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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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扉被輕叩了叩,江月在門外細聲問:「兩位先生,商量好了麼?」

門內應聲,當然是任延的聲音,但與剛剛比起來,顯得緊繃艱澀。江月愣了一下,推門而入,見兩人都站著,彼此離得很遠。她笑了笑:「那需要我幫二位預約麼?」

任延點頭,江月確認了一下價格:「一千二一位,如果ok的話,我就讓我同事那邊操作。」

任延掃碼付款,心想能想出這種點子的真他媽是個賺錢天才。

安問聽到價格都懵了,等任延那邊付完錢,他認真地問:「約會一次成本這麼高麼?」

任延笑了一聲:「怎麼,替我心疼啊?就今天一次,以後想花都沒有立場了,不是麼?」

雖然是笑談,但他說完,並不敢看安問的反應神情,仿佛是怕安問點頭。正好江月在領路,任延便很自然地牽起他的手,岔開話題:「走吧。」

因為就開在市中心,又有這麼多噱頭,這座海洋館的人流始終很旺。一進館,深海般的藍色光線柔和唯美,穿過熙熙攘攘的遊客和秋遊小學生走下坡道,出現在眼前的,驀然就是那麵有亞洲之最的海洋觀景窗。

「五十米的海景幕牆,在全世界也是屈指可數的,可以說是全世界最大——之一,」江月領著兩人走到近前:「這座觀景窗的明星是這三條鯨鯊,它的紋路就像星空一樣唯美斑斕,是當之無愧的鎮館之寶,現在遊過來,像蝙蝠一樣的,就是魟魚,又被稱為魔鬼魚,和鰩魚、蝠鱝是近親,他們都一起做了微笑唇,擁有天使般的微笑。」

觀景窗前有台階,安問單膝跪了上去,兩手輕輕貼住冰涼涼的亞克力幕牆,因為靠得那麼近,連鼻尖也抵了上去。

旁邊小學生好多,但沒有人看得有安問認真。幼兒園小朋友也多,但沒有人眼睛像安問那麼驚奇,像落進了星星。

江月忍不住笑:「安先生好可愛哦。」

任延陪著安問一起趴了過去,一手搭著他的肩膀。光在水中穿行,變換間營造出深淺不一的藍,魚群徜徉優雅,宛如靜謐行歌。

「它在沖我招手嗎?」安問點點眼前的這隻。

任延也分不清這是魟魚還是鰩魚還是蝠鱝,總之這仨長得都那樣,其中一隻豎了起來,兩側柔軟魚翼如綢緞一般卷舒,看上去就像是在微笑打招呼。

任延本來以為安問會招手回去,安問:「它好像在嘲諷我。」

任延:「……」

「魟魚的種族壽命已經有18億年了,是來自於中生代侏羅紀的生物喔,下午四點,我們可以去體驗一下餵魟魚。」江月對那隻魟魚彎了彎手:「我給你們在這兒合個影吧,好不好?」

話音剛落,兩隻手機同時遞到了眼前。江月笑得不行:「拍完了你們互相dro一下不就好了?」

安問隻好默默收回手機,江月很有經驗:「咱們就不拍正臉了,逆光的,你們可以繼續看魚,我幫你們找角度。」

她跑得遠了些,熟練地找到機位,等待鯨鯊遊過。快門將畫麵定格,夢幻的藍色中,兩個少年並肩而立,柔光將兩人的臉點亮,在這樣天堂般的丁達爾光影之中,安問看魚,專注無比,任延卻忍不住轉過臉去看他。

這樣的目光那麼近,又那麼遠,是知道珍寶就在眼前,卻可望而不可及,是知道此刻擁有,但下一秒就會失去,是溫柔,但易碎。江月在任延這樣的目光中愣了一下,甚至不忍心按下快門,直到美人魚出場,人群轟然擁上,淹沒了她精心的構圖。

美人魚尾優雅搖曳,泛著粼粼的閃光,雖然知道百分之九十九是演員,但安問遲疑

了一下,還是問道:「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任延:「真的。」

安問:「!」

真的!怎麼可能是真的?他轉過臉去,跟那群小朋友擠成一團,目不轉睛地看著,試圖找到堅定真假的蛛絲馬跡。

「騙人,我看到她嘴裡咬著呼吸閥。」安問收回目光,斬釘截鐵地說。

收獲任延無情的嘲笑。

任延簡直笑得站不穩,將安問整個抱進懷裡,臉悶在他頸窩笑得發抖:「你怎麼這麼好騙啊?是從哪個桃花源村出來的?」

安問臉漲得緋紅,確實,連小朋友都知道百分百是假的,他竟然還留了百分之一的僥幸。

不高興了,臉掛了下來。任延戳他氣鼓鼓的臉頰:「乾嗎?生氣了?其實她應該是真的,她本來就是美人魚,在岸上時有兩條腿,一下水就長出了魚尾,因為不知道怎麼在人類世界養活自己,看到海洋館的招聘啟事,就來應聘。魚當然比人遊得漂亮,所以她順利得到了這份工作,但為了不露出馬腳,所以才帶著呼吸閥,實際上根本不需要,她在裡麵的每分每秒都像回了家一樣開心。」

安問:「……」

任延摟著他,讓他抬起眼看水中的世界:「你看她根本不怕這麼大的魚,這些魚都有四五米、十幾米長,但是她可以跟它們聊天,比如說……」任延想了想:「那隻魟魚在告你狀,說剛剛跟你打招呼,你都不理它,還說它在嘲諷你,鯨鯊說……這個人類真沒有禮貌,不過看在他最好看的份上,可以原諒。美人魚說……他們兩個在談戀愛吧?還挺般配的。」

魚尾翻轉,盛開白色水花與連綿的氣泡,銀魚群和熱帶魚圍在她身邊聚散,安問深深地相信了任延的童話。

既然在他的世界裡,小熊可以講話,白蘿卜可以感冒,小考拉可以跟他分享心情,那為什麼不能有美人魚的存在?如果安問相信聖誕老人,任延不介意駕著馴鹿馬車歡迎他光臨。

穿過觀景窗往前走,路過的便是鯊魚館。

「待會兒我們就是在這裡與鯊共遊,我們知道的鯊魚品種基本上都能在這裡找到。」

任延:「你確定它們吃飽了嗎?」

江月:「確定。」

任延:「我聽說魚是沒有飽腹感的,隻要想吃、有得吃就會一直吃。」

江月:「……」

鯊魚皮流光溢彩,像銀色戰衣,潛水員正在裡麵做日常清潔,弄得周圍小朋友連連驚嘆:「哇!他都不怕被吃掉!」

任延大概能想象到等會兒他們下水時被圍觀的盛況。

從鯊魚館穿過海底隧道,便是各種生態館,有按大洋劃分的,比如波斯灣館、南太平洋館,也有按品種分,比如熱帶魚館、水母館、珊瑚館。

「這條海底隧道也是我們的明星項目。」江月兢兢業業介紹,「前麵有個分岔路,一邊通往專題生態館,一邊是海底餐廳,正常來說是需要提前一個月預定的,不過我們是vi,所以已經幫你們預留好靠窗的位子了。」

安問愕住,連這麼難訂的餐廳也準備好了?那如果他選擇動物園呢?

想什麼便問了什麼,任延輕描淡寫:「動物園有草原餐廳和雨林餐廳,一個是非洲主題,可以看斑馬和長頸鹿,一個是南非主題,有你能想到的所有漂亮的鳥,都定了。」

天啊,安問呼吸都暫停了,這也太浪費了吧!

「下次我們可以先選好再定,不用這麼多選擇,去哪個都可以。」他一本正經地商量。

任延似笑非笑,眸光深邃溫柔:「會有下次嗎?」

安問心跳停擺,唇也

抿住,笑容在臉上凝著,隻有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像被任延一箭穿了心。身體對疼痛的感知是有滯後性的,過了會兒,那種細密的疼才漸漸地從心底泛起,直至蔓延至四肢百骸。

海底隧道四麵環水,魚群自腳底優遊至頭頂,又從兩側徜徉,場景浪漫,四周都是驚嘆驚呼和快門聲,獨獨兩人站著不動,因為人類的悲喜互不相通,所以別人隻覺得他們擋了鏡頭。

任延勾了勾唇:「別往心裡去,現在開心一點。」

他攬過安問的肩,輕推他往前,冷不丁自己也被人拍了一下,有人叫他:「任延?」

聲音耳熟,任延一僵,還沒聽出來,便聽到姑娘又驚喜地喊了一聲:「安問?」

扭過頭去,確定了,嚴師雨。

嚴師雨穿著白色長裙,看著挺仙女,一看就是有備而來,身邊跟著三兩閨蜜,任延並不認識。

「你們……」嚴師雨咬住唇,但唇角莫名還是抬得很高:「……一起出來玩呀?」

廢話。

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她心多細,慣常給偶像磕糖的雙眼堪比火眼金睛,假的都能給你磕成真的,何況兩人今天真穿了情侶裝。

「你們……」嚴師雨這回不咬嘴巴了,用雙手掩住半張臉:「……穿同款啊?」

安問緊張得臉上做不出表情,在藍色光線下更顯蒼白,任延點了下頭,寒暄道:「這麼巧?」

身後閨蜜不停懟她月要,嚴師雨發揮社交牛逼症,「對啊對啊好巧噢,我們可以一起逛啊!」

任延:「不可以。」

嚴師雨訕訕哼哼笑了一陣,聲音小下去:「我就知道。」

任延不冷不淡,直接說了告辭:「周一見。」

嚴師雨隻好小幅度揮揮手:「周一見……」

等兩人順著人流走遠,三個女生立刻抱一起尖叫:「是約會吧是約會吧!海洋館約會!好會哦!」

「啊啊啊啊啊情侶裝是情侶裝吧!任延好會挑哦怎麼能這麼有品味啊!」

「好養眼不行了我缺氧我缺氧……」嚴師雨讓閨蜜扶了一把:「好香啊嗚嗚嗚,是第一次約會還是已經在一起了,有沒有告白是不是要在這裡告白啊嗚嗚嗚……」

「來人,給她上呼吸閥!」

「我早就跟你們說小啞巴肯定戳爛了任延的x啊啊啊啊他這種控場級s怎麼可能頂得住這款!」

閨蜜三人紛紛豎大拇指:「姐姐雷達又精準了一次。」

嚴師雨口乾舌燥狂喝水,閨蜜三人給她拚命扇風:「冷靜冷靜,姐子冷靜。」

一直走出海底隧道了,安問才長長舒了口氣。他甚至都不敢回頭看一眼嚴師雨。

任延牽住他的手,發現他掌心冰而潮。頓了一頓,他才問:「怎麼這麼緊張?」

「她看出來了嗎?」

「不會,看出來她也不會亂說的。」

「你不怕?」

「為什麼要怕?讓我去國旗下講話說我喜歡你,我也不怕。」

安問瞬間想起他下周一要國旗下檢討:「你不會真說吧!」

任延失笑,按下他手舞足蹈「語無倫次」的雙手:「沒那麼傻。」

在水母館駐足了一會兒,江月就提醒該去鯊魚館換衣服了,他們提供一客一換的潛水服和氧氣瓶,同時配備兩名安全員和一名馴養員一同下水。整個鯊魚館很大,展現在玻璃幕前的隻是一小部分,否則萬萬容納不下一百二十條鯊魚。

「我們的遊玩時間是二十分鍾至半小時,到了水下一切聽我們安排,切記隨意觸

碰或挑逗、挑釁鯊魚。」安全員清晰講解規則。

任延:「……挑釁。」

「對,挑釁,因為有客人先例。」

任延扶了下額,安問比劃:「那他還活著嗎?」

任延按下他的手:「別問,別問就還活著。」

「兩位有潛水經驗嗎?如果在水下有任何不適,或者呼吸麵罩出現問題,都可以用緊急手勢告訴我們,我們會盡快帶你上岸。」

如此鄭重以待,安問收拾起輕鬆的心態,慢吞吞地感覺到了一絲緊張。安全員忙著整理設備下水,讓他們深呼吸調整下心情、平復心率,任延一手抬著潛水鏡,在扣上之前,他看著安問的雙眼問:「打個賭好不好?

「如果在前進方向,我們認出了同一隻二次相遇的鯊魚,你就跟我在一起。」他說完便拉下了護目鏡,伸手扌莫了扌莫安問的臉。

不知道是空調的原因還是怎麼,安問敏銳地察覺到任延的指尖很冰,跟他平時很不同。

可是這個賭也太難了,要被同一隻鯊魚遊過兩次也就算了,還得認出來。他們怎麼可能認得出?所有魚都長那樣,真的近距離接觸時,更是隻見一斑而窺不見全貌,要如何辨認?

任延在更衣室的長椅上坐下,反復深呼吸,還未下水,心口便像被深水淹沒般透不上氣。他低垂下頭,薄唇緊抿著,十指深深插入發間,閉眼排除掉腦海裡的那些畫麵。

並不知道安問找到了馴養員。

「什麼?」馴養員理解不了手語。

安問翻出鑰匙手環,開鎖,拿手機,不厭其煩,繼而輸入一行字:「有沒有哪隻鯊魚有明顯的體征或記憶點?」

馴養員思索了一會兒:「其實對我們來說每一隻都不同,不過對你來說確實很難區分,一隻的皮色比別的鯊魚更白更亮……算了,這個也有燈光乾擾,啊我知道了,有一隻經常跟別的魚打架,它個子很大,眼角下有一道大約我們成年男性一個手掌那麼長的疤痕。」

安問用心記下,默背,馴養員又說:「還有一隻尾巴受了傷,斷了一角。」

安問點頭。

「你想乾嗎呀?下了水我可以教你。」

安問堅定搖搖頭:「我可以自己找,這跟他打賭了。」

馴養員露齒笑開:「好羨慕你們哎,彼此的男朋友都這麼好看。」

幸而更衣室燈光暗暗的,才讓安問很好地掩蓋住了臉色,隻拘謹地點了下頭,鎖上櫃門悶頭走掉了。

「好我們再做一下熱身,剛下水會覺得比較冰冷……」安全員最後做著叮囑。五分鍾後,船到了,五人陸續上船,至水中心,馴養員率先入水。

安問雖然沒玩過深潛,但水性很好,並不犯怵,隻是要下水前,手又被任延拉了一下。他抬起潛鏡,嘴唇在安問耳側貼了貼。

怎麼回事?為什麼他嘴唇這麼冰?這樣的念頭一掠而過,水花揚起,任延已經咬上呼吸器,從船舷邊後仰入水,很專業的姿勢,將船隻晃動性平衡到最小。安問沒學過,老老實實被另一個安全員拎著帶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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