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蠱女後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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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如故甩臉色給王老先生看,導致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氣息。

張天師捋了捋自己雪白的胡須,勾起嘴角,臉上揚起笑容,打起圓場:「你這老匹夫年紀這麼大了,不回家抱孫子,還想著收徒弟,有點閒得慌。」

他們倆很多年前就是好朋友,友情並沒有隨著時間而洇滅,反而像是釀酒一樣,經過時間的魔法,愈發香醇濃厚,多了特別的味道。

私下相處的時候,簡直無話不談,並沒有架子,也不會自矜身份。

王老先生於是順著對方給的台階往下走:「你說的也不無道理。」

張天師臉上笑眯眯,像是想到什麼,意有所指地說:「哎,你不是有潔癖,從來不喜歡和別人握手嗎?」

王老先生曾經跟他說過,最討厭握手這種打招呼的方式。但是開會的時候,難免碰上一些領導,人家跟他握手,他總不能推拒。

所以他的口袋中常備手帕。握完手之後,可以偷偷將手擦乾淨。

王老先生怔了怔,笑容僵在臉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年紀大了,不講究這些東西了。」

「……這樣啊。」張天師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我聽說帶孩子之後,再可怕的潔癖都能被治好。你是不是給小孫子紙尿褲換多了,不再潔癖了?」

王老先生聞言眼睛微亮,臉上帶著絲絲抱怨:「啊對對,我的小孫子,真的煩得很呢,特別髒,我快受不了了。」

張天師扌莫了一把胡子,側過身,回首看著王老先生,安慰道:「太可憐了,走走走,我最近得了一塊好玉,你幫我品鑒品鑒。」

「好。」

王老先生緊隨其後,目光似有若無地瞅著安如故。

還沒等他開口,張天師又說:「小友也一起來吧,那塊玉漂亮得很,一定要好好看看。」

「好。」安如故點頭應是。

這時,林初霽和衛明言聽到動靜,走了過來。

衛明言得知家庭秘辛,激動無比,很想跟這位知情人再聊聊,所以非常殷勤:「天師大人,我能看看那塊玉嗎?」

林初霽幫他說道:「他小叔叔喜歡養玉,他耳濡目染,也比較了解。」

張天師看了他一眼,沒有拒絕:「走吧。」

幾個人嘩啦啦地跟著張天師,往旁邊的房間走去。

王老先生落後安如故半步,走在最後麵。安如故黑發如瀑,長發及月要,像上好的緞子一樣微微發亮。

王老先生右手探進口袋,摩挲著被手帕包裹好的紅色絲線。

他半垂眼眸,眸光幽暗。

蠱蟲的下蠱方式一是飯菜,二是服飾。

蟲鳥心蠱比普通的蠱蟲還要變態,隻需要粘在服飾上,沒過幾秒就能刺穿皮膚,幾乎不會給人留反應的時間。

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機會了。

到了房間裡,她有張天師看顧,更加麻煩。

於是在轉彎的時候,也是人最鬆懈的時候,他悄悄拿出手帕,掀開一角,紅色絲線往外亂爬,越來越靠近她的頭發。

飛舞的蠱蟲距離長發隻有咫尺之遙。

快成功了!

然而這時,一道金光飛劍朝他刺來,發出尖銳的破空聲,直直地刺向他的手。

「啊!」

王老先生被切開手指,頓時血流如注,手帕失去支撐,無力地掉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

許多紅色絲線落到地上,像蛇一樣四處亂跑。

王老先生眼中閃過紅光,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指,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動作太快,導致他隻看見了一抹金光,沒看出來是誰動的手。

難道是張天師?他已經識破了自己的身份?

衛明言聽到動靜,大驚失色,連忙走過來:「王老先生,沒事吧?」

他心中既是驚慌又是害怕,天師府明明守衛森嚴,然而今天出了蠱蟲的事情,王老先生又被害了。

到底是誰這麼大膽!

他連忙向法力無邊的張天師求救:「天師大人,一定要找出這個狂徒,給王老先生一個交代。」

王老先生不僅是他的恩人,還是他們全族人的恩人。

然而下一秒,那個「狂徒」沒讓別人找,主動跳出來了。

安如故身後浮現十把金光飛劍,右手揮了揮,金光飛劍瞬間飛去,刺穿王老先生穿著的衣服。

「哐哐哐哐哐。」

王老先生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釘在牆上。

他的四周每隔一段距離就釘著一把飛劍,被釘得死死的,根本無法動彈。

眾人:「???」

衛明言心中震驚不已,安如故為什麼要對他的恩人動手?

未免太過分了。

他盯著煌煌金光,知道自己打不過對方,隻能看向天師,投以求救的目光:「天師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然而張天師比起王老先生,好像更加在意雕花木牆,心痛地拽下來了幾縷胡子:「我那三百多年的黃花梨牆啊。」

梁衛平:「……」

安如故見狀,立即向他道歉:「不好意思,習慣了,多少錢我賠。」

對方身上有蠱蟲,她不想碰他,隻能用這個方法將他控製住。

張天師隻是惋惜一會,很快平復好心情:「小友在天師府遇險,應該是我們賠償你才對,這牆無所謂。」

安如故卻很想賠償對方,再說了,她根本不缺錢,隻是雕花木牆罷了,完全賠得起。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把神色緊繃的王老先生晾在原地。

王老先生:「……」

他不禁有些茫然,被他們弄得一頭霧水,他們到底是看出來自己身份,還是沒看出來呢?

直到商定好雕花木牆的事情,安如故這才轉過頭,看著王老先生,神色無比冷漠:「你到底是誰?」

王老先生聞言知道自己被識破了,緊緊瞅著她,桀桀一笑:「你不是很聰明嗎,應該知道我是誰啊。」

「體有金光,覆映吾身。」

安如故從口袋中掏出試管和手套,迅速彎下月要。

衛明言見狀,心下駭然,這些東西明明被恩人放進口袋,怎麼突然在地上?

它們不僅動起來很像蛇,還像蛇一樣悄無聲息。如果不低頭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而且……試管中間的紅色絲線和地上的東西居然如出一轍,同根同源。

她怎麼也有這種蟲鳥心蠱?

安如故將試管帶來,是想問問有沒有人知道蠱蟲的來源和作用,如今已經知道了七七八八。

蟲鳥心蠱,可以操控人心。

她將地上的紅色絲線收集起來,大號試管頓時被絲線塞得滿滿當當。

它們扭動的幅度沒有之前那麼大,好像不喜歡這麼擁擠的地方,活力大大降低。

安如故右手抬起試管,遠遠和王老先生的臉湊在一起,眼睛微眯,腦海中的線索逐漸串聯。

「錢蔚來給我下的蠱,和你有很大關係。」

「我猜你是蟲鳥心蠱的飼養者,不然不會對這種蠱蟲了如指掌,還能盡情操控心蠱。

「王老先生」笑了起來,緩緩壓低聲音,原本慈祥的聲音逐漸變得暗啞低沉,好像變成另一個人:「沒錯。」

安如故眼眸中透著冰冷之色:「天師大人說你有潔癖,但你卻想跟我握手,你的演技太差了。」

張天師點了點頭,意有所指地說:「你之前才跟我說,因為有潔癖,所以不喜歡給孫子換紙尿褲,所以找了護工來幫忙。沒想到你短短一個月,就性情大變。」

王老先生麵色僵硬,沒想到張天師居然如此敏銳,而且表情那麼自然。

他根本沒察覺出來對方是在試探自己。

對了,他給賓客放的蠱蟲發作的時候,張天師立即要他按照中蠱毒來處理,還跟在他身邊,不願意離開。看來早就懷疑自己了。

「你是不是一見麵,就懷疑我了?」

張天師聞言臉上浮現淡淡的笑意:「你能找到他的資料,卻學不來他的表情和舉動,冒牌貨終究是冒牌貨。」

剛見麵的時候,他就覺得他有點怪怪的,和以前不太一樣。他本來還以為是他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幾番試探之後,心中有了答案。

對方被換人了。

王老先生聞言非但不生氣,反而笑了起來,聲音和刮蹭黑板一樣尖銳嘶啞:「要不是為了實行計劃,我不會這麼早動用這顆棋子。日後讓蠱蟲占滿他的心髒,我就可以獲得他的記憶,掌握他的所有,不會出任何紕漏。」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成為一個失敗的半成品。

安如故若有所思:「你說的任務是給我下蠱。」

「你將衛明言身體裡的蟲鳥心蠱取出來,轉而用材料給我下蠱。」

「賓客們中蠱,上吐下瀉,瀕臨死亡,會造成騷亂。天師必定會去處理風波,你的機會更多了。」

「從頭到尾,都是一場局,一場針對我的局。」

安如故有些疑惑:「其實我一開始並沒有很懷疑你,但是你和衛明言的交談透露的事情太多了,讓我起了疑心,你為什麼要畫蛇添足?」

如果王老先生直接以長輩的身份和自己交流,她的防線不會這麼重。

當然,她常念金光咒,內藏金光,邪物不得近身。

對方的計劃注定失敗。

眾人聞言心中汗顏。她居然幫凶手推敲計劃的可行性,幫助對方查漏補缺……

王老先生臉上的笑容擴大:「你比我想象得要聰明一點,我也不想這麼費周折,可是我的存貨不多了。」

「要不是錢蔚來太傻,我一定能拿到你的心髒,一定很適合用來養蠱蟲。」

王老先生話音剛落,目光落在衛明言身上,像惡狼看中了獵物,舔了舔嘴唇:「真想把你的心髒挖出來,放進玻璃缸中,養出無數蟲鳥心蠱。」

安如故有些恍然,明白過來。

對方的蟲鳥心蠱不多了,得從衛明言身上拿,才能給自己下。看來蟲鳥心蠱並不是很泛濫的東西。

她抬起裝滿紅色絲線的試管,在王老先生麵前晃了晃:「你很想要,但我不給你。」

王老先生:「……」

衛明言如遭雷劈,往後退了兩步,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所以你隻是想完成任務,根本不想幫我!」

他居然將這個惡人認為恩人,還以為自己和家人有救了,真是可笑極了。

王老先生目光落在他清俊的麵容上,臉上掛著笑容:「我從頭到尾沒有說過,幫你解除蠱蟲啊。我恨不得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怎麼會幫你解開蟲鳥心蠱?」

衛明言臉色發白,腦海裡的弦啪的一下斷了,根本看不懂這個人:「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想乾什麼?」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他和他們家到底有什麼恩怨,才想治他於死地。

衛明言話雖這麼說,心中不抱希望,並不覺得這個神秘人會告訴自己。

然而王老先生噙著笑意說道:「我跟你沒什麼關係,但是我跟你的父親關係可大著呢。」

「我的父親?!」衛明言聽到失蹤的父親的消息,大吃一驚:「他在哪兒……他是不是被你殺了?」

「對。」王老先生緊緊盯著他,仿佛透過他看著什麼人:「他死的時候,很崩潰呢,求我別殺他,說他的兒子還在等他回家,他的兒子不能沒有爸爸。」

「可是我還是把他殺了,將他的心髒挖出來,養蟲鳥心蠱。」

王老先生笑意盈盈,模樣詭異,看著安如故手裡的試管:「那裡麵一部分蠱蟲是你的,一部分就是你爸爸的,怎麼樣,看到你爸爸,你開不開心?」

衛明言驟然轉過身去,看著試管裡的紅色絲線,胃部急劇翻湧,胃酸從食道往上湧,惡心的感覺撲麵而來。

他的父親不僅死了,還被人挖出心髒用來養蠱蟲,這比單純的死亡還讓他難以接受。

他乾嘔起來,良久過後才平復好心情,眼睛通紅如血:「你到底是誰?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王老先生卻沒有被他嚇到,笑容越來越大,仿佛以對方的痛苦為樂:「你父親很傻。」

「你胡說八道,不許汙蔑他。」

王老先生見他如此崩潰,頓時感覺愉悅極了,還想讓他更崩潰:「我之前跟你說了,你的太爺爺來到蠱族,和族長的女兒相戀並且成婚,結果還沒兩年,你的太爺爺受不了苗寨的生活,拍拍屁股跑了。」

「他是留洋回來的,覺得婚姻自由,待不下去就離婚。」

「可是苗女可不是好招惹的。」

「女人是那一代最有天賦的蠱女,復原蟲鳥心蠱。她離開苗疆找到已經成婚的他,悄悄給他下了蠱蟲……」

「生的越多,她越高興,因為死的也更多。」

衛明言見他如此了解他爺爺的事情,總感覺有點不對,刨根問底地說:「你到底是誰?」

王老先生並不理他,自顧自地說:「在蠱族,族規就是法律,她被驅逐出族群,不得不進入別的苗寨安家。然後,她領養了寨子裡無父無母的女孩,那個女孩長大之後結婚生子,又生了一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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