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不會謳歌生命(1 / 2)
槍劍柄下的出彈口噴出火焰,子彈擦過night rogue的肩甲,伴著巨大的後坐力,劍刃結結實實地劈在了他的下顎裝甲上。
「呯!」
劍背和裝甲相撞,如果沒有裝甲的保護,這是近乎頭骨粉碎的一擊。
這一擊中傳達的殺意和敵意是如此凜然,從槍口擊發的不像是火藥,更像是槍劍主人的熊熊怒火。
night rogue沒有倒下。
他仰著頭,保持著被打中下顎的姿勢,一邊看著麵目全非的天花板,一邊低笑了起來。
被變聲裝置處理過的假聲空洞而沙啞,齒間黏膩的血液讓他不得不多費幾分力氣保持咬字的清晰。
「找到了。」他說:「你的弱點。」
越是激情,就越是蠢笨;越是憤怒,就越是盲目。
人的弱點往往來自於蓬勃的情感。
冰室幻德不是一個擅長控製情緒的人,東都政府的每個人都知道。
他的父親冰室泰山一直對兒子的轉變感到痛惜又無可奈何:「幻德,你以前是一個善良的人。」
可是,善良的人隻能懷抱著理想溺死,幻德想。
在鴿派主導的東都政府,哪怕是職位低上幾分,哪怕是輩分矮上一頭,隻要他保持著狂熱和憤怒,人人都會選擇讓步。
這就是他們的弱點,長期的和平主義與對外讓步,已經讓他們失卻了針鋒相對的能力。
而浮士德的研究員,他們需要的是共同的目標,越是殘酷的實驗,越是能灌輸進「除了這兒沒有哪個地方能夠容下我」的想法,把他們綁在同一條船上,。
但是,血潛不一樣。
冰室幻德永遠都忘不掉被血潛丟到麵前的摯友屍體,踩過失去活力的身體時腳下僵硬的觸感,還有自己月匈腔中湧動的無數情感。
痛苦、悲慟、解脫、狂喜……
那個時候他就意識到,血潛,不,石動惣一所代表的惡魔,是他無法戰勝的。
因為惡魔永遠不會動搖。
冰室幻德曾短暫地誤解過未知來歷的阿爾卡納。
能在初次見到葛城巧時就意識到他的價值,並且痛下殺手的她,和血潛的形象有了幾分重疊。
實力強大,作風自由。她看上去像個沒有弱點的人。
但捕獲小倉香澄竟讓她如此失態,那在他看來毫無價值的人質,此時此刻比金子還要昂貴。
……血潛,難道連這個都算計進去了嗎。
伊呂波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也看不見他的麵部表情。
她隻看見night rogue收起了戰鬥的姿態,當下抓住機會試圖往基地中鑽去,但掠過他時,左手的劍刃被一把抓住。
手部裝甲將炙熱的槍劍捏得緊緊的,緊到裝甲都冒起了火花。
night rogue說:「已經太晚了。身體虛弱的人隻要吸入一點星雲氣體,就不可能活下去了。」
「——你究竟在做什麼啊?!」伊呂波用力抽回自己的劍,金屬摩擦發出的艱澀聲音十分刺耳,如果沒有裝甲的保護,可能冰室幻德的手指會被盡數斬斷:「葛城巧好歹是一個有理想的人,我以為浮士德是有底線的組織,但現在我隻看到一群恐怖分子在狂歡!」
「和惡魔簽訂契約時,浮士德已經注定要墜入地獄。」night rogue說。
有理想的人?……哈哈,第一個做人體實驗的人,不就是葛城巧嗎?
他、血潛、葛城巧;被惡魔引誘者、惡魔、生有惡魔之心的人。
被這些人創造出的浮士德,一開始就身在地獄中吧。
「滾開。」劍刃又染上赤紅,伊呂波放棄廢話,準備直接清除掉阻礙。
「別太悲傷了,就當她是為了大義犧牲的。」語氣略帶嘲諷地說,night rogue讓開了路:「去吧,去迎接她的死亡。」
「她的死但凡有一點大義,你都不會如此輕而易舉地把話說出口!」丟下這樣一句話,伊呂波闖入了基地。
星雲氣體缸中的香澄已經失去了意識,阿爾卡納裹挾著熱浪突進來,研究員們紛紛驚慌閃開,看著它粗暴地扯斷管子,將瘦弱的女人攬進懷裡。
night rogue不緊不慢地走入基地,一動不動立在門邊。伊呂波沒有給他一個眼神,直直從他的身側沖了出去。
「rogue大人……」
「讓她走。」night rogue說,反正小倉香澄已經沒用了,隻要調查一下這個常年臥病在床的女人一覽無餘的人際關係網,阿爾卡納的真實身份不再會是秘密。
這麼想著,地上突然響起悅耳的鈴聲。
研究員從星雲氣體缸的縫隙裡摳出一隻手機,屏幕亮著,上麵寫著「龍我」。
啊,還有這家夥。
這才反應過來捕獲香澄的初始動機,night rogue接起電話:「萬丈龍我嗎?」
「你是誰!?香澄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