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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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心」這個詞太重,任延根本就難以想象對麵的安問,會是用什麼心情、什麼表情來打下這行字。

再度撥打視頻時,仍然被毫不留情地掛斷。任延抹了抹臉,被擦得半乾的頭發淩亂著,他先問:「寶貝,你是不是喝酒了?」

他不知道,「寶貝」這兩個字讓對麵的安遠成血壓高升額角青筋直跳。

安遠成當然不可能回他。

任延想了想,編輯:「我給你發語音,你方便聽嗎?」

沒發過去,屏幕出現紅色小圈,提示「您的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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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光線昏暗,彩燈跟著舞池中心dj的節奏而變幻,安養真懷裡坐了個漂亮嫵媚的姑娘,是主動投懷送抱的,但他並沒有拒絕,兩人親昵地耳語。不知道他說了句什麼,雙方都笑了起來,姑娘錘他肩膀,他揉她月要,浪盪的模樣跟平時有很大不同。

酒吧上下都知道安少爺在哪邊卡座,任延找過去時,安養真嚇了一跳,坐腿上的姑娘都被掀了下來。

「我操?」安養真活像見了鬼,「你怎麼在這兒?」

任延無語,俯身一把扣住他手腕:「跟我出去說。」

卡座上坐了一圈朋友,安養真仰脖喝了杯威士忌壓壓驚,繼而跟幾個人打招呼。前後不過耽誤幾秒功夫,但任延臉上表現出了極其不耐煩的感覺,眉頭緊鎖臉色黑沉的模樣把周圍姑娘都嚇沒聲兒了,安養真怕了他,半舉起手投降:「好了好了我真好了,現在就走。」

越過酒吧鑲著幾何形冰藍色光線的宅門,外麵冷風驟然撲麵,幾個穿著包臀裙的女生一邊抽煙一邊等人,見安養真出來,顯然是認識的,笑著過來遞煙:「搭我一程咯,安少?」

安養真叼了煙,看了眼任延的臉色,識相地對姑娘浪盪笑著賠罪:「不巧,今兒他是我債主。」

跑車就停在一旁,隨著車主的靠近而自動亮燈解鎖,安養真親自為任延拉開駕駛座的門,「我喝酒了,你開?」

任延沒坐進去,一手搭著車門,單刀直入地問:「你告訴安問了?」

「什麼?」

「我找過你,跟你說了他心因性的事。」

「沒有啊。」安養真咬著煙,講話有些含糊,但眉眼間神色是認真的:「你不是讓我別跟他說嗎?」

任延的目光淡淡停留在他臉上數秒,確認他沒有說謊。

「那這是怎麼回事?」

安養真又問了遍「什麼」,接著接過任延遞過來的手機,看到「分手」與「惡心」,安養真:「我操?」

任延眉剛蹙起,便覺得勁風撲麵,安養真的拳頭瞬間揮至眼前。他愣了一下,上半身微微一撇,倒是很輕易地用一手阻住了安養真的攻擊,「嘖」了一聲:「你搞什麼?」

安養真拳頭被他控製住,想抽抽不動,想揍又揍不了,隻好冷著臉命令他:「鬆手。」

任延挑了挑眉,要他承諾:「確定不發瘋?」

安養真一肚子火氣:「你他媽的才發瘋!安問才幾歲,懂什麼?!誰給你的膽子對他下手?!你好意思嗎他這麼喜歡你——」

任延很細微地歪了下下巴,眼神亦玩味,仿佛是讓安養真整理好邏輯再說話。

安養真擰擰領帶。確實。安問他嗎的早就這麼喜歡任延,那搞到一起去不是理所當然有朝一日總有一天早晚的事嗎?

一想到此,安少爺窩火加倍,一腳踹了下道旁的警戒雪糕筒:「操。」

「原來你不知道。」

「我什麼時候說我知道了?」

「上次喝茶,你的表現讓我覺得你對我們的關係心知肚明一清二楚,並且,」任延停頓,聳了下肩:「接受良好。」

「我那是以為——」安養真不耐煩地揮揮手:「算了,現在說這些有屁用。你他媽的……」他用力地、匪夷所思地將任延從頭打量到尾:「怎麼能是個gay呢!」

不知道是太過震驚還是酒喝多了又驟然遭受沖擊,安養真罵完便跌撞兩步,扶著行道樹嘔地一聲,沖樹根底下吐了起來。

任延:「……」

他這一晚上忙上忙下的是乾嗎來了?

沉沉地舒了一口氣,任延認命地拉開跑車門,拿出紙巾和瓶裝水,繼而砰地一聲甩上門。安養真吐著吐著心疼他那門:「輕點……!」

雪白的紙巾被任延麵無表情遞出:「你再仔細想想,確定沒有告訴過第三個人那些事?」

安養真頭也不回地擺手。

「有沒有可能,是你在調查過程中,跟另一個人提起,然後他泄漏了?」

安養真接過他遞過來的水,仰脖灌了半瓶漱嘴,「沒可能,因為我壓根就不需要跟別人說這個,你是不是還想問我有沒有夢話裡說漏嘴?巧了,我最近吃素,都是一個人睡。」

任延剛開始還想吃素和一個人睡有什麼關係,之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吃素是什麼。他有種錯覺,自從上次聊了他媽和安問的事情後,安養真在他麵前便卸掉了偽裝,變得隨意了起來。

「那……」任延擰著眉,想不到第三種可能。

「手機再給我看看。」安養真勾勾手指。

任延把手機遞給他,光這兩句能看出什麼狗屁?往上滑了兩屏,兩人都聊得很正常,絲毫看不出有崩盤的跡象。

「是不是他就是想跟你分手,所以隨便找了個理由啊?」安養真幸災樂禍,琢磨過味兒來了:「不是,你被分手大半夜的乾嘛怪到我身上?就不能是安問真的厭倦了你想甩了你嗎?」

任延抿著唇,舌頭舔了舔後槽牙,繼而不冷不熱地哼笑了一息,目光卻迫人而篤定:「你說對了,絕不可能。」

安養真在任延的目光中怔了怔,竟覺得心神被任延的氣場所左右,生出了虛弱膽寒的味道。任延的眼神那麼深沉瘮人,給安養真一種錯覺——並不是安問一定不會厭倦任延,而是任延根本不可能接受這種結局,所以連被旁人拿出來講一講、開一句玩笑都不行。

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口:「那……」

「你們家最近有沒有什麼反常?你爸為什麼突然讓安問回家住?」

「說是想——」安養真恍然大悟:「你懷疑是我爸搞的鬼?他知道了?」

任延與他對視:「有這個可能嗎?」

安養真沉吟:「那是不是也有可能,我爸確實知道了這件事,也拿去質問了問問,所以他覺得你背叛了他,於是跟你提了分手?」他提出另一套思路。

任延噎住。

「對吧,這比你的思路更合理,安遠成……」安養真直呼大名,一字一句拖著腔調:「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如果真的知道了你們的關係,那問問的腿可能已經被打斷了。他不太會用這麼迂回的方式搞你心態的,「聳了聳肩:「說實話有點惡心,所以應該不至於。」

「他今天請了最後一節晚自習,是你爸帶走了。」任延說出最後一條線索。

安養真再度喝了口水,沉思了會兒:「這樣,你送我回去,剛好也順便當麵問問他是怎麼回事。」

他把鑰匙拋給任延,笑道:「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你這一頓折騰,估計到家得一點多了,明天上課沒事?」

任延點點頭,矮身坐進底盤極低的法拉利,雙手扶上方向盤後,花了幾秒熟悉操作係統,繼而問:「你現在狀態怎麼樣?吐乾淨了嗎?」

安養真直覺不妙,眼神一變驚恐地問:「你乾什麼?你冷靜點——」

跑車一聲咆哮,安養真整個人被慣性壓得像張餅一樣貼在法拉利包裹性極強的座椅上,聲音在引擎的轟鳴聲中被無情地拉成了一聲怪叫。他拉住側邊拉環,捂著心口罵:「操!」

雖然是半夜,但落州本來就是過夜生活的,這會兒正是車多的時候,任延一路穿插並道超車甩尾,安養真宛如置身賽車遊戲第一視角,心髒都要從嗓子口飛出來。原本三十分鍾的路程,愣是被任延壓縮了快十分鍾。下車時安養真頭暈眼花,綿軟著腳步有氣無力地說:「車送你了,我配不上它……」

任延把鑰匙拋還給他:「我不進去了,你幫我問問他,如果他沒事,就讓他到陽台上站一會兒,我會看見。」

兩個人都沒看見三樓書房露台上,有一星紅色星火明滅,是安遠成在那裡抽煙。

安養真緩了緩心跳才進屋。這麼晚,大家都睡了,隻有一個傭人在等他。安養真把西服仍給她,吩咐給弄點什麼甜湯喝喝。繞過玄關和屏風,進了客廳,意外地看到安遠成坐在沙發上喝茶。

安養真心莫名突地一跳,剛才還放浪形骸的公子哥模樣瞬間收斂:「爸爸這麼晚還沒睡?」

安遠成「嗯」一聲,估計是抽煙抽的,聽得出煙嗓的啞。

安養真慢騰騰地解開領帶,微笑溫聲:「是公司裡有煩心事?」

「公司裡有你在,我能有什麼煩心的?」安遠成一個勁地往蓋碗裡添茶葉,直到壓得嚴嚴實實的,遠超過了茶的適口度。

「別喝這麼濃,對心髒不好。」安養真上前一步,但到底也沒阻止。

「你知道問問的事了?」

「我……」

饒是安養真聰明絕頂,在這一瞬間,他也吃不準安遠成指的究竟是哪一件。是心因性啞巴?還是跟任延的關係?他不敢貿然回答,因為任何一件,都會讓安遠成極其不悅,最關鍵的是,他們都沒有做好麵對安遠成問責、乾涉的完全準備。

他跟安遠成就像是一場囚徒困境,因為不知道對方手裡的底牌而不敢輕舉妄動。但這是安養真單方麵的「以為」,因為對於安遠成來說,從看到任延跟他一起回家的那一秒,他就基本上是在玩明牌了。

安遠成提起水壺,在蓋碗裡注入滾燙熱水:「有時間勸勸問問,他這樣,我很擔心他的精神狀態。」

精神狀態……安養真絞盡腦汁,推測這四個字是否是某種暗示。

「我晚上去學校接他,他精神很不好,很不穩定,請了一節課的假,回來就哭,把自己關房間裡一晚上。」

安遠成語氣始終很淡,因為低著頭的緣故,安養真隻能看到他的側臉,眸底的晦沉甚至無法被燈光照穿。分明臉上的每一道皺紋乃至毛孔都如此無所遁形,但安養真愣是沒看穿他的情緒。

「那……我去勸勸他?」安養真試探地問。

「你去吧。」安遠成撇了下臉:「讓他早點休息,想通了就把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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