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 87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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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母走到了臥室前,笑望向林望舒:「望舒,這邊我方便看看嗎?」

林望舒哪敢說不方便,她看出來了,自己這婆婆一來,自己那公公還有陸殿卿都沒話說了,一個個麻溜兒聽著吧。

她恭敬地笑著說:「母親,你隨便看就是了。」

於是林望舒陪著陸母進屋臥室轉了一遭,此時的林望舒,心態上很有些像過去的地方小官,突然被慈禧太後臨駕視察,那自然是戰戰兢兢,生怕被挑出什麼把柄。

不過好在,陸母看了一遭後,倒是也沒說什麼,隻是柔聲細語地道:「你們父親忙於公務,我也不在身邊,你們平時缺了什麼,或者想做什麼,盡管和他開口,你們不開口,他是萬萬想不到的。」

她柔聲一個嘆息:「指望男人細心體貼,怕是不行了。」

林望舒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其實她覺得自己這公公真的已經足夠好了。

不過顯然,陸母眼裡,也不過是剛剛及格罷了。

當下隻好道:「父親往日對我們頗為關照,再說我們到底大了,平時也不缺什麼,日子過得其實還好。」

陸母憐惜地看著林望舒:「難為你們,過得這般素淡,竟覺得還好……」

林望舒心裡一頓。

陸母笑得無奈:「你們父親的秉性,我是知道的,這麼多年,他也就這樣了。」

**********

當晚,躺在床上後,林望舒總算舒了口氣。

她很有些幻滅的感覺,也不是幻滅,隻是發現陸母和自己想象中的竟然不太一樣。

她嘆了一聲:「母親的性子倒是特別。」

陸殿卿淡聲道:「我早和你說過,你比我母親,道行不知道差了多少,你看父親在單位也是受人敬重,可回到家,還不是被拿捏。我母親從小就是被父母兄弟寵大的,解放前打仗時候她在香港,解放後她才被父親接到北京。大陸剛有苗頭兩年,她便被父親送到了香港,所以說她和姑母很像,沒有吃過任何苦頭,但比姑母還幸運。」

林望舒暗嘆,心想果然不愧是我婆婆,這輩子真是被捧在手心裡的。

一時又想著當初父親不結婚,是不是因為大陸戰亂,北平淪陷,不舍得讓她受罪,所以一直等到新中國成立才把她接回來?

陸殿卿:「母親和姑母據說自小不睦,一起長大,多年同學,但兩個人見了後,是一定要彼此暗諷一番。」

林望舒:「這樣啊,倒是能理解,周瑜遇了諸葛亮嘛……」

她越發嘆息,原來她記憶中那個美麗柔弱含蓄溫婉的美人婆婆,竟然這般能乾,和人爭起來竟然是分毫不讓,很有些恃寵而驕的氣勢……

而她那儒雅風度的公公,要被美人妻子使喚,還要在妹妹和妻子之間周旋。

清風朗月翩翩君子,其實也有這俗世的煩惱。

陸殿卿側首,瞥了她一眼:「所以我一開始就說,你多關注一下我就好了。至於我母親,你怕是有很大誤解。」

林望舒越發無言以對。

陸殿卿翻身,揉了揉她頭發:「像我母親那種修行,你在她麵前根本藏不住心事,就是個小傻子。」

林望舒哼了一聲:「我有個事問你,不許騙人。」

陸殿卿:「嗯?」

林望舒:「就是小金猴的事,你說你不記得了?」

陸殿卿頓時不說話了。

林望舒輕哼:「母親送給我那隻小金猴,說你見過,她當時要買,你卻不讓。結果你告訴我你不記得了?」

之前他說不記得了,她也沒多想。

現在她突然明白了,像那樣的美人婆婆,怎麼可能說無關緊要的話呢?所以婆婆說的話,自己都要多想想,多品品,裡麵一定有深刻含!

陸殿卿悶聲道:「…可能有這麼回事。」

林望舒湊過去,朦朧月色中,看著他垂下的濃密睫毛,低聲說:「所以你不應該和我說下到底怎麼回事嗎?」

兩個人距離如此之近,彼此的呼吸輕輕噴灑在對方臉頰上,以至於林望舒覺得,自己能輕易地捕捉到他每一分細微的情緒變動。

無論是上輩子那個疏離寡淡的陸殿卿,還是這輩子溫和親近的陸殿卿,其實歸根到底在情緒上總是不露端倪,讓人很難琢磨明白。

陸殿卿抬眼,睫毛撩起間,琥珀色眸子看進她的眼睛:「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林望舒低聲嘟噥:「就是想問,需要理由嗎?你的妻子想問你什麼,你難道不應該說嗎?」

這麼說的時候,她想起自己那婆婆,覺得很可以學習學習馭夫之道。

陸殿卿無奈:「那是我第一次出國,途經香港,闊別幾年後,見到我母親。」

林望舒:「嗯,然後呢?為什麼不要?為什麼母親現在買了送我?」

陸殿卿垂下眼睛,悶悶地道:「當時傳來消息,說你和他談對象。」

那時候的他,心裡自然不好受,但是並不能做什麼,恰好單位要駐外,他便主動申請了出去,途經香港,見到了闊別七年的母親,在香港陪了她兩三天。那天他陪著她路過一處,她卻突然指著櫃台中的小猴兒說,這個像極了經常在我們牆外爬樹的那小姑娘。

他心裡正是萬念俱灰的時候,看了一眼,便隨口說她恰好是屬猴的。

當時母親要買,他卻覺得沒意思,根本不想要。

沒想到現在母親竟然買了送給林望舒,不知道是現在又去找了來,還是當時她已經買了。

陸殿卿略頓了頓,道:「母親當時說那小金猴有些像你,她還記得你,說想買,我沒讓買。」

林望舒趴在他月匈膛上,捧著他的臉仔細端詳。

陸殿卿淡聲道:「這都過去了,睡吧。」

林望舒卻湊過去,故意繞開他的唇,在唇邊輕輕勾勒描畫,又低頭含住他的喉結,滿意地感覺到他的變化。

陸殿卿神情有些恍惚起來,垂眼看著她。

林望舒抬頭,舔了舔濕潤的唇,低聲說:「你當時是不是想我想得要命,知道我和別人談對象,你嫉妒得要死,卻還得憋著。明明萬念俱灰,但是在母親麵前還要裝作若無其事。」

陸殿卿月匈膛起伏,眸光火燙地望著她,不過麵上卻是毫無表情,呼吸也被刻意地壓製著。

林望舒抬起手,揉了揉他的臉,這張臉實在是好看,好看得讓人想搞破壞。

她低聲說:「這些事,你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呢?你如果永遠不告訴我,我豈不是永遠不知道了?」

陸殿卿的視線落在她泛著水光的唇上,看了很久,終於啞聲道:「對,當時很難過很難過,想你想得要命,嫉妒得要死,卻得憋著,裝作沒這回事。」

他隻是把她說的話重復了一遍,但是從他口中說出,林望舒便喜歡得要命。

他絕大部分情況是平靜理智的,也可以是溫和淺淡的,哪怕這個時候,被她逼著,他也很難再說出更多了,但是他理智冷靜的外衣下,卻有著常人難以窺見的滾燙。

她甚至覺得他無聲的目光,都可以將自己淹沒、融化。

於是她終於低首下去,用自己的唇裹住了他的。

她便覺得,自己開啟了一座被冰山包裹的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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