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 9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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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養真笑了笑:「你是以什麼立場,來打聽我們家的私事?」

任延對他的逼視無動於衷:「你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

「好,」安養真點點頭:「既然你這麼話,也可以。因為安問是以私生子的身份被帶走的,他走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他是我媽在外麵亂搞的野種,所以他走了,沒有人去找過他,沒有人真正的下落,我說得難聽點,以安遠成的大男子主義,他沒有讓人掐死安問,已經是他仁慈。」

安養真平靜講述完真相,微微笑:「現在,你敢告訴安問嗎?」

出乎他意料的是,任延臉上並沒有表現出很意外的神色。他的這套說詞,無疑和當時崔榕透露給他的對上了。安問五歲時,琚琴多年前的一段露水情緣被翻了出來,有關他是私生子的傳言層出不窮,琚琴和安遠成早就是各過各的關係,但對於安遠成這種男人來說,所謂「綠帽」這種事,按在水下和浮出水麵是兩種性質,兩人交涉破裂,琚琴帶著安問離開。

「所以後來你們開始找他,」任延捏緊了茶杯耳柄,「是因為知道他其實是親生的。」

安養真點頭,一直如假麵半溫和輕浮的笑容,有了難得的認真和自嘲:「如果不是這樣,安遠成不會去找他的。他這個人,隻要身體裡有他一半基因,他就會不遠萬裡去給人當爹。」

任延對安養真話裡的諷刺不動聲色,四兩撥千斤地回:「他對安問還可以。」

「一種痛恨的補償性心理。何況問問確實很讓人喜歡。」

任延自然地將話題轉到安問的啞上:「既然補償,那他回來後,你們應該帶他去治療過?」

「上次不是回過你了,」安養真蹙眉,「十一,你跟安問從福利院回來,那時候你就問過我,我說了,醫生說小時候發燒把嗓子燒壞了。」

這個人臉上沒有任何撒謊的痕跡,以至於任延有一瞬間甚至開始懷疑自己。茶杯與底碟發出細微的輕磕聲,任延放下紅茶杯,指尖在桌麵輕點了兩下,像是給安養真糾錯的時間。

有限的耐心一過,他直接了當地拆穿:「安問的嗓子沒問題,我想這點,不僅蘭院長跟你說過,醫院的片子也會告訴你。」

安養真被拆穿了也不難堪:「你上次沒說破,我還以為你對安問的關心就僅限於這個地步。」

任延不吃他這套:「不要把你的隱瞞說成是對我的考驗。」

安養真點點頭,被任延套話到這種地步,即使多了幾年社會經驗的他也覺得有些吃力:「你今天來,其實不是為了我媽,而是為了這個。」前麵繞了那麼多圈八卦,其實都不過是他的障眼法。

「醫生怎麼說?」任延臉色無辜而鎮定,胡謅道:「蘭院長前段時間打電話給我,問我安問的治療有沒有進展。」

「單純就是治不好。」

「如果隻是治不好,上次問你,你沒有必要撒謊,何況還是那麼隨便就能戳穿的謊。」任延將視線從室外高空的景致中收回:「所以,發生了什麼事,是需要你隱瞞的?」

他停頓了片刻,有條不紊而循序漸進:「或者說,是什麼事情,值得你們放棄帶安問治療,而寧願讓他啞一輩子?」

他的心裡已經浮現一種推斷,那就是安養真也知道安問不能說話的原因,但琚琴的離開一事,籠罩著太多的醜態和難堪,是安遠成嚴令禁止再提的醜聞,何況「野種」風波對安問也是一種傷害,所以寧願安問永遠啞下去,也不願意讓他知道當年真相。

「他的啞是心因性的,我隻能告訴你到這裡,你不必再追問,因為我什麼也不會說。」安養真起身,做出準備離開的架勢:「如果你真的為安問好,也勸你再追查,結果你未必受得了。」

「我已經知道了。」任延的聲音冷淡響起。他沒起身,甚至還悠然喝了口茶。

安養真的腳步遲疑住,係著西服扣子的手也停頓,末了,他半轉過身:「你說什麼?你知道什麼?」

「我什麼都知道。」

「at?」安養真皺起眉心,左右四顧,伏下身一手撐在大理石圓幾上,「你他媽知道個屁!你還跟誰說過了?跟問問說了嗎?」

任延:「?」

「別告訴他,別讓他想起來,不對——」安養真眉皺得更深:「你怎麼知道的?你也去調查過了?」

畫風秒變,任延有點跟不上他的節奏,打了個響指後一指座椅:「sitdo。」

安養真隻能重新坐下,聲音始終壓著:「你搞清楚,比起不能說話,讓他想起那種經歷才是真正的痛苦。」

雖然覺得微妙的牛頭不對馬嘴,但任延還是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我不覺得,比起那種痛苦,說話才是實際。人總要麵對痛苦才能成長。」

「放你媽的屁。」安養真怒火中燒:「你說得輕巧!既然調查過,你就應該知道,換你小時候被變態猥褻過,是你他媽說克服就能克服的?」

「噗——」任延一口茶全噴了出來。

安養真表情崩壞:「你不知道?」

「不是,」任延用餐巾擦掉身上的茶水漬,「你等下,等下,」他緩了緩心神,捋了一下:「你覺得,問問之所以不說話,是因為小時候被……猥褻過?」

「任延。」安養真神情冷肅地叫了他一聲。

「你搞錯了。」

「我親自調查的結果。」

「你親自調查個屁。」任延冰冷地一錘定音,繼而冷笑一聲:「你他媽是真行啊,調查了一個離譜到十萬八千裡的版本不知道求證就自說自話要堵安問一輩子的嘴。」

兩人一下午不知道互飆了多少句髒話,安養真不耐煩地擰了擰領帶:「我帶他去看的是我最信任的朋友,他說聲帶沒有任何問題,隻能是心因性的,建議我帶他去看心理醫生。」

「你沒帶。」任延篤定地說。

「你怎麼知道?」安養真愣了一下,「我確實沒帶,因為心因性的病因,往往代表著很深的心理創傷,我不想冒險,所以就先派了人,花了些時間,把那段時間那個地方發生的事調查了一遍。」

「然後?」

「那個鄉中心小學,有個校職工老頭……」安養真不再說下去,深吸了一口氣:「學校和政府對受害人名單是完全保密的,猥褻的程度夠不上性侵,那個老頭沒有坐牢,但從派出所出來後很快就死了。死無對證,但是那個時候,問問剛好在學校裡讀一年級。」

任延懂了。

「時間過去太久,確實追溯不了。一年級,七歲的年紀,時間年齡地點都對得上。如果問問真的在那種環境裡,遭遇了這種事,被威脅、恐嚇,形成心理陰影,打個比方,比如那個老癟三一邊……他,一邊用刀子威脅他說隻要敢出聲就殺了他。」

隻要一想到這種畫麵,安養真就會冒出一身煩躁的冷汗。他脫了西服,不能抽煙,隻能大口吃甜膩到齁的馬卡龍,以此來轉移心口的惡心和後怕感。

任延靜等他吃著,提起陶瓷茶壺,給他倒了一滿杯紅茶:「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想聽哪個?」

安養真被噎了一下,喝了口茶才說:「好的。」

「好消息是,以上猜測純屬放屁,我沒有聽他提過,在他的日記裡也完全沒見過,他那個時候應該完全被隔絕在了這件事之外。」

安養真古怪地吃醋:「他還給你分享日記?」

任延勾了勾唇,「壞消息,聽麼?」

「聽。」

「壞消息是,他不講話的原因跟你下落不明的親媽有關,他在心裡跟自己打了個賭,隻要不說話,媽媽就會回來,已經堅持了十一年,還打算繼續堅持下去。如果你還跟我一樣,沒有放棄讓他說話,」任延舉起茶杯,跟安養真的輕輕碰了碰:「那就幫我一起找到他媽媽。」

安養真搓了搓臉,不知道是在嘲自己還是什麼,「怎麼會這樣?」他喃喃地問,「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當時不是不自聰明自作主張,早一點真的帶他去看醫生,他其實有可能……早就好了。」

任延繃直身體,幾乎失手打碎茶杯:「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安養真目光定定地像要望穿任延:「我大概知道我媽媽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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