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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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聞澤洗漱完,路過淩燃房間的時候看了一眼,也就走了過去,剛剛好跟正要回去的薛林遠撞了個正著。

薛林遠也是背對著人時才沒有再收斂自己的神色,霍聞澤察言觀色的功夫一流,當即就皺了眉。

「怎麼了?」

薛林遠正想著心事呢,就被打斷,差點嚇得昏過去,見到是霍聞澤才放鬆地拍了拍月匈脯,用眼色示意對方跟自己到陽台上去說。

等到了陽台上,把隔斷門拉上,薛林遠可算是敢出聲了。

「這不還是在為淩燃明天的比賽擔心嗎!」

薛林遠有些話今天憋了一天了,也不管對麵是誰了,「昨天夜裡,淩燃的膝蓋又疼了,也不知道今天夜裡會不會接著疼,我就怕他明天的比賽受影響。」

霍聞澤皺眉,「疼得這麼頻繁?」

他不跟淩燃一起住,還真不知道淩燃發作的頻率這麼高。

「之前還好,就是最近恢復訓練之後,夜裡疼醒的次數就多了很多。」

薛林遠嘆著氣,「就是跟勞累有關係!寧醫生也說好好休息一陣就能好。但淩燃現在這個情況,根本就休息不了,他還想拿單賽季大滿貫,根本就沒那個功夫休息!」

薛教長籲短嘆,他也沒指望霍聞澤說什麼,就是純粹想找個人吐槽幾句,畢竟老秦那個悶葫蘆,根本就不樂意聽他抱怨。

問就一句話:他相信淩燃。

薛林遠也相信淩燃,但這種事,不是說相信了就沒有心理壓力的。

別說淩燃壓力大,他這個做教練的現在也是壓力山大。

「咱們都這麼難了,外頭的媒體還在議論,說什麼淩燃身上有傷病,這回說不定就要打破自己成年組升組之後的不敗神話,把才到手的王座輸回給阿洛伊斯……得虧淩燃不上網,要不然看見這些話,得多紮心!」

薛林遠還想繼續吐槽,霍聞澤就打斷了他的話。

「你怎麼知道淩燃一定不知道這些?」

薛林遠頓了頓,「他又不上網……」

霍聞澤很清醒,「不上網並不意味著不知情,這些話並不難猜到。」

尤其是以淩燃的聰明程度。

霍聞澤一直有一種感覺,淩燃其實對這些身外瑣事一清二楚,隻是不願意去關注而已,並不代表他不知情。

薛林遠皺著眉,「你是說淩燃都知道?」

霍聞澤反問,「你覺得呢?」

薛林遠默了默,「我猜他也知道。」

論起對淩燃的了解程度,薛林遠敢說第二就沒有人敢稱第一,他其實一直隱隱有預感,隻是這層窗戶紙現在一下被霍聞澤捅破了而已。

倍感壓力的薛教扶著欄杆就長籲短嘆,「我作為教練的壓力都這麼大,淩燃現在得多難熬,你說他是怎麼忍著一聲不吭的?」

薛林遠簡直都要心疼壞了。

霍聞澤想想剛剛跟自己說起狗血劇情時,連汗濕的頭發絲都在發光的少年,眼裡不由得帶出了點笑。

「可我們覺得壓力,淩燃卻未必覺得這些都是壓力。」

薛林遠:「嗯?」

可不等霍聞澤回答,他也慢慢笑了起來,笑容有點苦澀,也有帶點說不出來的自豪。

在場的兩人都對淩燃有相當的了解,不需要多言,就明白對方在說什麼。

「是啊,」薛林遠慢慢嘆氣,臉上的愁緒漸漸都被驕傲的笑容所取代。

「也不知道這孩子的腦回路是怎麼長的,跟普通人就是不一樣!

我有時候感覺他甚至是在享受壓力。壓力越大,他反而越輕鬆,然後在賽場上用自己最投入的姿態完成所有的節目和編排,拿到最好最亮眼的成績。」

想到這裡,薛林遠突然就輕鬆起來,他甚至已經提前興奮起來。

「淩燃絕地反殺的次數還少嗎,哪一回不是閃瞎所有人的眼,這一回大獎賽肯定也不例外。他可是要拿到單賽季大滿貫的,一定不會在這個當口倒下。」

很自負很狂妄的話,但霍聞澤並沒有出聲反駁,顯然在他心裡也是這樣想的。

清冷月色照在陽台上,薛林遠又說了幾句之後就凍回了屋,霍聞澤卻還在陽台上望著淩燃臥室的方向微微出神。

臥室的窗簾後麵,無意間想起自己的平板還沒有裝進背包而爬了起來的少年靠在窗邊,將陽台上簡短的交談盡數收入耳中。

原來薛教和聞澤哥對自己這麼有信心的嗎?

一直都知道自己總是被外界否定猜疑的少年牽了牽唇角,心裡的喜悅一點點升了起來。

自己對自己有信心是一碼事,身邊人也對自己有信心是另外一碼事。後者往往會帶來一種被信任被鼓勵的幸福感。

淩燃覺得自己現在就被這種如雲團般的幸福感所包裹著。

很幸福也很滿足。

他飛快將平板裝進背包,趕著薛林遠回臥室之前躺回了被子裡。

熟悉的腳步聲進屋,淩燃閉著眼,隻能感覺自己的被角被人仔細地掖了掖,對方才輕手輕腳地在旁邊那張床上睡下。

動作始終都輕輕的,像是生怕吵醒他。

淩燃也合上了眼,在如有實質的安心感裡慢慢睡去,為明日的比賽養精蓄銳。

一夜過去。

男單短節目在休息日的上午九點開始,一大清早,參加比賽的淩燃和明清元簡單吃過早飯後就一起坐上了車。

還沒入場,遠遠的,就看見場館裡排隊的人群。

真的很多很多人,長長的隊伍甚至排到了紅綠燈對麵,大多數人手裡還抱著東西,應該是準備投擲到冰上的玩偶或者鮮花。

「這麼多冰迷來看比賽,突然就有點緊張了,」明清元眉開眼笑的,下意識拍了拍自己裝著冰刀的背包。

這話說得薛林遠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徒弟。

嗯,很平靜,甚至連睫毛都沒動一下。

薛教的心一下就擱回了肚子裡。

沒被影響就好,薛林遠的要求很低。

事實上,淩燃也是真的沒有被影響。

他昨天因為腿疼和抽簽活動沒有上冰,隻能在腦海裡一遍遍地重復自己的節目,不斷地復盤,不斷地摳動作,直到現在還滿腦子的旋律。

心神都被占據,自然也就留不出緊張的餘地。

他心裡想著節目,一直到後台裡盧卡斯跟他打招呼才短暫抽離。

「淩,你今天的狀態怎麼樣?」

盧卡斯顯然已經熱身過一回了,滿頭大汗地走過來打招呼。

淩燃把背包放下,「還可以。」

他運氣不錯,昨天夜裡隻是疼了一小會,並沒有到需要上止痛藥才能安眠的地步。

就連早上蘇醫生提出,可以吃一片止痛藥提前預防賽時落冰疼痛的建議也被他禮貌回絕了。

原因還是那個原因,他怕影響到自己的節目發揮。

短節目隻有兩分多鍾,跳躍也隻有三組,淩燃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能堅持得下來。

但是如果吃止痛藥的話,麻痹的神經末梢極有可能會對他節目裡編排的復雜步法造成不小的影響。

一句話,疼,也得忍著。

忍下來就是勝利。

淩燃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冰鞋係帶,然後就開始做熱身。

盧卡斯忍了又忍,想到自己昨晚的輾轉難眠,還是忍不住低吼道,「淩,你可得好好發揮!」

淩燃突然被吼了這麼一嗓子,整個人都有點莫名其妙。

但這話是好話,他笑著沖盧卡斯點點頭。

俊秀清雋的華國少年笑起來迷人極了,專注看人時,烏黑的眼裡盛滿了細細碎碎的光。

盧卡斯下意識地紅了下臉,然後就虎著臉繼續自己的練習。

被這一聲低吼嚇了一跳的還有西裡爾,他四下瞅了瞅發現自己跟安德烈的教練都不在,就跟貓一樣地跳了過來,「盧卡斯在乾嘛?突然嗷一嗓子嚇我一跳!」

安德烈從軟墊上坐起來,擦擦汗,「盧卡斯應該是緊張了。」

西裡爾懵了下,眼見安德烈的那個凶巴巴的教練走了進來,就立馬跳得離安德烈三尺遠。

他們倆明麵上可是屬於不同派係,誰也不能搭理誰。

但盧卡斯為什麼緊張了?

西裡爾好奇得就像是心裡有東西在撓,還是阿洛伊斯好心解釋道,「盧卡斯在淩燃下一個出場,他從昨天抽簽起就開始為這件事煩心。這會就是純粹發泄一下,並沒有什麼實際含義。」

西裡爾代入自己想想,還真是。

擱他在淩燃後麵出場他也緊張。

上個賽季淩燃給他們留下了太深的心理陰影,從f國總決賽的臨時改編排,到世錦賽的五個四周跳,簡直是把他們幾個成名已久的老將當著全世界的麵按在地麵摩擦,裡子麵子都丟沒了。

即使知道淩燃現在身體有恙,很可能並不能發揮出他的全部水平,但他之前那麼厲害,餘威猶在,擱誰心裡不怵啊?

這個賽季他們為什麼那麼關注淩燃的一舉一動,還不是上個賽季被毒打得太狠了。

西裡爾在心裡同情盧卡斯一秒,很快就投入到自己的熱身。

一共就隻有六位選手參賽,就算是自己離著淩燃還隔了盧卡斯和明清元,也很難說會不會受到影響。

誰讓淩燃那麼卷呢,西裡爾可看過淩燃的短節目視頻,跳躍配置跟去年差不多,但編排上可是下了不少苦心,旋轉步法都是按照最高難度的四級來定的。

誰看了不說一句卷。

其他選手顯然也有相同的想法。

不得不說,因為淩燃的到來,原本已經熱身過一輪正在休息的運動員們都又開始繼續剛才的動作。

這一點被後台的攝像機如實收入到所有觀眾的眼裡。

觀眾們都要笑死了。

「什麼情況,為什麼淩燃一來,剛剛明明就開始準備休息的大家夥全都又卷起來了?」

「打住打住,論起卷,誰能比得上淩呢?」

「哈哈哈,這個場景真的很好笑啊,不過也說明其他人真的是留下了心理陰影,要不然也不能因為淩的到來立馬就都站了起來。」

「隻有我覺得淩醬真的很有威懾力嗎,王の威懾~」

樂歸樂,樂完之後,很多人就開始追逐著後台熱身的少年身影。

「淩看上去好像都還好,身體應該也沒什麼大問題,第一個出場也沒表現得很緊張。」

「緊不緊張的,到了賽場上就見真章了,雖然我也覺得淩可能並不緊張,說實在的,追了這麼多場比賽,我就沒見他緊張過。」

「可人怎麼可能不緊張。我覺得淩燃是把緊張都化成了動力,所以才能一次又一次地發揮到更好。」

彈幕裡議論紛紛。

論壇裡,原本就高居不下的熱帖索性直接掛在第一位。

「比賽終於要開始了,淩能不能在新賽季衛冕成功,馬上就有結果了!」

這句話說出了不少人的心聲。

全世界的冰迷們都透過攝像機在關注這場比賽,而在現場的冰迷們隻會感覺得更加直觀。

賽前六分鍾練習一開始,他們的目光就追逐著穿著黑色訓練服的少年。

先是盯了一下他的右腿,然後才是他整個人。

有觀眾跑歪了重點,「這身黑色訓練服也好看,修身又挺拔,還很有氣勢。白色穿起來乾乾淨淨,黑色就顯得整個人氣場全開。」

但大家的目光也不全是投注在淩燃身上的。

畢竟現在在場上的六名選手,已經是全世界最頂尖的一批,除去淩燃都是成名已久,坐擁大批粉絲的。

即使是上個賽季齊齊被這位來自華國的空降選手碾壓,原先的喜歡也不會輕易收回。勝敗乃兵家常事,比賽輸個一回兩回簡直再正常不過。

所以觀眾席上,放眼望去,真的是什麼橫幅都有,各種語言,各種顏色,各種頭像。

淩燃在場裡滑過半圈,很快就東北方向看見一大片以他和明清元為主的橫幅和標語,看見他望過來個個神色激動。

拉著橫幅的都是亞洲麵孔,應該都是華國人?

淩燃沒深想。

他是不覺得壓力,並不代表他沒有壓力。

第一個上場,間隔兩個月後的再一次上場,說完全沒有壓力和不緊張都是假的,隻不過是少年很擅長消化這種壓力而已。

淩燃調整著呼吸,壓步,滑行,沒幾下就找回了自己的思緒。

他放鬆身體,在陌生的場館尋找冰感。

耳畔隻能聽見屬於自己的冰刀滑過冰麵的唰唰聲和月匈腔裡心髒一下又一下強有力的跳動聲。

等到熟悉感浮上心頭,就是屬於他的合樂時間到來,少年眼睛一睜一閉,再睜開時,整個人的氣場都不同了。

淩燃的唇角沒有揚起,但眼角眉梢都帶著輕鬆暢意。

他膝蓋一彎,就進入了腦海中樂聲最高潮部分的步法。

很復雜很流暢的步法和很快很熱烈的肢體動作。

一下就把原本還在關注其他選手的觀眾們的目光都吸引過來。

「淩的滑行一直是這個,」說這話的觀眾不由得豎起大拇指。

也有觀眾反對,「阿洛伊斯的滑行也很不錯。」

話是這麼說,但說著反對話的人的眼根本就離不開冰上的身影。

「雖然沒有音樂,我居然覺得淩的每一個動作一定都卡在點上,這就是傳說中的每一個動作都自帶節拍嗎?」

他不知道直播間裡已經有觀眾證實了這一點。

在鏡頭轉向淩燃,捕捉到他開始自己的定級步法的時候,就有反應迅速的觀眾用手機打開了淩燃之前的短節目視頻,然後就控製不住地在彈幕裡尖叫。

「明明沒有放音樂!但是淩燃的每一個動作居然都卡住節拍了!我不許你們不知道,立即馬上打開音樂,就可以欣賞到訓練服版的短節目了!」

還真有人立刻就照做,然後很快加入了彈幕的尖叫隊伍。

可惜攝像頭並不是一直追逐一個人,沒一會兒就調到了盧卡斯的方向。

「怎麼突然換人了,我還沒有看完淩燃啊!」

「等等吧,我敢保證,最遲明天,某站的u主就要更新了。也不知道這位u主是何方神聖,除去省運會那回,淩燃的每一場比賽都有vi視角的高清版。

我都懷疑是不是官方故意搞的小號了,要不然為什麼不讓我們在彈幕裡磕c,一磕就刪除拉黑,我都損失兩個號了!明明也給他投過不少幣,要不是視頻質量有保證,我早就拉黑回去了。」

「你們說的u主是不是叫識淵?」

「對對對,所以大家別著急,攝像師不可能隻專注淩燃一個人的,等回頭看識淵大大的高清版就好了。」

因為攝像頭的偏移,彈幕冷落了一陣子,等到選手們紛紛滑下場,才驟然熱鬧起來。

「淩燃第一個!是不是就是他!」

「肯定的,你們看,淩燃都沒有滑下場!」

冰麵上,淩燃隔著擋板跟薛林遠輕輕一擊。

薛林遠看著自家徒弟,滿眼發酸,「咱們好好滑就行!」不拘什麼成績,淩燃能扛得住這段時間的種種,站到冰麵上,就是某種意義上的勝利。

少年想要的卻不隻是這些。

淩燃因為即將到來的比賽,眼神亮得驚人,一推擋板就滑了出去,語氣篤定且自信,「我會拿到第一的,薛教。」

「這小兔崽子!」薛林遠都要氣笑了。

但莫名的,還真有點心安。

冰麵上,淩燃滑行半圈,站到了冰場中央,沖著場外點了點頭。

下一秒,樂聲響起。

少年深吸一口氣,原地一個結環步就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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