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夫夫地久天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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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問自答:「這裡是小香洲的中心,是整個十二洲最四通八達的地方。」

一邊說,他一邊向著康鳶走近,到僅剩兩步的距離時才停下來,靜靜地望著康鳶。

這一次,他的目光停留在康鳶臉上的時間格外長,眼神專注,好像在看康鳶,又好像在透過康鳶看別的人。

康鳶不阻攔他,任由他看夠,聽見月簷再次開口,拋下新的問題:「你去過半生島嗎?那片魔族永恆不變的居住地。」

康鳶不知道他想說什麼,隻隱隱感覺自己的問題會在男人的敘述中得到解答,乾脆閉口不語。

果然,月簷又開口,繼續道:「那是個什麼地方?非要形容的話……是個地獄,幾千年,幾萬年,所有的魔族一直都住在那個地獄裡。」

「沒去過半生島的人,怕是到死都想不出生活在那裡的魔人過得都是什麼日子,可哪怕是現在,我還是清晰地記得那片土地上每一隻惡獸,每一塊荒土。」

「我經常想,為什麼我們一定要住在這樣的地方。鳶兒,你知道為什麼嗎?」

康鳶為鳶兒這個稱呼而輕輕皺了下眉,頓了頓才對上月簷的視線,回答:「因為魔族食人,外界的修士們不可能允許你們離開半生島,去到人群密集的地方。」

月簷點頭,開口:「可我太想離開了,不僅想要自己離開,還想要帶著所有的魔人一起離開。」

那個時候,月簷自己也曾是少年。

為了離開半生島,他做過許許多多的嘗試。

他殺過人,和名門正牌多次沖突,在魔族裡離經叛道,挑戰權威,為了能有一呼百應的號召力,他一路殺到盡頭,直到拿下魔尊的寶座。

但後來,現實依舊幾次三番擊倒了他。

他在一次又一次地失敗中醒悟到一點:

隻要魔族還有著吃人的食性,那麼出生為魔人,便永遠不能像個尋常修士一樣擁有在十二洲任意生存的權利。

「怎麼才能讓魔人不再吃人?吃人乃是魔人的天性,強行更改,也算是違逆天道。除了洗髓,其實並沒有其他辦法。」

「我花了幾年的時間翻閱古籍,嘗試著創造出沖刷經脈的陣法,歷經艱難,解決了所有的難題。可臨到要啟動時才發現,想要成功,這個陣法還有一個源頭上的問題無法攻克。那就是陣眼。」

「我需要一個足以提供數萬魔人洗髓的純淨靈力的陣眼。」

聽到這裡,康鳶腦中的猜想已經成形,他忽地開口,問:「你便是因為這個,而接近了蓮歌?」

聽到蓮歌的名字,月簷臉色微微變動。

他的模樣是夏牙的少年麵孔,便是在易迢的記憶裡,康鳶也沒有見過月簷真實的樣貌。

可這一瞬,康鳶莫名在眼前人的臉上感受到了一絲痛苦,好像透過了他人的身軀,直擊了月簷的靈魂。

月簷沒有回答這句話,靜了一瞬後,自顧自道:「我想要將所有的魔人都變成正常的修士,可惜,最終還是失敗,並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

「如今一轉幾十年,在別人的身體裡做了幾十年的修士,我的想法忽地改變了。」

「魔人就是魔人,為什麼一定要變成人才能好好地活著?」

「你不覺得嗎?與其改變魔人,不如改變其他的修士,隻要所有的人都變成魔修,所有的人都開始吃人,那結果其實也是一樣的。」

說到這裡,月簷忽地笑了。

之前他一直都很平靜,除了身上散發著魔氣,幾乎沒什麼異樣。

可此刻,他卻是猛地流散出滿滿地邪氣,宛如撕破了假麵,露出了裡頭粘連的血肉。

「通天塔的九十九層,本來就是個巨大的連接陣,在這裡施法開陣,隻需要一日,整個小香洲都會化成魔氣的汪洋。」

「接著,人也會跟著變,從人到魔,自小香洲開始,繼而瘟疫一般蔓延到整個修仙界。」

月簷走出幾步,靠近窗口,向下望去,夜色中小香洲宛如一隻毫無抵抗力的羔羊,溫順地趴伏在腳下。

他淡淡宣告道:「白藥嶺上有我當年留下的結界,過了這麼些年,榨取著整片土地的生機,便是易迢,沒有半月也休想出來。」

「我等著半數的宗門都進了白藥嶺,等著你將易迢叫過來,真是等了很久。現在,終於隻剩下你和我了。」

話音落下,周遭仍是一片無聲的寂靜。

月簷抬眼,望著康鳶那雙水藍色的眼睛,竟是有幾分溫和道:「鳶兒,你來做我的陣眼吧。」

說到和月簷的關係,康鳶和他其實有著斬不斷的血緣,但兩人之間直到此刻,都始終沒有過一點親人之間會有的痕跡。

康鳶同樣望著月簷,冷不丁笑了下,問:「你也和他|她說過同樣的話嗎?」

這話大抵是刺痛了月簷,月簷好幾秒都沒有出聲。

但這一次,月簷的神色沒有出現之前那麼明顯的變動,他平淡道:「你不怕。」

康鳶道:「你受傷了。」

月簷對此並沒有反駁:「我受傷了,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康鳶靜了下,隨後忽地道:「那可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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