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 9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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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好阿德裡安的事,淩燃來r國的第一件事可算告一段落。

離比賽還有幾天,他在竹下俊的建議下辦理好入住手續,下榻在了離竹下俊私人冰場不遠不近的酒店裡。

r國冰協其實也安排了住宿的地方,但私密性不夠好,酒店和練習場館裡就有不少記者和攝影師來來往往,逮住一切機會抓拍選手們的精彩瞬間。

r國的媒體本來就是出了名的無孔不入,如今有了賽方的默認,再結合著華國站被圍堵過的經歷……淩燃都不用去練習場館,就可以想象到自己可能會麵臨的盛況。

很熱鬧,但也很影響練習。

淩燃不抗拒公開練習之類的行程,但也不想自己在賽前的每一天都是公開練習。

少年的心思都寫在臉上。

被竹下俊看了個正著。

他主動提出自己不對外開放的私人冰場可以免費提供給淩燃作為賽前的練習場所。

很實在的幫助,也是淩燃目前很需要的,他沒拒絕,誠懇說了句謝謝。

竹下俊笑容溫和,「你是明桑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用冰場來招待冰的朋友,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冰的朋友?

這話聽起來就讓人心情愉快。

淩燃也不例外。

在他心裡,冰就是他的老朋友。

被竹下俊這麼一挑明,甚至有了一種被認同的感覺。

少年再次笑著道謝,跟竹下俊約好了每天來練習的具體時間,才打算回入住的地方休整。

回去的一路上,薛林遠臉上總帶著莫名笑意看他,看得淩燃莫名其妙。

「薛教,怎麼了?」我臉上有花嗎?

淩燃下意識看向車窗,深色玻璃上就印出一張清雋乾淨的臉。

眉毛是眉毛,鼻子是鼻子,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

薛林遠就咳了聲,「這不是看你勸阿德裡安一套一套的,知道你心裡沒有疙瘩,我就高興嘛!」

疙瘩,什麼疙瘩?

淩燃探尋疑惑的目光投了過來。

薛林遠也沒解釋,喜滋滋地一個勁喃喃,「沒疙瘩就好,沒疙瘩就好……」

要知道,淩燃提出自己自由滑的考斯騰設計理念時,可是讓他跟秦安山膽戰心驚了好一陣,生怕淩燃在賽場之外也一直刻意地把自己逼到絕境,好刺激自己不斷前進。

怎麼說呢,孩子有動力是好事。

賽場上逼一逼自己也是好事,賽場外適當的緊緊皮更是好事。

說句可能聽起來有點刻薄的話,運動員在自己項目裡如果沒有那麼點偏執的瘋勁,怎麼可能擊敗那麼多同樣擁有卓絕天賦的對手。

但如果時時刻刻都保持著這種緊繃的狀態,好事反而會變成壞事。

緊繃的弦為了不再鬆弛,隻會越繃越緊,直到到達臨界點,徹底繃斷。

心弦就是這樣。

薛林遠支持淩燃背水一戰,但也不想看到他被心魔捆住了手腳。

他更希望看到淩燃在不斷創造更好成績的同時,享受滑冰,享受挑戰,享受賽場上熱血與拚搏的一切。

這樣的少年才能一直保持著他的熱愛之心在這條本就布滿荊棘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

想到這半年來的種種,他輕輕拍了拍淩燃的肩,感慨道,「辛苦了。」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換做是別人,肯定聽得一頭霧水。

但就像薛林遠了解淩燃一樣,淩燃也很了解薛林遠,從他的臉色變化上,就猜出了自家教練說的到底是什麼疙瘩。

少年有點哭笑不得。

沒想到薛教每天都看著自己訓練,還會擔心自己的心理狀態。

他是真的沒事,也不覺得辛苦。

化用語文課本上《送東陽馬生序裡》的一句話,那就是「以中有足樂者,不知口體之奉不若人也。蓋餘之勤且艱若此。」

他把滑冰看做是一件足夠快樂的事情,所以才會全身心地投入其中,不覺得苦也不覺得累,心甘情願地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花滑。

但腹誹歸腹誹,心裡還是有一股暖流淌過。

少年眉眼彎彎,「薛教,你也辛苦了。」

為他這種不太省心的徒弟掏心掏肺,其實也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吧。

自己每一次比賽時,薛教都會在一旁緊張到不行,甚至每一次下場的熊抱時,自己都能嗅到他身上汗水與洗衣液交織的味道,也能看見自家教練被冷汗打濕的後背。

薛林遠嘿嘿地笑,又拍了拍淩燃的背。

回到酒店,秦安山已經等了很久了,見回來的兩人神色輕鬆,就知道事情已經解決。

他跟竹下俊他們不熟,也不是很關心,轉而說起了飛機上淩燃提起的話頭,「自由滑節目配置的事,你確定都想好了嗎?」

秦安山一直以為自己年輕時候就足夠特立獨行了,沒想到淩燃比他還任性。

一個賽季下來,恨不得每一場節目都要修改幾處。

還都不是舞蹈動作之類的小修改,回回都要傷筋動骨。

淩燃也不是異想天開。

經過華國站的比賽,他對自身又有了新的評估,說起話來底氣十足。

「秦教,我覺得我們也該把賽場上的瞬時爆發力考慮進去,修改後的編排,我覺得我能做得到。」

秦安山其實也沒那麼反對,甚至在慎重考慮之後十分支持,但還是忍不住笑著問道,「就這麼自信?」

薛林遠也樂,喝著水過來,把保溫杯遞給了淩燃,「爆發力這東西可太玄乎了,基本全靠心境,時靈時不靈的。你現在就算進去,場上的狀態可真不好說。」

兩個教練對了對眼色,都想逗逗自家的寶貝徒弟。

淩燃也不生氣,連眉毛也沒抬一下,像是對待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一樣,認真擰開保溫杯瓶蓋,一口一口地喝著水。

溫熱的水一入喉,少年滿足地眯了下眼。

陽光灑落在他濃密烏黑的發從,灑落暖洋洋的碎金,整個人就透出幾分自信慵懶的氣息。

那雙烏黑水潤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看向兩位教練,「我覺得我可以。」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語氣也是平靜的,可愣是讓兩位教練憋不住都笑了出來。

說實在的,擔心肯定還是會擔心,但是看見淩燃自信滿滿的樣子,他們做教練的心裡也是真高興。

很踏實的那種高興。

薛林遠負責日常訓練,節目方麵主要靠秦安山。

少年自信篤定的倒影映入眼簾,秦安山就拍了板,「那就改。」

不過是改動一下第三小節的編排,淩燃是同齡人裡少見的穩重,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他既然敢跟自己提,那就是很確定有把握。

雖然難以想象淩燃是怎麼在比賽不停摔倒的過程中還能抽出心神,思考著如何改進下一次的節目,但這並不妨礙秦安山對淩燃充滿信心。

自由滑微調後的節目動作順序表很快被送到了r國冰協。

這原本是件小事。

選手們本來就應該在比賽前,將自己的節目構成提前告知賽方。

所以薛林遠他們遞上去的時候也沒多想。

可誰也沒想到,還沒過兩天,淩燃新修改過的節目構成就被傳到了虎視眈眈盯緊本次比賽的媒體耳中,被他們大肆報道,從而引起軒然大波。

熱鬧到什麼樣?

基本上隻要打開實時熱搜,就能看見冰迷們都在討論這件事情。

「天吶天吶,我以為華國站的淩醬就已經夠拚命了,他居然又修改了節目,居然把他摔倒的跳躍都放到了第三小節前麵!」

「有一說一,淩這樣做,第三小節很可能一上來就摔倒,真的很可能會影響到他在裁判那裡的印象分。

其實要我說,反正都已經在後半程,都有係數加分了,還不如把穩妥的跳躍放在前麵。沒消耗完的體力能支持低級四周的完美發揮,摔倒的跳躍一股腦都集中在後麵,對節目完整度也會很有幫助。

你們誰知道淩到底是在想什麼?他為什麼要選擇對自己明顯不利的方案?」

r國和其他國家的冰迷都在認真討論淩燃的意圖。

但在華國這邊,因為淩燃在華國站的出色表現,大夥討論起來的氛圍比較輕鬆,關注點跑歪的都有不少。

「我也很擔心淩燃……但是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其他選手的節目構成單子?笑死我了,四周跳都很少,還都是低級四周,燃神一個人就斷層似地吊打他們所有人!」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手動滑稽),華國站好歹還有明神,r國站連那兩個種子選手都跑了,拚著完全不要主場優勢,也要躲開淩燃。嘿嘿,這就是傳說中的君主降臨,諸神避讓嗎?」

「噗,你好中二,但是我喜歡!」

「啊,好糾結,我在心裡知道燃神做這樣的決定肯定是有把握的,但還是好擔心他會受傷。他怎麼一次比一次勇,回回都要挑戰我的認知極限。」

「我居然……不是很擔心誒!我感覺我現在就是有一種迷之自信,總感覺無論如何淩燃肯定都會贏。這難道就是燃神給我的信心嗎!」

網上的輿論大部分都是正麵的。

畢竟淩燃的人氣放在這裡,全世界的冰雪愛好者們就沒有幾個不喜歡這位幾乎將競技體育精神體現得淋漓盡致的運動員。

哪怕提前知道淩燃會改配置,哪怕都覺得淩燃的新配置不太合理,大夥也隻會覺得更加揪心,更加迫切地想要看到比賽,期待值直接被拉滿。

唱衰和悲觀的言論雖然也有,但還真不是主流。

總體上還是以擔憂和期待為主。

這是全世界冰雪愛好者對淩燃毫不掩飾、明晃晃的偏愛。

也是淩燃用一場場比賽證明了自己,才換來的甜美果實。

但薛林遠在知道的時候還是氣的要死。

雖是r國站已經不是淩燃在本賽季的首輪比賽,不需要遵從花滑界不成文的規定——賽前不能泄露選手的節目內容。

但淩燃到底更改了節目構成,而且還是很重要的節目構成,傳出去明顯會引來輿論關注的那種。

r國冰協這樣做,難道不知道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嗎?

這不就是故意蹭淩燃的人氣給這場比賽造勢嗎!

事先居然沒有跟他們打一點招呼!

薛林遠越想越氣,跟淩燃商量後,扭頭就哭唧唧地跟華國冰協和總局那邊都告了狀。

總而言之就一句話——

嚶嚶嚶,你們的大寶貝被欺負了,速來。

冰協和總局也很重視,扭頭就找上了國際滑聯。

這已經是他們第二次為了淩燃找上滑聯了。

滑聯那邊一個頭兩個大,深刻認知到了這位華國小選手靠山的確夠硬,也是真的不好惹。

但說實在的,他們也很頭疼。

泄露節目配置單這種事,可大可小,甚至都沒有明文規定,這叫他們怎麼譴責。

想來想去,也隻能給r國冰協下了文,責令他們找出泄露的源頭,予以處罰。

這也是r國冰協早就預料到的情形。

他們很快找好了替罪羊,把責任一推,再把人一開除,麻溜地安排其他人上門跟淩燃一行人致歉,話裡話外是想把事情輕輕揭過。

來的還是一批領導模樣的人。

個個都穿著板正西裝,一臉嚴肅地早早等在門外。

道歉的態度很謙卑,彎月要都彎成了銳角,是r國人道歉時特有的姿態沒錯了。

淩燃在旁邊看著,甚至覺得如果對方再往下彎一點,說不定能拉出一個a字旋轉的姿勢。

隻不過這樣的a字轉,腿不直,月要也不直,在冰上轉起來的時候大概也會很難看。

少年忍不住出神一下。

在他麵前,道歉的人卑躬屈膝,態度都低到了塵埃裡,看著就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淩燃卻敏銳地覺得,對方大約是沒多少歉意的。

這種感覺說不上來。

但淩燃卻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

再說了,r國人並不是每一個都像竹下俊他們那樣誠懇。

這是個出了名的有小禮而無大義的國家,道歉和鞠躬簡直就是他們民族特有的保護色。

甚至可以這麼說,道歉跟他們心裡認為自己沒有錯並不矛盾。

就跟撒謊、盜竊和欺騙是國務卿親口承認的榮耀一樣。

畢竟不是所有的國家,骨子裡都像華國人一樣溫良,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廉恥心這種東西。

淩燃對此也不想評價什麼。

他現在唯一疑惑的是,r國冰協為什麼會隱隱地針對自己。

難道是跟e國冰協差不多的理由?

可是牧野千夜和鬆山徹不是都不在r國站比賽嗎。

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淩燃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在這方麵費心。

畢竟說實在的,輿論沸騰成這個樣子,對他其實也沒多大影響。

甚至有點符合他的心意。

他的考斯騰設計出來就是為了吸引觀眾注意,實現萬眾矚目。

現在r國冰協免費替自己打了波廣告,到時候關注這場比賽的觀眾們隻會比原先設想的更多。

很大的壓力。

跟華國站不相上下。

是隻要想想,就會讓人熱血沸騰的那種壓力。

可能還替他省了一場賽前記者會。

也算是歪打正著?

少年心態很好,甚至還有點輕鬆。

但在看見麵前一排溜道歉的人時,難免還是頭大,索性背起自己的背包給薛林遠使了個眼色:想去冰場練習。

薛林遠就皮笑肉不笑地打著官腔送走來人,然後收拾好東西跟淩燃一道往竹下俊的冰場去。

對於這樣的結果,薛林遠其實也不太滿意,但r國冰協給了他們十足十的麵子,明麵上還真不好再說什麼。

他其實也跟淩燃一樣奇怪呢,r國冰協這一波騷操作到底是在搞什麼。

看上去是把所有人的節目配置單泄露了出來,但誰都知道,最重要的就隻有他們遞上去有關淩燃的那一份。

他們以前得罪過r國冰協嗎?

應該沒有吧。

薛林遠有點扌莫不著頭腦。

淩燃也差不多。

但他到底多活一世,心裡多多少少有點猜測。

雖然沒猜中全部,但也有個七七八八。

難怪竹下俊現在盡量不跟本國冰協打交道,還真是有原因的。

冰雪潔白無暇,人心和資本卻不。

淩燃在心裡嘆了口氣,暫時把這事拋諸腦後。

他現在需要專注的是比賽,至於其他,可以等比賽之後再說。

再不濟,華國冰協和總局也都不會放任自己被欺負的。

靠山很強很厲害的少年壓根就沒有再怕的,很快就收拾好了心緒,並沒有如某些人想的那樣壓力倍增。

其實說起r國冰協為什麼會這樣做,還真是有原因的。

r國國情跟華國很不一樣。

花樣滑冰在r國幾乎就是一場全民參與的明星運動,從上個世紀被皇室成員引入並大力發展完善後,幾十年發展下來,完整的產業鏈在r國早已成型。

他們不僅有可以媲美歐美的大量人才儲備,還有國際滑聯眼饞許久的巨大市場。

比賽,冰演的門票,媒體轉播權,都是r國冰協的收入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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