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非常合得來(1 / 2)
人體試驗?
一個文明的社會是容不下人體試驗的。具有基本良知的研究者也不會發起人體試驗。
隻有野心家、戰爭狂、失去一切或者走入極端的人,才會選擇成為人體試驗的幫凶。
「……」伊呂波沒說話。
她理應勸告猿渡一海,但那不是明智之舉。
二人非親非故,猿渡一海也自知失言,緊緊盯
著她的眼睛裡多了些防備。再者,她根本不會勸說一個試圖承擔起沉重責任的人。
他也有想要保護的東西,所以才去尋求極端。阻止他,就是否定他沉重的決心,這樣的事情,伊呂波是不會做的。
兩人相對著沉默良久。
她想了想,說:「你知道這裡最近的旅館該往哪走嗎?」
突然轉變的話題讓猿渡一海卡殼了一會兒:「……你問這個乾嘛?你要在這呆幾天?」
「三天吧,過幾天我要去河岸工廠那裡取個貨,黑市的人本來說是今天交易,但是有軍隊高層到廠裡去了,隻能推遲幾天。」一改之前「不能說」的風格,伊呂波把自己的目的毫無隱瞞地告訴了猿渡一海。
這很大程度地安撫了猿渡一海心裡的不安,他也明白,這是為了交換他不小心脫口而出的秘密。
……怎麼會有這種人啊。
他完全不知道如何回答,隻是胡亂地應和了幾聲。
隻是因為不小心知道了陌生人的秘密,就把自己的秘密說了出來,這樣的人,絕對不可能是惡人。
猿渡一海又回想起初見的場景。
……那個時候,她真的不明白前來幫忙會受到懷疑嗎?不,她是知道的。北都的一切都明顯與她格格不入,這種事隨便誰都能感覺到。哪怕麵臨著這樣的風險,她還是在別人陷入困難時毫不猶豫地伸出了援手。
「我叫猿渡一海。」他打破了沉默,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你就住我這吧,有很多空房。」
「星出伊呂波。」伊呂波笑了起來:「那就太感謝你了,我會付房費的。」
「那種東西就算了。」猿渡一海抬眼看了看廚房門,早就洗好碗的三個小弟在門後上下列成一排,僅露出臉,帶著各異的表情:「我家很多拖拉機,很久沒保修過了,有空的話你幫我看看好了。」
「很多拖拉機?」
「幾十台吧。」
「……幾十台……嗎?」伊呂波輕鬆的表情凝固了。
「是啊,畢竟也有100公頃的地呢。」憋住自己差點勾起的嘴角,猿渡一海若無其事地說。
「1、100公頃,那麼多嗎?」
「姑且算多?之前你說『不認識你是奇怪的事嗎』,在這裡,不認識我可能確實會有點奇怪吧。」
總算說出來了!猿渡一海忍住得意,看見伊呂波有些懷疑人生的視線,心裡爽到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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務農讓猿渡一海具備了良好的作息。
早上七點,他準時從床上爬了起來,實際上這已經算晚的了,真正農忙的時候,他天不亮就會去田裡。
但是經過伊呂波的房門時,他看見門開了條縫,裡麵的床鋪上已經沒有人了。
他叼著牙刷,拿著牙杯一路找到了車庫,發現她竟然已經在檢修拖拉機了。
猿渡一海把牙膏沫吐到了旁邊的草地裡:「咳咳……小姐,你不用這樣的,我又不會給你錢。」
不知為何,雖然知道了伊呂波的名字,但無論是「星出」這樣普通地叫姓氏,還是故作親昵地叫「伊呂波」,都不是猿渡一海想用來稱呼她的方式。
お嬢さん(ojousan)……這個根據語氣既能輕浮,也可以禮貌的稱呼,倒是很符合他的心意。
「早上好,猿渡先生。」伊呂波的聲音從一堆大型機械的中間傳來。
「都說了不用這樣……『猿渡先生'',這算哪門子稱呼啊。」猿渡一海隨意慣了,「一海就行了。」
「你倒是先把那個莫名其妙的『お嬢さん』給我換掉。我可不是什麼富家小姐,倒是你還真是看不出來的有錢。」伊呂波拿著扳手從機械裡鑽出來。
「有錢?」猿渡一海嗤笑了一聲:「跟你說實話好了,這些東西已經一文不值了。我倒是想把它們賣掉,至少還能讓手下那些沒飯吃的人過得好點,但現在……這些土地,可能隻能用來埋屍體了吧。」
「……」伊呂波不知道北都的農業現狀已經糟糕到了這個程度,她看著猿渡一海,猶豫著想要開口安慰。
猿渡一海打斷了她沒出口的話:「你過來下。」
伊呂波跳下拖拉機,走了過去:「怎麼了?」
青年舉著牙杯,看著紮起馬尾的綠眼女性毫無防備地走了過來,她穿著黑色的緊身背心,裸露在外的皮膚有著美麗卻不猙獰的肌肉線條,光滑的皮膚在汗液和陽光的襯托下格外閃耀。
「你……」猿渡一海嘆了口氣,伸手擦過伊呂波的臉頰:「臉上,全都是灰啊。」
但他自己都沒想到的是,剛剛握著牙刷的手還帶著牙膏沫,這一下都蹭到了伊呂波的臉上,黑灰和白色的牙膏沫混在一起,格外滑稽。
「……」猿渡一海的臉整個扭曲了,數秒後,他一邊爆笑一邊道歉:「對不起!你還是去擦下臉吧,牙膏、牙膏沾上去了!」
伊呂波麵無表情地一擦臉,手心被牙膏沫打濕了。
她咬牙切齒道:「這上麵,不會還有你的口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