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直球(1 / 2)
中也走後,我靜坐在桌旁,盯著擺放在書桌正中間的刀架上的打刀發呆。
這是大佐乾部在我十四歲那年送我的生日禮物,由他關係很不錯的一位刀匠親手鍛造而成。
大佐乾部對日本刀很是癡迷,曾想拉我去和他學刀法。
雖然最後被森先生以「冷兵器與日和君異能力匹配度不高」的理由拒絕了。
我不知道是否應當這樣做。
大佐乾部也許不會想我這樣做。
但……
「我隻是想找個合適的借口。」
我自言自語道。
我注視著鋒利的刀刃發起呆。
當初被森先生所拒絕的『效率過低』的理由,反而成為了我選擇它的原因。
屋外靜悄悄的,想來中也已經睡著了。
我提起打刀,打開門,順著樓梯往下走。
今晚景色很不錯。正是掃墓的好時機。
……
深夜的墓園內空無一人,隻有墓碑孤獨地佇立著,借用其上的刻字訴說著墳塚主人生前的事跡,期望著能以這種方式減緩死者在親朋好友心中淡去的速度。
我在乾部的墓地區域停住,仔細辨認每塊墓碑上是否有那張熟悉的臉。
有了。
在西北角的位置。
「原來乾部的死亡率這麼高。我最初還以為很容易就能找到您。」
我蹲下身,看著那張照片上熟悉的臉。
「大家的死亡原因大都是戰死呢,壽終正寢的人寥寥無幾,因病死亡的人也隻有兩位。」
「……還有,異能失控的死亡率也很高。」
異能失控。
我陷入沉默。
我記得我在失控後親手殺掉的第一個人。
那是我在歐洲分部時負責我衣食住行的部下。
在我第一天見他時他就和我說過,在叛亂平息之後他就要回到橫濱,為他有一年沒見過麵的妻子準備驚喜。
在他的想象中,那會是一場浪漫無比的燭光晚餐。
我被魏爾倫殺死那天,他就住在我樓下的房間中。
他是個很稱職的手下,察覺到不對便飛速沖上樓來。
我記得我那時已經是一灘不成人形的血肉混合物,將那名下屬嚇得夠嗆。
「您在哪,日和大人,日和……」
他大聲呼喊著我的名字,卻被那時不成人形的我在剎那間割斷了喉嚨。
我記得魏爾倫就那麼站在一旁欣賞這出悲劇……
我握緊拳頭。
哈,說不定我還得感謝暗殺王閣下將我碾得夠碎,若是被認出來……
我定了定神,站起身來。
「您大概不會想我這樣做。」
畢竟大佐乾部是那樣隨和爽朗的人。
「但是,我隻是……」
隻是想為歐洲被我殺死的無數無辜之人,無數港口黑手黨成員,以及在去世時隻得到我一句平淡的「我知道了」的大佐乾部哭上一場。
我還記得在最初開始失控時,我在黑暗中感受到的恐慌與無助。
或許那次的經歷讓我開始懼怕黑暗,徒增了弱點。
但現在來看,我偶爾也需要借助失控來調節一些身為人的正常情感。
「算是因禍得福?」
我低聲笑著,握住刀柄,拔刀出鞘。
噌——
寒光乍現。
金屬摩擦的聲響在安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刀是好刀,刀刃吹毛斷發,刀身有十分流暢的燒刃紋。
我不甚了解刀劍,不清楚其中彎彎繞繞的工藝,也不知道如何辨別刀劍好壞。
但這把刀被我防止許久仍舊足夠鋒利,這就足夠了。
刀鋒貼近脖頸。
我閉上雙眼,期待著疼痛的到來。
下一刻,刀身泛起紅光,停滯在半空。
……熟悉的異能力。
「中……」
我意識到不對,剛轉過頭,就見那道熟悉黑色身影迅速朝我了沖過來。
剎那間,天旋地轉。
當我反應過來時,我已經被他撲倒在地,雙手被死死按在頭頂上方。
打刀被他扔出老遠,落在地上發出「當啷」的清脆聲響。
「笨蛋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