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在無邊的寂靜中,在這個大型社死現場,蘇慢慢抖著顫音,緩慢吐出下一句台詞,「壓心底壓心底不能告訴你……」
她在說什麼?她能不能自己把自己打暈?她的智商呢?被狗吃了嗎?
「既然不想說,那就不說了。」男人十分包容,給了蘇慢慢十足的安全感,果然不愧是傳說中的聖母瑪利男,連這樣荒唐的劇情都能接受。
然後他一邊說著話,一邊竟是自己撐起了身子。
蘇慢慢想到她藏在被子裡的糕餅,立刻大喝一聲,「別動!」
可已經晚了。
「劈裡啪啦……」一陣之後,床上,床下,堆滿了蘇慢慢偷藏的糕點。
再次陷入大型翻車現場的蘇慢慢沉默良久,「這是,我給你的驚喜。」
surrise!
男人撐著胳膊歪坐在床上,垂著頭,蘇慢慢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覺心裡越來越涼。
終於,他動了。
陸硯安抬頭朝蘇慢慢看過來,麵龐雖依舊清冷無垢,但唇角卻稍稍勾了起來,他道:「我很喜歡這個驚喜。」
輪到蘇慢慢傻了。
毒藥還能影響智商的?
陸硯安漂亮的手拾起一塊掉在床沿邊上的桃花酥。
粉白色的桃花酥,狀若桃花,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男人也不吃,就拿在手裡把玩,然後他像是突然記起來似得,抬眸看向蘇慢慢,問她,「你是誰?」
我是你的便宜老婆。
「我叫蘇慢慢,原本是府中奴婢,後來被選來給,給大公子沖喜。」
男人顫了顫眼睫,似乎是被「沖喜」嚇到了,他沉吟半響,問,「我昏迷了多久?」
蘇慢慢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大概是半個月吧。」
「那你是什麼時候給我沖喜的?」
「三天前。」
「是這樣啊。」男人的語調始終很溫和,可不知道為什麼,蘇慢慢卻感覺到一股毛骨悚然。她再次看向陸硯安那張漂亮的觀音臉,蘇醒之後,他額間那點朱砂痣都紅艷不少,仿佛重新活了過來。
錯覺吧?這可是一位大聖男耶,看,他笑得多麼溫柔。
「慢慢。」
「啊?」
蘇慢慢被喚的一個機靈。
「雖然我很喜歡你的驚喜,但我不太喜歡在床上吃東西。」男人的臉上露出苦惱之色,「下次可以不給我準備這樣的驚喜了嗎?」
好的好的,沒問題沒問題。
蘇慢慢點頭如搗蒜。
男人溫柔一笑,將手上的桃花酥朝她遞過去。
蘇慢慢伸出雙手接過,指尖擦過男人的手指肌膚,夏日的天,他的皮膚卻涼得刺骨。
陸硯安盯著自己的指尖看了一會兒,然後又看向蘇慢慢的手。
「你好燙。」
蘇慢慢下意識擦了擦掌心的汗,莫名覺得自己在無形之中被男人無形的氣場碾壓的不要不要的。
雖然男人在床上躺了那麼久,但身上卻一點都不臭,甚至還有一股淡淡的熏香味……和糕點味。
反觀她,雖然洗了澡,但夏天實在太熱,稍微動一動就出了一身汗。
「天熱。」蘇慢慢小心翼翼的收起自己的姿態,重新變回那個木訥的蘇慢慢。
「啊。」陸硯安恍然大悟似得點頭,然後轉頭看向窗外,感受著燥熱的晚風,恍如隔世般道:「已經是夏天了。」
劇情上說,陸硯安會昏迷一月,然後在毒藥攻心之時被疼得蘇醒過來。
因為毒已入體,所以不過也隻苦熬了短短三月,就撒手人寰了。
沒有了陸硯安這個最強有力的對手,陸錦澤的造反大業一路順風順水,簡直就跟開了掛一樣。
除了爽就是爽。
就是男頻那種無腦爽。
現在,陸硯安提前蘇醒了。
蘇慢慢悄悄轉頭,看向那位靠在床鋪上愛豆極神顏。
不是吧不是吧,他的臉居然在發光!哦,那是床頭燈的光。
「時辰不早,你去睡吧。」
「大公子突然醒了,應該喚醫士過來看看吧?」
雖然她很困,但人設不能崩。
「醫士……」男人呢喃一聲,頷首道:「是該喚醫士過來。」
大公子醒了,這一驚天好消息不消片刻就傳遍榮國公府上下。
一時間,清竹園內圍得水泄不通。
蘇慢慢這位新上任的大奶奶被擠到了正屋門口的廊簷下,她百無聊賴的用扇子拍打著周圍的蚊子。
「嫂嫂。」
突然,一道聲音在耳畔響起。這道聲音貼得很近,就仿佛說話之人馬上便要咬到她的耳朵。
蘇慢慢倒吸一口涼氣,迅速轉頭。
陸錦澤那張英俊的容顏近在咫尺。
離得近了,陸錦澤能很清晰的看到小娘子盈盈杏眸之中蘊著的淚霧,因為被嚇到了,所以那層霧越發濃鬱,像雨後朦朧縹緲的西湖景色。
「嫂嫂,大哥醒了,你看起來怎麼好像不高興?」陸錦澤下意識放輕了聲音。
美人立刻露出驚惶之色,「我,我很高興啊。」說著,她勉強扯起一個笑,隻可惜,這笑比哭還要難看。
陸錦澤當然知道蘇慢慢為何不高興。
因為她心有所屬。
按照劇情,本該是那個叫江畫紗的給陸硯安做妾。因為他動了一點小小的手腳,所以做妾變成了沖喜,可陸錦澤沒想到,不僅方式換了,連人也換了。
陸錦澤是很喜歡蘇慢慢的,她極其符合他挑選女人的標準。
嬌弱,深宅大院象牙塔裡生長起來的女子,沒有主見。
這樣的女子,最好掌控不過。而且比起那個叫江畫紗的,她明顯更好控製。
「我昨日出門,在路上碰到了宋明理。」陸錦澤撩袍,在蘇慢慢身邊坐下。
蘇慢慢直覺渾身雞皮疙瘩都被嚇出來了,她小心翼翼的往旁邊挪了挪,然後又挪了挪,整個人都快跟身邊的柱子融為一體了。
陸錦澤見小娘子如此緊張,都快跟柱子貼到一塊了,便繼續笑笑道:「你或許不認識他吧?」
我認不認識,你不知道?
「不認識。」小娘子低頭,眼尾順勢垂落,透出一股可憐意味。
陸錦澤低笑一聲,「自從被逐出府之後,他與他娘就住在破廟裡,然後賣點字畫為生。我心生不忍,給了他一些銀錢,替他租了屋子,每日裡還接濟一些銀錢。」
大冤種竟是您自己!
美人抬眸,滿臉感激地看著麵前的男人。
陸錦澤知道,她上鈎了。
「其實我這樣做,都是為了你啊,嫂嫂。」
雖然此地僻靜,但前方不遠處就是擠滿了人的主屋。陸錦澤壓低聲音,「嫂嫂該明白我的心意,隻要嫂嫂聽話,我保準那宋明理一世平安。」
那如果她不聽話呢?
「如果嫂嫂不聽話,我就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了。」
哦豁。
你不知道,我知道呀~
美人被嚇懵了。
她呆呆看著眼前的二公子,像是從來就沒有認識過他。
「二,二公子你,到底想要乾什麼?」
「我隻是想讓嫂嫂好好的照料我的哥哥。」
「這是當然的。」小娘子鬆了一口氣,似乎沒有明白陸錦澤話中的真實含義,隻以為兩人兄友弟恭,弟弟為了哥哥的安危而不惜做了壞人。
陸錦澤雙眸微眯,這女人還真是笨,不過這樣也好,省去很多麻煩。
「這是我給哥哥準備的熏香,每日晚間點上,能安眠。」陸錦澤取出一個木盒,遞給蘇慢慢,「嫂嫂,我哥哥就交給你了。」
「好好。」小娘子一疊聲答應,然後又不放心道:「那宋公子那邊……」
「我一定替嫂嫂好生照料。」話罷,陸錦澤滿意離開。
蘇慢慢眼看他的身影消失在房廊拐角處,便趕緊打開盒子看了一眼,裡麵的熏香樣式竟是線香模樣。
一根根排列整齊地躺在那裡,像極了給陸硯安上的香。
表麵上是熏香,裡麵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蘇慢慢立刻把手裡的熏香扔進了不遠處的池子裡,隻留下一個熏香盒子。
榮國公府的盒子能差嗎?
去廚房換個大雞腿。
主屋裡的人來來回回折騰到天亮終於在榮國公一句,「聽瀾要靜養」中,呼啦啦一下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