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你女朋友是男的（2 / 2）
電話掛斷之後，直播間的人還在討論剛剛的事情。
【他肯定是個假粉，如果是個真粉的話，肯定知道這個直播間不能凡爾賽。上一個凡爾賽的有緣人口中的直男老公是個gay呢。】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加一，我感覺這個有緣人會跟雨過天晴一樣，重新回歸單身狗家族。】
【雨過天晴：你們禮貌嗎？】
【哼，這就是讓我們這群高貴的觀眾吃狗糧的下場！以後的有緣人注意一點，聽見沒有？】
安如故餘光瞥見這些彈幕，閉上眼睛掐指一算，然後緩緩睜開眼睛。
命運的蛛網被一把掃帚拍得稀碎。
有緣人和他的女朋友確實會分開一段時間，但這次是有商有量的，不是突然消失，所以並沒有讓對方感覺到絕望，從而產生輕生的想法。
五年過後，他們會重新在一起。
也算是有情人終得眷屬了。
她收回思緒，聯係第二位有緣人【藍色港灣】。
迎日出雲：【恭喜你抽中獎品，請問你用照片算卦，還是連麥算卦？】
過了好久，對麵才傳來消息：【要最準的。】
安如故於是撥通電話，不知為何，對麵接電話很慢，幾乎是在最後一秒，才被接通。
連麥成功之後，一個頭發花白、慈眉善目的老奶奶出現在直播間。
她的模樣大概有九十多歲，皮膚布滿歲月的痕跡，怪不得對電子設備如此不了解。
直播間的觀眾又開始了傳統藝能。
【來了，第二位倒黴蛋朝我們走過來了！】
【歡迎第二位大冤種！】
【第一次碰到不露臉的有緣人，真有意思，因為不想露臉嗎？】
【不想露臉很正常，主播越來越火了，有些人隻想算卦，不想被人關注。】
【可是如果我被抽中的話，還挺想露臉的，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安如故餘光看見這些彈幕，眼底劃過一絲復雜，重新抬頭看向屏幕中的老奶奶。
這個有緣人可不是不方便露麵，隻是露不了麵罷了。
麵對這位特殊的有緣人，她喝了一口紅茶，公事公辦地說：「你好，找我算卦需要支付卦金，六百六十六塊錢。」
老奶奶聞言笑了笑，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從口袋中扌莫出一團用紅色手帕包裹著的東西。
她將紅色手帕掀開，裡麵是許多麵值不一、五顏六色的鈔票，一百，十塊，一毛……
她將鈔票點好，放在桌子上：「這錢你可能收不到，我留張紙條，讓我侄孫子交給你。」
她和藹可親的聲音回盪在直播間中，讓人立刻明白不露臉的有緣人是位老奶奶。
而且手機的攝像頭範圍非常狹窄，所以並沒有看到錢。
「好的，我現在給你算卦。」
安如故輕輕頷首，合上眼睛，掐指一算：「小時候出生在山村中，兄弟姐妹很多。柱多比劫，八字無官殺者，你是貧窮之命。對嗎？」
老奶奶深深點了點頭，笑容滿麵，口音很重：「我出生在山溝溝裡，我是家裡最小的一個，哥哥姐姐們都對我很好，經常會將紅薯分給我。那個年代，大家都窮，能吃飽飯就已經很不錯了。」
「你的八字官印相生，這種八字的人很容易和軍人互相吸引，你在十九歲的時候，嫁給了一位軍人，對嗎？」
老奶奶有些不好意思：「嗯，對，我們那個地方太窮了，女娃嫁人嫁得早。十九歲的時候，我家裡就幫我相中了隔壁村的一戶人家。
我們見過麵之後，覺得很不錯，於是就嫁過去了。」
說到此，她眼裡閃過懷念之色：「別看我們結婚的時間短，但感情好得很。不過那時候打仗，他被調去前線了。」
【打仗？看來老奶奶是軍嫂！】
【算算的話，老奶奶起碼九十幾歲，有可能已經一百多歲，天吶，好高壽。】
【祝老奶奶和老爺爺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然而老奶奶眼睛溢滿水霧，擦了擦自己的眼角，說道：「然後……他再沒有回來過。」
「女娃子，聽我侄孫說你算命很準，所以我想找你算算，他去哪了，為什麼我找不到他？
到底是生是死，我想要個答案。」
直播間的彈幕畫風一轉。
【天哪，算算的話，老奶奶應該等了對方八十多年，淚目。】
【恐怕死在戰場上了，英雄走好！】
【也有可能像上次有緣人的父親那樣，失憶之後在外地生活了。】
【失憶這種小概率事件怎麼可能發生這麼多次，還次次被主播撞上。我覺得是在外麵成家立業了。】
【但老奶奶說他們關係很好，應該不會拋下妻子吧。】
「我幫你算算。」
安如故緊緊閉上眼睛，抬手開始掐算，晦澀的蟲鳥篆書在她麵前湧動，復雜的星象指引位置。
良久過後，她睜開眼睛，眼球上掠過一抹奇異的光彩。
再次眨眼的時候，光彩消失。
「他在你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等你。」
老奶奶聞言愣了愣，記憶無比混亂：「你是說，他在我們村的湖邊等我？」
那是他們相親，也就是第一次見麵的地方。
安如故輕輕頷首：「沒錯。」
老奶奶怔怔出神：「可是，我去過那裡很多次，從來沒有看見過他。」
那口湖泊乾淨清澈，他們村的婦女每天都會在湖邊洗衣服，棒槌捶衣服的聲音不絕於耳。
自從他離開之後，她無數次走過相親那天走過的小路。
從十九歲，一直走到九十九歲。
那口湖泊依舊乾淨清澈，而她已經從青蔥少女變為白發婆娑、步履蹣跚的老人。
她經常會看著他們走過的路發呆，幻想那個人一直在自己身邊，從未離開。
原來……他真的沒有離開，而是一直在自己身邊嗎？
「這一次去，你就能看見他了。」
安如故微微嘆息，陰陽兩相隔，見麵應不識。活人當然很難見到死人。
老人眼睛通紅，淚水滾滾而下，立即抬手擦了擦臉，充滿感激地說：「謝謝。」
隨後，她站起身來，朝著大門跑去。
她身體不再佝僂，逐漸變得虛幻，撞入大門之後消失不見。
過了一會，直播間的彈幕洶湧無比。
【咦，老奶奶怎麼好久不說話了？】
【主播說老爺爺在等她，所以她就走了。】
【但是我沒有聽見腳步聲。】
【老年人走路很輕，沒有腳步聲很正常。讓我不理解的是，為什麼主播說老爺爺在湖泊等她。】
【我猜是老爺爺最近跟老奶奶鬧別扭了，所以老爺爺離家出走，躲在湖泊附近。老奶奶生氣地說對方打仗之後再也沒有回來，其實背地裡著急地找老爺爺。主播算出來老爺爺服軟了，所以老奶奶去那裡就能立刻找到老爺爺。】
【哇，好有邏輯，聽懂了。】
【我爺爺倔脾氣，經常跟奶奶吵架，吵不過就離家出走。我奶奶也會罵對方死了，仿佛看到了他們同款哈哈哈。】
然而這時，一陣重重的腳步聲傳來。
一個男子坐到書桌麵前，抽了一張紙擦了擦手，接著抓起自己的手機。
等到看清直播間的模樣，他的眼睛瞪得老大。
他抽中獎之後，想著第一位有緣人要等很久，於是趁空隙時間去上了個廁所。
怎麼自己已經連上直播間了？
誰幫他連的？
他撓了撓頭，非常不解，正好奇的時候，餘光看見彈幕正在討論老奶奶的事情，頓時將剛剛的疑惑拋在腦後。
嫁給軍人，頭發花白，喊他侄孫子等等特征，這不是他的小姑奶奶嗎？
他眼裡閃過懷念，心中有點難受；「你們在說我姑奶奶吧。我姑奶奶真的好苦，一輩子都沒結婚，一直在等他。」
他和小姑奶奶的關係非常好，看著對方等了一輩子。
他小時候好奇地問為什麼要等，但對方隻是笑笑扌莫了扌莫他的頭，沒有說話。
【能不能說下上一輩的愛情故事，豎起耳朵。】
【加一。】
男子見到大家都想聽，於是說道：「我姑爺爺剛跟她成親就上戰場了，一直沒有消息傳回來。村裡有人覺得他死了，有人覺得他沒死。
不過死沒死不重要了，反正我姑奶奶一輩子也沒等到結果。」
【天哪，老奶奶真的等了一輩子，淚目。】
【主播剛剛說老爺爺在湖泊那裡等老奶奶，我混亂了，你們哪個人說的是真的？】
【不是老年夫妻吵架，所以離家出走嗎？】
男子看見這些彈幕，震驚不已，不知道自己離開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們怎麼會以為是老年夫妻吵架啊，我跟我姑奶奶關係那麼好，我還不知道她的事情嗎，姑爺爺一直沒回來過！」
直播間的觀眾：「？？？」
男子撓了撓頭，非常不解，餘光突然瞥見桌子上有一張紙條，還有很多小額鈔票。
紙條上寫著：【小文，拜托你將這些錢交給這個人，姑奶奶謝謝你。】
男子捏著小額鈔票，瞳孔一寸一寸縮小：「？？？」
他的小姑奶奶前幾天剛剛去世！
他之前還參加了對方的葬禮！
一時間，一陣涼意順著腳背向上爬，讓他冷汗直冒，所有不對勁的地方驟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所以……打開手機的是他的小姑奶奶，接通電話的人也是他的小姑奶奶？
主播並不是隨口提到對方，而是麵對麵給對方算了一卦！
安如故見他整個人被嚇得直抖，索性出言安撫，也轉移話題：「這件事不重要，不要再管了，我來給你算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