察覺到他們有所鬆動，順杆子往上爬，勸說道：「新事物注定取代舊事物。既然你們想要功德，那麼也得與時俱進。如果不知道怎麼辦，那就向這位小友學習嘛。」
「抓出軌，抓壞蛋，調解社會關係，才是與時俱進的正途。」
「你看看，這功德金光，多麼耀眼奪目！」
安如故：「……」
其他人：「……」
張天師的鼓動，再加上安如故的優秀範例。別說洞明星君了，連向來比較冷的隱元星君都有些鬆動。
洞明星君的目光停在安如故身上，良久之後頷首，語氣有些肯定：「你說的不無道理。」
「或許……我們真的應該向她學習。」
他臉上掛著笑容，歪了歪頭：「……這出軌一事，該怎麼處理，到哪兒去處理，能否教教我們？」
孫先生以及特管局的人：「……」
好家夥，還真給張天師忽悠住了？？？
孫先生扭頭看向張天師，眼中驚疑不定，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他跟對方相處少，印象中他一直是冷靜自持的法師，沒想到他嘴皮子跟他的法力一樣強。
張天師見勸住二人，心中狂喜，他平時在網上跟那些遊戲噴子扯東扯西，練習出來的技能居然麵對神也有用。
不過他麵上還是假裝鎮定，回答兩位星君的問題：「我不怎麼抓出軌的，我不知道，你們問問這位小友就行了。」
洞明星君頷首，一揮袖子，許多瓶村民同款的白玉瓶子從空中落到安如故麵前，懸浮在空氣之中。
「這個酬勞可能不夠……但現在隻有這些。日後會將同等的酬勞如數奉上。」
張天師說了，解厄藥水不值錢。對方如果肯教他們，肯定不止這些報酬。
安如故：「……」
她看著麵前懸浮的瓶子，沒想到自己也能拿到這個解厄藥水。
她一時間腦子有點亂，不知道該拒絕還是該接受。
轉念一想，自然不能拒絕。她最近實力又上一層樓，卻未必能誅神。尤其麵前還有兩個，一旦發生沖突，可能凶多吉少。
而且周圍還有這麼多手無縛雞之力的村民。
她思考半晌，旋即接過藥水，下了決定：「靈氣對我的修煉來說還是挺有用的，多謝。」
教兩位星君抓出軌的任務……她接下了
兩位星君從高台上飛下來，輕飄飄地落在地上，距離安如故非常近，準備向她討教。
張天師倒是有些好奇，忍不住開口道：「星君大人，你們不是墮入魔道了嗎？」
他話音剛落，兩位星君臉色唰地一下變了。
洞明星君臉上的笑容消失：「我們什麼時候墮入魔道了？」
隱元星君周圍幾乎能凍出冰碴子，憤怒地甩了甩袖子：「你少血口噴人，我們怎麼可能和魔有關係，你成魔我們都不會是魔，管好你的嘴！不然我可不會給你的始祖麵子。」
張天師：「？？？」
其他人：「？？？」
張天師瞠目結舌，像是想到什麼，立刻抬手指著北方北鬥七星的方向：「你們的星象明明變暗了，不是墮入魔道是什麼？」
在他的印象中，星宿對應的星象變暗是墮入魔道，消失代表隕落。
洞明星君聞言抬起黑色袖子遮住
臉，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這個……比較難解釋，反正你隻需要知道我們不是墜入魔道即可，星宿變得暗淡不是隻有墮入魔道一種可能。」
張天師瞪大眼睛，難以理解，突然轉念一想。人間和天庭猶如楚河漢界，涇渭分明，得到的東西非常細碎，而且也未必準確。
很可能是古籍記載得並不全。
「哎喲，那真是冤枉兩位星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