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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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老太太聽到遠在洛州的沈三姨母來拜訪,原本還帶著笑意的臉,頓時沉了下去,極為不悅:「她怎來了?」

陳婆子也是愁:「這沈三姨母除了算起來也有好幾年沒來了,現在怎就來了呢。」

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莫不是想張羅著給侯爺納妾吧?」

老太太撚著佛串,嘴角露出一抹譏誚:「還真是灶神爺掃院子,多管閒事,她一個外家的姨母倒是敢管到我這永寧侯府裡頭來。」

陳婆子不免擔憂道:「那翁娘子現在有孕,若是被這沈三姨母氣到了如何是好?」

老太太撚佛珠的手一頓,思索了半晌後,看向陳婆子:「她這麼多年不怎敢來,我記得好像是因在老二媳婦那裡吃了虧?」

陳婆子回想了一下,然後道:「好似是因攛掇著二房小娘多謀劃些銀子傍身,氣得崔娘子連夜回了娘家,被大夫人趕走了。」

謝二叔院子裡的唯一的妾室,還是沈三姨母婆家的庶女。

陳娘子想到這,說道:「這沈三姨母嫁到洛州後不過一年,有孕時婆母給她丈夫送了個顏色好的小娘,在她孩子生下後,與丈夫感情就淡了。」

「因她生的是女兒,而那小娘三年抱倆都是兒子,她對那小娘定是厭煩的,可又礙於是婆母送去的,她也不敢隨意動,隻憋了一肚子氣。」

或許是因這個原因,她想到了自己的姐姐,所以到金都省親的時候,帶了個叔伯家軟可欺的庶女過來。

原本是勸說姐姐收了的。理由是到時候老太太想要塞人進來,姐姐便以院子有人了來回絕老太太,也不會落得個善妒的名頭。

夫人直接拒絕了,她又轉而想去說服自己的姐夫。

可侯爺那性子說一不二,一句話直接回絕了,也不與她說二話。

沈三姨母一腔苦悶。

而那邊二房的崔氏想看大房的熱鬧,就想著給她支招,不曾想最後支著支著,那洛州來的庶女竟與自己的丈夫看對眼了!

等發現的時候,已是珠胎暗結,為時已晚了。

自此崔氏與那沈三姨母也就不對付了起來

七八年前沈三姨母又來府上,去了世安苑去看那庶女。

瞧也就算了,還亂出主意讓她為自己和兒女們多謀些銀錢傍身,卻不知那小娘身旁有崔氏的人,這些話都被崔氏聽了去。

二人的矛盾便激發了,崔氏帶著孩子便回了娘家,說是沈三姨母在一日,她便不回來。

自己的姊妹逼走了妯娌,這事傳了出去,隻會讓自己臉上無光,更讓自己娘家沒了臉麵。

侯夫人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便當即趕走了自己的妹妹,還讓她沒什麼事別來侯府了。

那沈三姨母覺得自己一腔好意全被當成了驢肝肺,也就帶著情緒離去了。

多年沒來,直到奔喪那一年才來了一回。

老太太想起了這事,隨即道:「那也就不用太擔心了,不說老二媳婦防著她,就是我那孫媳的母親也是個不簡單的。」

連她都在那柳大娘子處吃了憋,更別說那拎不清的沈三姨母。

說到最後,鄙夷道:「她也不想想我永寧侯府的男兒那是要為國拚命的。如此,怎能被女色絆住了腳,又怎能因後宅的事情而在戰場上分了心?」

才說著話,喜鵲便來通傳,說是那沈三姨母來拜見老夫人。

老夫人麵色沉沉,陳婆子瞧了一眼後,便會意的朝著門外的喜鵲吩咐道:「老夫人身有不適,不便見客,你讓劉管事給三姨母安排一處離主院最遠的住處。」

喜鵲應聲退出了院子外,與那約莫三十來歲,眼尾皺紋明顯的婦人說:「近來天寒,老夫人著了涼,身體有恙,所以不便見沈娘子。」

那婦人臉上的笑意略一僵,隨後道:「那還真不巧了。」

婢女笑了笑,然後道:「老夫人吩咐了,讓劉管事安排婢女收拾落英院給沈大娘子住下,好生招待。」

沈三姨母皮笑肉不笑的道:「那便替我謝過老夫人了。」

說罷就轉身離去,離得遠了,瞧了眼前邊領路的管事,低聲與身旁的婢女念道:「這老太太就是心眼多,我不過知禮數,好心來看望她,她倒好,早不病晚不病,現在卻裝病給我拒在了門外!」

婢女小聲附和:「老太太心偏著二房呢,大姑娘和大姑爺這都不在了,她便瞧不起沈家人了。」

沈三姨母臉色沉了沉:「若瞧得起,怎會同意了玦哥兒把那樣身份的女子帶進了侯府?」

「就算是帶入了府中,給個貴妾的身份便也就罷了,為何還要讓那女子做了正妻,這不是明擺著對這個孫子不上心麼。」

身旁的婢女順著主子的話說道:「姨母到府中,也不見那翁氏來迎接,這便罷了,現在連個人影都沒有,可見那翁氏的禮數極差。」

聞言,沈三姨母臉色凝重地嘆道:「可憐玦哥兒沒了爹娘,如今這祖母又是個偏心的,娶了個妻子又如此,往後可該如何是好呀?」

說出這話的時候,她已經琢磨著勸說娘家兄長挑選個女兒送來做貴妾了,如此那翁氏才能有危機感,也會下定決心來學習怎麼去做一個主母。

婢女問:「可要去會一會這翁氏?」

沈三姨母哼了一聲:「我是長輩,我還要親自去拜訪不成?」

冷笑了一聲,繼而道:「我倒要瞧瞧她何時過來給我問安。」

*

驍騎軍中,陣陣泓宏整齊的喝聲響起。

石校尉神色肅嚴地訓著底下的將士,許久之後,似乎感覺到了整個訓練場上的氣氛似乎微妙了起來。

他琢磨了一下,目光便在訓練場上四下環視。

在瞧到一身戎裝,淩厲肅殺之氣的侯爺沉步走入訓練場時,便知這些將士忽然各個繃得筆直的原因了。

或許在旁人看來,侯爺一如既往的嚴格,那張臉也是冷冷冰冰的毫無變化。可七八歲就跟在侯爺身邊的他,怎麼會瞧不出來侯爺的變化?

自前幾日侯爺忽然說要回軍中的時候,石校尉就覺得奇怪了。

明明軍中沒有急務,侯爺卻是天一亮就離開了侯府,來了軍中。

更不對勁的是從府中出來,直至到了軍中,他就沒聽侯爺說過一句話,臉上就是連一絲的表情都沒有。

石校尉雖然沒有過問,卻也沒能抵住人的好奇劣根性。

他麵上肅嚴地訓將士,心底下卻是飛速的想著各種可能。

想來想去,終還是覺得是來軍中的前一宿與大娘子吵架了。

可大娘子那般溫柔,怎可能與侯爺吵架?

再者侯爺話少,與他吵架不過都是對方在罵人,他沉默不語罷了。

但大娘子溫柔的性子又怎麼可能會罵人?

莫不是侯爺自己一人生悶氣吧?

思索間,忽有小兵來喊,說是將軍喊他過去。

石校尉連忙斂思,讓身旁的將士盯著下邊連槍法的小兵,隨而轉身朝著觀望台上的侯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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