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第 25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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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明十五年,舉全家之力,在京城裡麵都沒有給思衡找到一個可以值得托付終身的姑娘。

這一年裡,思衡十七歲了。小時候躺著還能說得過去,但是在過了十六歲之後,他這般天天吃了睡睡了吃,便被人看不下去。

沈懷楠首當其沖。特別是他在外麵忙得團團轉,一回家瞧見兒子悠閒的曬太陽時。

落差感。

在無數次看見他漸漸越發悠閒的抱著家裡的小白貓入眠之後,他憤怒了。

於是提出,要把思衡趕出去遊學。折邵衣沒有意見,小花眼睛一亮,「八姨母從西江回來,這般要北上去寧州,會路過京都,不如就讓她帶著思衡走吧。」

三人都覺得很好。

安全有保證,折萱衣很喜歡步行,要是能帶著這個懶家夥出去看看山水走走路,簡直再好不過了。

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身為家裡地位最低的思衡,一點反抗的餘地也沒有。

他很快就被打包上路了。

折萱衣還有些遲疑,「聽說他很懶。」

折邵衣:「你別給吃的,他就勤快一點,因為他還挺饞的。」

折萱衣:「……」

她笑起來,「我從來沒想過,你跟懷楠的性子能楊處這麼一個兒子來。」

沈懷楠把兒子送走,很是暢快,「千人千麵,總不能要求他跟我們一般。」

小花:「快些走吧姨母,我怕他待會就要跑了。」

折萱衣大笑出聲,「你們三個倒是一致,怎麼,怕是早就想送走他了吧。」

三人慚愧心虛卻又愉悅,還都有自己的借口。

「我是想著他出去走走,長長見識,遊覽大好河山。」折邵衣。

「我是想讓他知曉百姓疾苦,將來有一日做官,也懂得愛護百姓。」沈懷楠。

「我是想……想讓他別變胖,再躺下去,真會發胖的。」

折萱衣沒有拆穿這一家人陰暗的心思,上了馬車,問思衡,「你阿姐怕你跑,待會我們出城門了,你跑嗎?」

沈思衡很快的搖了搖頭,「不跑。」

折萱衣:「這般乖巧啊。」

沈思衡還是很坦誠的。

「八姨母,我是懶得跑。反正跑了還要被抓回來的。世道險惡,要是半路跑了,可能連命都沒有,再說,我爹是沈懷楠,要殺我的人多了,我還是跟著你好。」

折萱衣:「……」

倒是無法反駁。

外麵趕車的海棠聽了就笑,「真是聰慧,奈何啊。」

沈思衡閉上眼睛,反正他沒有進取心,不在乎別人怎麼想。

有時候父母和阿姐以及身邊的人太優秀了也不是什麼好事。懶一點就會成為笑柄。

哎,幸好有小樹。

可惜了,小樹如今被壓著在禮部,也要每日去上值。作為親王,他更加不能跑。

思衡憤怒又無奈,還十分心酸。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從姨母變成皇帝以來,京都城裡就變得人人都努力了。

女子努力,要出去做生意,要讀書考科舉,有的以慈幼堂為人生大事,有的出門教書創辦學堂,專門教導貧家的孩子讀書,去立學遊學。

女子這般,男子好像被戳中了肺管子,要麼開始大肆打壓,打壓不過,便變成了雙倍的勤奮。

他們常說的一句話就是:總不能被女子比下去吧?

阿娘聽見這話就翻白眼。

思衡生於沈家,長在皇宮,混跡於皇子親王之側,每日瞧見他們如此辛勞,早就發怵了。

他和小樹隻想要睡,躺著,才不做官呢。

如今小樹已經淪陷,他必須□□才是。

躺平不易,思衡嘆氣。

折萱衣:「做什麼嘆氣。」

沈思衡十分惆悵:「思念故人。」

折萱衣:「思念故人——誰?」

沈思衡:「小樹。」

折萱衣都要笑死了。她笑起來,道:「你知曉嗎?你剛出生的時候,本是要叫小草的。」

小樹和小草……

沈思衡還是第一回聽聞,「是嗎?」

折萱衣:「是啊,但是你爹不同意,他早早給你取好了名字,就叫小狸。」

小狸啊,小時候還叫過,長大了就不叫了。

不過大家還是叫阿姐小花。

沈思衡又閉上眼睛,「八姨母,我們去寧州,是去看七姨母嗎?」

折萱衣點頭,「是啊,她那邊事情多,我去幫忙,等忙完了,我就離開大秦了。」

她已經走完了大秦,如今要去更加遠的地方了。

兩個人一路往北走,一路上,遇見山川河流,她們也會停下來。

「你們不是都看過一次了嗎?」

折萱衣頭戴鬥笠,身披蓑衣,帶著海棠和思衡兩個人一起,一人一舟,撐著木筏行於潞州明通縣明通河上。

夕陽西下的時候去的,黃昏籠於她們的身上,炫彩奪目。夜幕降臨之時,星辰倒映於江河,木筏不斷往前,山川倒映相迎合,木筏一動,水中的星辰散掉,又聚攏。

就連思衡,也被美得忍不住睜開眼睛,不好閉上了。

等到了潞州州府,三人還去潞州河畔看過花燈,如今青樓女子不敢招搖,也沒人敢明著逛青樓,便讓琴樓這種雅致一點的「青樓」出了名。

折萱衣租了一條畫舫,三人坐在畫舫裡麵行走,喧鬧聲嚷嚷,歡笑聲陣陣,琴聲不絕,歌舞不斷。

燈籠染著夜色也有了暗,突然有人落水,一個姑娘笑,一個姑娘喊人,一個公子哥往裡麵扔銀子,一個仆從跳進了河裡撈人。

然後吵鬧一番,歸於平靜。

沈思衡瞧著眼前的喧鬧,覺得自己更喜歡明通河上的寂靜竹筏。

海棠喜歡喝酒,她月要上一邊別著刀,一邊掛著酒壺。畫舫胭脂氣太重,她皺了皺鼻子,想打噴嚏。

折萱衣走了出去,站在船頭,兩人站在一起,倒是有一種歲月悠然於喧鬧中逝去的暗流。

沈思衡剛想說他要睡了,便聽見有人朝著這邊道:「美人兒——你們是誰家的夫人,這般美貌,跑來這裡玩。」

海棠和折萱衣連眼神都沒有給過去。

沈思衡連忙出來,站在兩人之前。

外麵的人就笑,「哈哈哈,一個毛都沒長齊的狗崽子,有什麼用,不如跟了我,大爺我給你吃香的啊。」

沈思衡不擅長吵架,但是沈家的家風十分特殊,他常年侵染在阿爹阿娘阿姐坑人的家風裡麵,還是懂得如何害人的。

但是出門在外,他要是想坑人,還得姨母幫忙。所以又看向姨母。

折萱衣依舊看景色,瞧著他的模樣,笑著道:「沒事,不過是一個小人罷了。這種時候,不用爭論。」

誰知道她這麼一笑,對方竟然借著醉酒,道:「美人兒,你笑到我心裡去了,你是哪家的,和離跟了我把,我給你銀子——」

「爺床上功夫也好啊,你要不要試試——」

話剛說完,就見海棠突然把酒壺往月要間一掛,然後刀出鞘,她手順著刀身一推,刀就飛了出去。

一刀插進了對麵畫舫的牆上。

四周一靜,然後瞬間安靜起來。因為這把刀還把剛剛鬧事的人頭發削掉了一半。

這個人恐怕是有些權勢的,剛剛喊話的時候,便有人避著他,也不敢勸阻。

如今他的頭發被削掉了,怕是這場官司要打起來。但是這三個人是誰……

沒聽說潞州有這種厲害的角色。

折萱衣卻在他們愣住的時候跟沈思衡道:「你看,這種就要直接出手了,不然他不知道厲害,還要嘴巴裡麵吐髒詞,如今都好,靜下來了。」

對方能在潞州如此放肆,也不是沒有眼力見的。越是這種人,越是會看人臉色。

之前三人的畫舫是由遠至近的,剛剛畫舫停了下來,他沒有看清楚她們的臉,現在也看不清,不過依稀可以看見,兩個女子穿的衣裳不怎麼樣,但是那個少年郎穿的卻是上好的料子。

就月要間那塊白玉,便能買上十幾條畫舫。

這樣的人,得罪不得。

他被削了頭發也不敢說話,隻是沒了麵子,還是要說幾句的。

「你們是什麼人,竟然敢這般放肆。」

海棠笑了笑,飛躍而起,踏水而過,然後飛到他的畫舫上將刀取回,再回到自己的船上。

折萱衣和沈思衡依舊沒有說話。

等到海棠回來的時候,折萱衣才淡淡的道:「回去吧。」

興致沒了。

海棠一把插回刀,「晦氣。」

給她們劃船的人戰戰兢兢,總覺得自己惹上事情了。小聲道:「那是我們知州大人的小舅子。」

折萱衣輕聲道謝,「多謝你,不要緊,這是謝銀。」

遞過去一包銀子。船公立馬不說話了,隻是有些擔憂。

然而那人終於忍不住了,這種氣以往哪裡受過,要是對方好聲好氣,他還願意忍讓,如此放肆,今日打了他的臉,以後他還要不要混下去了。

他眼神一狠,身邊家丁便立馬傾巢而出,喊道:「攔住他們。」

海棠輕哼一聲,一把刀抽出來,瞬間就有人落水了。

沈思衡想了想,終於想起剛剛有人被打下水,眼前的這位潞州知府小舅子就是那個往水裡麵扔銀子的人。

他就掏出銀袋子,也往裡麵扔了銀錠子。

知府小舅子氣得雙眼發紅,「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沈思衡眨眨眼,「過路人。」

字正腔圓,是正宗的京都口音。

知府小舅子罵人的氣焰就消了,他猶豫不決。京都人士,又這麼囂張,一臉富貴,他不敢得罪。

正在這時候,船公已經掉頭,畫舫開始往回走,沈思衡過去撩了簾子,海棠和折萱衣先進去之後,他才進去。

這般做派,絲毫不怕事,凡是看見這一幕的人都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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