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第 13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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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折邵衣有些哽咽。

兩個人走到現在,途中多有波折,不能臨了臨了,卻要在半路上斷了緣分。

她拿起他的手,他的手上還有上次被昌東伯用刀砍而留下的痕跡,無論她後來求了多少藥給他塗抹,都沒有完好如初,這一刀在他的手上,永遠留下了痕跡。

看見這道疤痕,她就能想起他有多拚命,多拚命才讓他們走到現在。

她低頭啜泣,再沒忍住堅強理智,而是開始沙啞著聲音哭,「我知道,你這道傷痕是可以避開的。」

本可以徐徐圖之,慢慢來,等到昌東伯沒有功夫管他們,等到後麵日子好過一些了,他們再定親。但是他怕,怕昌東伯打什麼鬼主意,他不得不留下這道疤痕。

她彎月要,唇落在他手上的刀疤上,一字一頓的呢喃:」「別人家結兩姓之好,是敲鑼打鼓的喜事,你想要定下我,卻要費盡心機——」

說到最後,她已經泣不成聲,滴滴淚水流在他的手掌上,最後乾脆整張臉都埋在他的掌心。

「我們一步又一步,走得如此艱難,怎麼就舍得棄我不管呢?你怎麼就舍得——」

她痛哭出聲,「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是壓垮我的身子,而不是要用刀來割我的心。」

她說到這裡,抬起頭,狠狠的咬在他的手上,「沈懷楠,你沒良心。」

「這一路尋你,我也害怕的很。」

沈懷楠的手上全是淚水,他的手被她牽著抬在空中,他坐著抬頭看她,她就在身側,無論是哀怨還是痛恨,都在他的身側。

在他身側,他便覺得月亮再皎潔也不過如此了。

他輕輕的舒出一口濁氣,反手握住她的手,苦澀的笑著道:「邵衣,對不起。」

他今日還在想,她離開他的第一年應當也會痛苦,吃不下飯,夜不能寐,會日日以淚洗麵,又讓自己忙碌,等年頭到年尾,她也開始漸漸的開始明白,沒了他還要是要過日子的,還會記得有他這麼個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小人。

第二年的時候,她還會傷心痛哭,第三年看見桃花會想起之前,看見豬蹄也會想起他的好。

她也許不再吃豬蹄了,也許見不得姓沈的人,也許還會跟秦家姑娘罵他狼心狗肺。但等到第五年第六年,她就會開始忘記有他的存在了。

她可以嫁給盛瑾安這般的好郎君。

她是個喜歡笑的人,盛瑾安也喜歡笑。她是個純粹的人,盛瑾安也是個純粹的人。

她沐著朝陽而生,盛瑾安燦爛如烈日。

不像現在,她要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提著燈籠夜行出來尋人。

終究有一日,她會忘記他,也許是十年,也許是二十年。等到她七老八十那年,某天見了個像他的小郎君,還會多看兩眼,跟身邊的說,那個小郎君好似我一個認識的人,但是想不起來是誰了。

又或許等到夜深人靜,她突然在翻身的時候想起了他的名字,拍醒了身邊的盛瑾安,問他,「你還知曉沈懷楠的消息麼?我今天看見了一個跟他長得十分像的人。」

少年時再多的情真意切,都會在時光中慢慢退卻當年的蹤影。他想到這個,心裡就害怕,說不出的難受。

他沒有勇氣去賭,去賭一個將來,隻能希冀別人能給她一個將來。

他想了很多,這才做出了分開的決定。但是當她出現在他的麵前,他之前想再多都沒有用了。

他此時此刻,隻想將人擁入懷裡緊緊抱住。

再也不分開了,再也不會有這種念頭了。他的月亮,一直都堅定的站在他的身邊。

他走,她也走。

他來,她也來。

他希冀她長命百歲,所以離開她,但是他自始至終沒有問過她的意願。

他委實是個卑劣的人。

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羞愧難當。他跟她說,「邵衣,我錯了。」

他總是一個人去決定兩個人的事,不管是當初執拗的跟在她的身邊,如今又執拗的用長命百歲的緣由推開她。

死亡可怕,他這種人更可怕。

他虔誠的道:「你不要怕,我以後不走了。」

……

這個夜晚,折邵衣聽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已經是晚上了,男女到底不能呆在一起太久,但是有長輩的情況下是可以的。

沈懷楠借用了桑先生的屋子,將屋子裡麵裡裡外外都查了一遍,包括梁上,屋頂。

如此周全,確定沒人能偷聽,他才附在她的耳邊,將事情三言兩語的先說了一遍,然後等她震驚過後,這才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折邵衣捂住了嘴巴。她曾經也看過誌怪話本,但多是窮書生跟小姐在後花園幽會的故事,其中有一個就是小姐起死回生,跟書生在一塊恩愛長生。

如今,她聽見了比小姐起死回生更加離譜的話。他說,他們死在長平十五年,洞房花燭夜。

隨後卻活過來了,活回六歲那年。也就是他們第一次在桃花樹下相見的時候。

折邵衣覺得不可置信,但凡換個人來,她都會覺得他瘋了。

但是沈懷楠說的,她信。

兩人竊竊私語,折邵衣想到了莊周夢蝶。

沈懷楠也想過。但無論是莊周夢蝶還是碟夢莊周,都沒有意義,最重要的是,他們的身邊危機四伏。

折邵衣附在他的耳邊,「其實,這件事情很簡單,咱們把十皇子抓起來問問就好了。」

沈懷楠恍惚了一瞬,「什麼——」

折邵衣好奇的看著他,「他是個表裡不一,最是可能和別人一起殺了我們,那我們就提前問出結果,要是沒有結果……」

她眼睛一眯,「那咱們就殺了他。」

沈懷楠嚇了一跳!他連忙按住她蠢蠢欲動的心思,「他是陛下的兒子,是皇子,即便是不受寵,但也不是咱們能殺的,就是太子妃,英國公,也不會替你去做這事情。」

折邵衣哼了一聲,「那又如何,這事情不能告訴別人,但是可以自己做。」

「十皇子這個人,如你所說,他可能是陛下私生子,他自己去找了亭梅的平生看,想來對自己的身世也有了解。」

「可是,你想想,他一個皇子,怎麼會知曉自己的身世呢?他之前可是在雲州,又不是在京都。」

在京都可能還會有人還能聽見三言片語的閒言碎語,但是在雲州怎麼可能知曉京都這般被藏著掖著的消息。

「肯定是有人告訴他的,那個人是誰呢?不是亭梅家的人就是當年被牽扯進去的人。」

「再者說,陛下對他的態度很是冷淡,又或者可以說是殘忍,虎毒還不食子,要我說,別是十皇子不是陛下生的,隻是由於其他緣由不得不認了他做兒子罷了。」

沈懷楠驚訝的看著折邵衣。

他發現了,這姑娘聽說這事情之後,沒有害怕,沒有覺得荒誕離奇,也沒有生出其他的期許,而是直接天馬行空,將事情猜測個大概,不管是不是真的,就她這份心性,便值得他懺悔。

折邵衣已經在想其他的了。

她說,「你說……咱們上輩子不是這般的,這個時候還被昌東伯欺負著呢。」

沈懷楠點頭。

他道:「是,那時候昌東伯給了我一個妾室,是他從鄉下買回來的。」

這不是純粹惡心人嘛。

折邵衣呸了一聲,她笑著說,「那你對人家姑娘好嗎?」

沈懷楠沒好氣的瞪她一眼,「都這種時候了,還在這裡嬉皮笑臉。」

折邵衣笑著道:「怎麼,過幾年就死,難道我現在就不能高興了?」

沈懷楠:「別說晦氣話!」

折邵衣就看出來了,他是自己死不怕,死就死了,但是他太擔心她了,擔心她真的會死去。

他剛開始回來的時候,覺得自己隻要好好改變便可以改變整個人生,但是王五的死,將他嚇破膽了。

死亡的命運還在,他們就沒有改變結局,隻要想到她會死,他便寧願自己孤苦一生,也要放開她的手。

折邵衣用手撐著腦袋坐在桌子前看他,看著看著就笑了,「沈懷楠,我好喜歡你啊。」

沈懷楠臉一紅,倒是笑起來,眉頭之間沒有了皺痕,倒是多了幾分清明。

折邵衣卻又開始想這輩子的事情。

她說,「你尋了桑先生做先生,又去尋了王五哥做生意。這兩個人,都是之前沒有的事情,。」

沈懷楠點頭,「是。」

折邵衣卻道:「若是之前,你也不認識王五哥,他死了沒有,咱們也不知道。」

「假如你的直覺是真的,那咱們其實就相當於在一開始就掉入了一個局裡麵。」

她認認真真思考,「我這邊,小鳳,太子妃,澹台府兩位大人夫人……哦,還有齊掌櫃。」

她想了想,覺得齊掌櫃還是蠻可疑的。

「咱們到現在還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隻知道是做生意,但是做生意總要有個具體的吧?他家在哪裡?家中幾口人?妻妾如何?他時不時就在京都城裡麵走,那咱們沒遇見他的時候,他去哪裡了?」

「之前因是覺得他是澹台先生家的恩人,又是咱們兩人的貴人,不好去過多打探,可是現在想想,真是太奇怪了。」

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你看哈,這個人,是上輩子出現了的吧?」

沈懷楠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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