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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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美人力壓群芳,奪得花魁,被三號技師帶著往四樓的方向去。

蘇慢慢躲在四樓門口,眼看著陸硯安在三號技師的帶領下緩步走進了四樓過道。

四樓的門隻開了一半,裡麵透出一股微紅的暗光,就像是夜總會,ktv的那種氛圍。

蘇慢慢貓在外麵躲著,她看到有女婢端著木盆過來。

這……在ktv裡麵泡腳?

等一下,有女婢能進去,他們為什麼還要辛苦的假扮營業美人獲得花魁?

端著木盆的女婢停在四樓門口,然後將木盆交給裡麵的人就離開了。

好吧,這防護措施真的是很嚴格了。

等了一會兒,蘇慢慢蹲得腳都麻了的時候,肩膀上突然搭上來一隻手,並伴隨著一道熟稔的聲音喚她,「慢慢?」

「哎?」精神高度集中的蘇慢慢下意識轉頭回應,就見自己身後站著一個跟她穿著同款ktv浴袍,並戴著麵具的男人。

男人正低頭看她,眼神中充滿著奇怪的熟悉感。

他聽到她的回應,緩慢勾起了唇。

一開始,蘇慢慢確實沒有認出這個男人是誰,直到看到這個油膩的笑,再回想了一下剛才熟悉的嗓音,蘇慢慢才猛地反應過來這廝是誰。

陸錦澤?

小娘子起身想跑,卻被男人一把捂住口鼻,然後直接扛了起來。

可憐的蘇慢慢也不過九十斤,小雞崽子似得被人拎著。雖然她極力掙紮,但男人的力氣可不是蓋的。再加上她剛才蹲得太久,陡然被拎起來的時候頭暈目眩,眼前黑壓壓一片,是低血糖的征兆。

因此,掙紮的力氣比平日裡更少了很多。

陸錦澤捂著口鼻,麵目陰沉的將人往陰暗處帶。

蘇慢慢如被擒住了的烏龜似得四腳亂蹬,可依舊無法逃出男人的禁錮。也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什麼地方,直到被放下來,她才覺得那股暈眩感消失了。

此刻,蘇慢慢無比後悔自己的懶惰,每次鍛煉身體都如此的敷衍,比別人跳康復操都敷衍。

男人用健碩的身體壓製著她,然後一把挑開了她臉上的麵具。

陸錦澤看著身下這張熟悉的臉,眸中冷意頓生。

「我還當嫂嫂是隻小白兔,沒想到竟是隻小狐狸。」

蘇慢慢被陸錦澤捂住了口鼻,無法說話,隻能瞪著一雙眼猛踢他。

男人用自己的腿壓製住她,覆蓋在她口鼻上的手逐漸收緊,壓縮她能呼吸到的空氣。

「嫂嫂,我沒什麼耐心了,我很生氣。你難道是跟大哥一起來的嗎?」

你丫捂得那麼死,我怎麼編排話騙你?

陸錦澤雖然在問話,但顯然根本就沒有給蘇慢慢說話的機會。

他已經認定,蘇慢慢之前一直在騙他。

其實從花魁競選開始,陸錦澤就已經出現了。

因為大家都改頭換麵了,所以陸錦澤一開始並沒有認出陸硯安和蘇慢慢,直到他眼尖地看到蘇慢慢這個鬼鬼祟祟偷溜上四樓的身影,心中起疑,跟了上來,然後看著這小公子的身型愈發熟悉,這才覺得不對勁,試探了一下,果然是她,反手就把人擄過來撩開麵具一看,如他所料。

陸錦澤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實則是他早就開始懷疑了。

江畫紗的病來得太奇怪,像是有人刻意為之。

再加上那日裡他碰到一個修剪枝椏的小丫鬟,無意中聽到她說了一句,「二公子怎麼才走又回來了?」

他細細問了之後,發現不對勁。

陸錦澤立刻就猜到,那日裡蘇慢慢會找他出去,分明就是為了支開他!

想到這一層,他更不難想到蘇慢慢看似站在他這邊,實則站在陸硯安那邊。

陸錦澤的心中被滿腔憤怒所代替,明明他們才是一個時代的人,明明他對她那麼好,她為什麼要為了一個紙片人拋棄自己?

愚蠢!實在是太愚蠢了!

陸錦澤將書房砸了一半,等到他冷靜下來之後,迅速開始分析陸硯安和蘇慢慢的作為,並猜測到這兩個人的目標是戶部尚書貪汙案的關鍵性證據。

那可是個好東西呀。

如果他能拿到手,朱陽新那麼一個錢袋子就能歸他所有了。

怪不得。

陸錦澤冷笑一聲。

「那麼大一個錢袋子,也難怪大哥會如此覬覦。」

如果蘇慢慢能說話,一定會把陸錦澤罵得狗血噴頭。

你要朱陽新的紅肚兜是為了一己私欲,陸硯安要朱陽新的紅肚兜是為了天下蒼生。

能一樣嗎?

蘇慢慢肺部的撕裂感越來越明顯,她盯著男人頭頂看。

這是一條沒有人路過的走廊,廊上頂部大概十米出現一盞燈光極暗的燈籠。

那燈籠估計也就是起到裝飾性的效果,而並非真正用來照明的。

蘇慢慢掙紮的沒有力氣了,她想,如果這個燈籠能掉下來把陸錦澤砸死就好了。

想完,她自己都笑了。

她在死前居然還能想到這樣奇怪的事情。

如果陸硯安看到了她的屍體,會不會傷心?會哭嗎?

她死了是真死了,還是能回到現代去?

蘇慢慢迷迷糊糊的想著,突然感覺眼前落下一個碩大的黑影。

「砰」的一聲,鋼製的大燈籠就那麼砸了下來,精準地砸在陸錦澤的腦袋上。

燈籠的份量不輕,陸錦澤被砸得鮮血直流,立刻就倒在了地上。

那血從他的腦殼上湧出來,順著額頭和麵頰往下淌,浸濕了半張麵具。若非光線太暗,不然蘇慢慢還能看到那匯聚在地上,形成一小灘的血池子。

受到如此重擊,陸錦澤自然再無法禁錮住蘇慢慢。

蘇慢慢立刻頭重腳輕地爬起來,一邊使勁咳嗽著呼吸,一邊跌跌撞撞的往前跑。

可她還沒跑出兩步,就被陸錦澤一把拽住了腳踝。

她扭頭一看。

隻見男人的雙眸被血色覆蓋,麵目猙獰地躺在血泊裡瞪著她。

蘇慢慢使勁蹬腳,將陸錦澤蹬開,嘶啞著嗓子怒罵一句,「你個劈腿茄子!」然後頭也不回地跑了。

蘇慢慢使勁跑著,直到看到熟悉的亮光,看到四樓這個熟悉的數字,才脫力似得往地上一坐。

她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肺部因為突然充盈的空氣,所以產生了一股類似於漲開的疼。

半分鍾後,她終於看到陸硯安從裡麵出來了。

蘇慢慢激動的熱淚盈眶,終於明白了什麼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高挑美人一襲白衣飄飄,視線隨意往下一落,直接就將守在門口的那兩個看門人,四十號和四十一號壓製住了。

「那個花瓶很難看,搬走。」

美人隨手一指不遠處廂房門口的一個花瓶,天生高貴的姿態,讓門口的兩個守衛下意識走了進去搬花瓶。

看到陸硯安的作為,蘇慢慢的腦子愣了一會兒後才反應過來,這是陸硯安在支開人,她趕緊支棱起來,貓著月要跑過來,然後先隨意進了一間空廂房裡。

守門的兩個人抱著花瓶,一臉迷茫。

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聽話,可能是因為這位女子身上有什麼令人下意識臣服的東西吧。

「小姐,抱到哪裡去?」

「扔到那邊。」

美人隨手一指門口,那是一個視角盲區,兩個人守門人抱著花瓶出來,蘇慢慢從空廂房裡冒出一顆小腦袋,聽陸硯安迅速對她說了一句話,「鳶尾閣,前麵左轉第三間。」

小娘子立刻往前跑,在拐角的時候看到「鳶尾閣」,悶頭沖了進去。

鳶尾閣裡麵沒有人,是空置的。

蘇慢慢覺得自己今天起碼跑了有三公裡。

她癱在地上,雙腿麻木,堪比體育課上測試一千五百米的狀態,連眼珠子都累到不會轉了。

守衛們隻是挪一挪花瓶,也沒有離開門口,因此,並未將這次的事情放在心上。

美人心滿意足地點頭,然後轉身往鳶尾閣去。

守門的道:「聽說她是今日的花魁,要伺候一位大人物呢。」

另外那人道:「那咱們巴結一下也是正常的。」

陸硯安推開鳶尾閣的門,正對上坐在地上,仰頭看他的蘇慢慢。

小娘子脖頸處覆著一層細密香汗,整個人如脫水的魚一般狼狽。

「發生什麼事了?」陸硯安注意到蘇慢慢口鼻處的紅痕。

因為小娘子肌膚白細,所以這份被掐弄過後的痕跡就變得極其明顯。

陸硯安伸手觸了觸,微涼的肌膚觸感掃過小娘子炙熱的肌膚。

蘇慢慢伸手扌莫了扌莫臉,嗓子還是乾乾的,她帶著哭腔道:「我碰到陸錦澤了。」

陸硯安眸色瞬時陰暗下來,他咬緊牙關,語氣緊張,「沒事吧?」

「沒事。」蘇慢慢搖頭,剛才那份被她自己強壓下去的恐懼在看到陸硯安的瞬間陡然爆發出來。

小娘子紅了眼,聲音嗡嗡,「陸錦澤發現我在騙他了,他想要殺我。」

雖然上次蘇慢慢也被晚星追殺過,但明顯沒有這次給她的感受深刻。

那股被人強壓在身下,捂住口鼻,瀕臨死亡的感覺十分不好受。直到現在,蘇慢慢還能回想起陸錦澤那雙瞪得跟銅鈴一樣大的眼睛。

蘇慢慢說著話,心中越發委屈。

「我沒想到,他會真殺人。」頓了頓,蘇慢慢又嘟囔了一句,「我該想到的,畢竟他的人設就是這樣的。」

男人伸到半空中的手陡然頓在那裡,戴著芙蕖麵具的臉看不清神色。

隻那雙鴉青色的眸子,浸潤出古怪而疏離的孤寂感來。

「陸硯安,我害怕,你抱抱我吧?」

小娘子噘著嘴撒嬌。

在這裡,她隻有陸硯安一個最親近的朋友。

小娘子抬眸,看到男人停在半空中的手,她伸出自己的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

力道不大,卻像是陡然打碎了男人身上那股奇怪的疏離感。

陸硯安上前,輕輕地環住她。

真的很輕,像是攬著一束光似得,根本就不敢用力,最多不過衣料相觸罷了。

「別怕。」

對不起。

男人閉上眼,然後又睜開,眸中翻湧的情緒被壓到最底層,沉入寒潭之中。

都是因為他。

「貴客,這邊請。」外麵傳來侍從的聲音。

蘇慢慢在陸硯安懷裡抬頭,「是不是朱陽新來了?」

「嗯。」男人克製地收手。

蘇慢慢道:「我躲床底下去,你小心點。」

小娘子著急的往床底下一鑽,然後發現這床底下很乾淨,大概是時常打掃的緣故,而且空間也很大。

與此同時,房門被人推開,一個身穿寬袍,體型龐大的……土豆?橫著進來了。

從蘇慢慢的角度隻能看到朱陽新的一雙腳。

不過從他粗壯的小腿能看出來,朱陽新應該是個矮胖的中年油膩男。

陸硯安換了一身白衣,戴著芙蕖麵具坐在那裡。

朱陽新上上下下的打量,臉上露出滿意之色。

「聽說你用飛袖畫了一幅山水圖?」朱陽新說著話,他身後的侍從將那幅山水圖取來,已經裱好了,小心地掛到房間裡的一麵牆壁上。

朱陽新雖是個貪官,但他的才華卻是不容置疑的。

因此,事實證明,擁有絕對才華的人也不一定就是個品德高尚的人,還有可能是顆土豆貪官。

「畫的很不錯,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一位十分可惜的人才。」

陸硯安坐在那裡聽朱陽新說話,他手上把玩著一個空的青玉小茶碗。

那小茶碗顏色純正,搭配著男人纖細白皙的手指,透出溫潤的光澤。

「你一直生活在這極樂樓中,怕是不知道那位曾經艷冠京師的榮國公府大公子吧?」

男人把玩著青玉小茶碗的手一頓。

躲在床底下的蘇慢慢也忍不住跟著揪起了一顆心。

土豆突然提到陸硯安,難道是發現了什麼?

「可惜了,現在他是個殘廢。自古官場之上,哪裡有殘廢做官的?也就聖人仁慈,給了他一個少傅的空銜。」

朝中眾人都知道,六皇子這個年紀,這個背景,肯定鬥不過另外兩位已經成年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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