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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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的時間過得飛快。

整個集訓中心都沒有閒著,尤其是花滑男單這邊,參賽的雖然隻有淩燃和明清元兩個,但所有隊員都在摩拳擦掌地期待這場比賽的到來。

這也是有原因的。

原本明清元被扣住參賽資格這事隻有當事的幾個人知道,但世錦賽的參賽名單一公布,眼見花滑男單一欄裡隻有淩燃一個人的名字,隊裡的大群登時就炸開了鍋。

「怎麼回事,明哥呢?」

「明哥怎麼沒在名單上?」

「陸教,怎麼沒有明哥的名字,是不是漏掉了?」

眼見群裡的小兔崽子們一個個激動得要上天,陸覺榮沒法,想了想,這也不是什麼非得瞞著的事。再加上他心裡有氣,又不想替故意搞事的人遮掩,就把來龍去脈跟這群激動不已的隊員說了說。

末了,他安撫大家,「名單出了也能改,楚主席放了準話,小明肯定能去。」

群裡一下就沉默起來。

大家不約而同地想:幸好冰協的楚主席答應替明哥周旋,要不然這事可太窩心了!

盡管知道這事已經解決了,這群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們還是氣得要爆炸。

他們運動員平時訓練多苦多累,就指望著參加比賽拿塊獎牌來告慰一下自己,結果冷不丁就來了個外行人要指導他們這群內行,上來還就拿明哥開刀。

「還能這樣?」

「這也太氣人了!明哥拿的名額居然不讓明哥去比賽?」

「幸好冰協那邊的主席幫忙,要不然,明哥虧大了……」

「陸教,楚主席到底怎麼說啊,他德高望重,說話也管用,能不能跟上麵打報告,換掉這個胡亂指揮的領導啊?」

「就是就是!誰知道他以後會不會再搞出什麼幺蛾子!」

心思單純的隊員們一個勁地艾特陸覺榮,恨不得總局立刻就把那個空降外行領導掃地出門。

陸覺榮撓撓頭,不知道怎麼跟這群想法簡單的隊員們解釋。

這是能換掉就換掉的嗎,空降的領導,怎麼可能沒有後台,楚常存麵子再大,也隻是冰協的主席,跟總局那些人對上,能保住明清元的參賽資格就不錯了,他也不敢再奢望太多了。

陸覺榮心裡也有疙瘩,但這事就不是他能決定的。

他也不想讓這些彎彎繞磨沒了大夥的銳氣。

眼見群裡的不滿情緒愈演愈烈,索性艾特了一整群義憤填膺的隊員:「你們可都給我收斂點,這事咱們隊裡自己知道就得了,可不能上外麵到處去說。

你們有這抱怨的閒功夫,都給我趕緊上冰練習去,等以後再多掙幾塊金牌回來,咱們說話也硬氣,還能怕外人來搞事?」

這是大實話。

隊裡運動員成績出眾的話,他們這些教練甚至敢跟總局叫板。為什麼這個空降的領導連問都不問就對他們指手畫腳,還不是男單弱勢成績差,被打壓了也翻不起水花。

這種事擱跳水乒乓體操那邊試試,教練們非得造反不可。

陸覺榮升起雄心壯誌,群裡的隊員們也都憋住了一口氣。

他們是趕不上這回比賽,但還可以給淩燃和明哥加油鼓勁啊。

於是,淩燃的平時訓練裡,就出現了分外詭異的一幕。

少年從布滿白痕的冰麵滑下場,薛林遠還沒有來得及拿到水瓶,旁邊休息的薄航麻溜地就把暖水壺提了過來,「這水溫剛剛好!」

淩燃道了聲謝,往紙巾盒裡伸手,扌莫了個空。

跳躍間隙,餘光留意這邊的廉海軒就滿頭大汗地滑了過來,從兜裡扌莫出一包紙巾,「淩燃,你用我的!」

淩燃頓了下,才接了過來,「謝謝。」

他抽出紙巾,擦了擦額角,然後就發現薄航和廉海軒還在目光炯炯地盯著他。

淩燃:……

他下意識地扌莫了下臉,語氣不太確定,「有東西嗎?」

對麵的兩人就齊齊搖頭,「沒有沒有。」

他們也意識到自己過分的熱切反而可能乾擾到了淩燃,很快就找了借口離開,但還是控製不住地時不時就偷瞄幾眼。

薛林遠這才挪了過來,靠著擋板上笑得不行,「看來大夥都盼著你們能拿個好成績,狠狠出了這口惡氣。」

淩燃將紙巾折疊好,丟到垃圾桶裡,「我也這樣想。」

他不是軟柿子一樣的性子,遇到這種糟心事,當然也會生氣。

隻不過當時滿心滿眼都在勸明清元和找出解決辦法上,強行壓抑住自己不要感情用事。

但事情一過去,始作俑者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還是高高在上,難免就跟陸覺榮一樣心裡有疙瘩。

淩燃調整著自己的呼吸,轉身又滑上了冰麵,暗金的刀刃在冰上縱橫撻伐,速度快得驚人,帶上了戰場上的殺伐之氣。

心情不好的時候,上冰就好了。

少年在冰上放縱心緒,眼底的鋒芒一閃而過。

事實上,空降指揮的彭玉江卻並不像大家想的那樣輕鬆。

楚常存嚴肅又乾練,是管理的一把好手。這些年,整個冰協在他的指揮下井井有條地運轉著,雖說男單這邊不太景氣,但其他領域都可以稱得上碩果累累。

所以他在總局那邊很有幾分麵子情。

聽說楚常存即便是動完手術也要拖著虛弱的身體來替明清元討公道,彭玉江心虛一下,又很快理直氣壯起來。

他就是為了奧運名額著想,就算是不近人情了點,楚常存又能說什麼?

他在辦公室裡等,醞釀著說辭,可等呀等,楚常存壓根就沒有來,出門一打聽,才知道楚常存直接就越過他,去找了上一級領導。

彭玉江眼前一黑,緊趕慢趕地往領導辦公室趕。

主任辦公室裡,徐主任已經聽完了楚常存的來意。

原本他還覺得那個指令沒什麼,畢竟男單這邊太弱勢,彭玉江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但楚常存親自來,話裡話外毫不掩飾地在替淩燃和明清元做擔保,這個事就得再考慮考慮了。

自己是事太多,實在不太了解男單這種弱勢項目那邊的情況,但楚常存是冰協的主席,肯定對隊裡的情況門兒清,他既然敢來,就是有幾分把握。

徐主任翻開筆記本記錄幾句,神色很認真,「老楚啊,你說的在理,我們這邊會慎重考慮的。」

彭玉江終於趕到,剛要敲門,就聽到這句噩耗。

但更讓他氣得火冒三丈的,還是楚常存接下來的話——

「還有一件事,專業人做專業事,無論是哪行哪業,都最怕外行指導內行的情況,徐主任,您覺得呢?」

徐主任沉吟著,沒有立即給出答復。

但彭玉江已經等不及了,他敲了幾下們,然後笑著進去,「徐主任,楚主席,你們都在呢?」

楚常存還能看不透這點小把戲?

他敷衍地點點頭,連看都不看彭玉江一眼,說話也是絲毫不留情麵。

「我也會向上麵打報告。運動員都不容易,他們懷揣著一顆為國爭光的熱心腸,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過的都是常人難以想象的苦日子,我們總不能讓這些孩子們再冷了心。」

徐主任的神色更鄭重了幾分,點了點頭,「我會好好考慮的。」

兩人交換眼色,是常年合作的默契。

看得彭玉江整個人背後一涼,什麼意思,這兩個人是什麼意思,打什麼啞謎呢?

他勉強維持住笑模樣,給徐主任倒了杯茶,「楚主席是為了明清元的參賽名額來的?來的這麼急,我也沒個預備,其實明清元去參賽也不是不行,這不是怕他狀態不好……」

徐主任不耐煩地打斷,「小彭啊,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想的什麼,你心裡也有數,但凡事也得替底下人考慮考慮。如果大家都寒了心,你這個領導不就成了光杆司令?」

彭玉江冷汗都下來了,乾燥的唇瓣囁喏著,「主任您的意思是?」

徐主任想到楚常存臨走時的話,再想到楚常存眼裡不揉沙子的強脾氣,就摘下老花鏡用絨布擦了擦。

「什麼意思?」

他嘆了口氣,「你最好祈禱一下這次世錦賽他們隻拿到了兩個名額,要不然,你這位置就坐不穩了。」

有後台又如何,能被發配來管弱勢的小眾項目,就說明底氣還是不夠硬。

再說了,他們華國的體製什麼時候是靠後台說話了?

事辦砸了,決策有誤,帶頭的那個就是要擔責的!

誰也跑不了。

彭玉江被嚇得一激靈,臉都有點白了。

他真就是想在年終述職報告上多加一筆政績,誰能想到這回居然踢到鐵板,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呢。

彭玉江腸子都悔青了,已經提前開始後悔了。

但願這回淩燃他們隻能帶回兩個名額。

不,兩個名額都帶不回來才好!

彭玉江惡從膽邊生,狠狠地在心裡記了一筆。

冰協總局那邊怎麼碰撞,淩燃完全不知道。

但也能猜到一點。

楚常存替他們爭取名額,多多少少要壓上自己的信譽和人情。

所以這一場比賽一定要贏得漂亮,才不算辜負那位剛剛做完手術的楚主席努力奔走,為他們爭取到的寶貴機會。

正值寒假,可以回收不少之前在課業上的空閒時間,淩燃不動聲色地提高了自己的訓練時長,還帶著明清元一起卷。

明清元從前也是集訓中心出了名的勤奮,可跟淩燃在一塊合訓,才算是真的見識到了,什麼叫卷王的誕生。

這麼冷的天,零下十幾度,淩燃還能天天五點半起床。

簡單的洗漱之後就開始活動鍛煉。

天氣冷了,沒法繞著中心跑圈,他就從公寓樓的樓梯裡來來回回折返跑。

明清元頭一回跑,就累得夠嗆。

上下樓梯可比平地跑要累得多。

可見淩燃雖然大汗淋漓,但沒有一點要停下來的意思,也隻能咬牙跟上。

很苦,但不能停。

青年和少年暗自都憋足勁兒,誰也不肯先鬆懈下來。

不止是日常訓練,他們都還在重新打磨節目。

明清元那邊還好,他的節目已經很成熟,最需要磨的就是心態和跳躍的成功率,陸覺榮也很重視這場比賽,全程都一直盯著。

淩燃這邊卻不容樂觀。

他想要修改歸來的編排。

不是像f國站那樣的,僅僅調整起滑位置和跳躍順序,而是要修改其中舒緩樂章部分的舞蹈編排。

這簡直就是大改特改。

薛林遠當即就皺了眉,連秦安山都沒有輕易鬆口。

「這場比賽很重要,」薛林遠嗓音艱澀。

少年點了下頭。

他當然知道比賽很重要,哪怕嘴上說著第三個名額也沒人能拿得穩,但心裡卻早已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拿到第三個名額。

不止是為自己,也是為明哥,為楚主席,為華國。

秦安山也看著他,「離比賽隻有兩個月的時間了,我們去年確定磨合出完整的編排都不止花了兩個月的時間。」

淩燃卻有自己的想法。

「秦教,並不是修改全部的編排,隻是調整一部分樂章及其舞蹈動作,主要是接續步和第一組旋轉部分的舞蹈動作。」

少年也知道自己的極限,「這些我還是能做得到的。」

「我能問問你的理由嗎?」

秦安山沒有拒絕,反而真誠發問。

薛林遠其實知道一點,下意識看了看淩燃的背包。

裡麵裝了一部平板,淩燃最近總會在業餘時間,爭分奪秒地重刷一部紀錄片,好像是官方記錄國外維和經歷的宣傳教育片。

是有了新的靈感嗎?

薛林遠已經意識到某種可能,「想怎麼改,你已經有想法了?」

淩燃就點了下頭。

這事說來話長。

原本,他也隻是抱著想要試試的態度,在網上搜索一些有關戰爭類的紀錄片,想要找找靈感。無意間發現這一部,點開一看,就在某個慘烈場景講述上停住了眼。

雖然片子裡都用了化名,很多記錄跟他百度到的事實應該也有不少出入,但淩燃還是覺得,自己或許已經猜到了故事的主人公之一的真實身份。

他把紀錄片刷了很多遍,心裡對霍聞澤書房壁龕裡的瓷瓶也有了揣測。

沒想到聞澤哥的過往居然是這樣的。

淩燃第一次看完這部紀錄片的時候,好半天都回不過神,各種各樣的濃重情緒一股腦地湧上心頭,有酸,有澀,有憤怒,也有感動,心裡仿佛是被一隻手擰了又擰。

又把進度條拉回去刷了好幾遍。

一直到天都黑透,才拿起電話撥了出去,「餵,聞澤哥?」

電話那頭青年的聲音帶著幾許疲憊,顯然是剛剛忙完一天的繁重工作,「阿燃,怎麼了?」

淩燃卻不知說什麼好了。

他握緊手機,沉默了下,還是選擇實話實說,「我看見一部紀錄片,其中一個主人公也姓霍。」

電話那頭就沒了音。

好半晌兒,才傳來霍聞澤若無其事的嗓音,「這麼巧嗎?」

淩燃竭力穩住呼吸,猶豫了好一會,才道,「我已經知道了。」

但話一出口,少年就有點後悔。

自己這算不算戳聞澤哥的傷口。

淩燃心虛得眼睫都顫了顫,屏住呼吸聽電話那頭的動靜。

電話那頭,霍聞澤沉默了好半天,才難得嘆了口氣,「嗯。」

被扒馬甲這事是有點突然,但他經歷的多了去了,很快收斂好心緒。

知道就知道吧,他的經歷,又不是說不出的秘密。當年上司找到他說宣傳部門想從他的經歷取材,拍攝紀錄片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早晚有一天,會有人能認出他。

隻是當年的紀錄片基調太嚴肅,沒有受到很多觀眾的歡迎,很快就石沉大海,他還以為過往的經歷也隻會繼續停留在曾經的歲月裡。

但淩燃還是無意間發現了它,甚至還認出了自己。

這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霍聞澤喝了口水,心湖已經平靜下來,「就為這事給我打電話?」

淩燃抿了下唇,自己都覺得自己接下來的話有點得寸進尺了。

「我看完了紀錄片,很受觸動,我想修改自由滑歸來的編排,聞澤哥,你覺得可以嗎?」

少年一口氣把請求說了出來,心裡已經是一團亂麻。

這個要求會不會太過分,聞澤哥會不會生氣。

淩燃心裡有顧慮。

他的新想法的確是來源於霍聞澤的經歷,他不想瞞著,所以才會選擇實話實說。

霍聞澤卻並不訝異。

之前淩燃回霍家,就說過類似的請求。

他對自己的自由滑似乎很不滿意。

霍聞澤的注意力不知不覺地跑偏,「你想修改自由滑節目?」

淩燃緊張地嗯了一聲。

「來得及嗎?」

「應該可以。」

霍聞澤語氣很平靜,「那就改吧。」

上一次他選擇回避,但這一次是淩燃無意間自己發現的,紀錄片又是公映在網上的,他沒有道理拒絕。

想不到自己的經歷居然會成為淩燃的靈感來源,更想不到少年在電話那頭居然會跟做錯事一樣的支支吾吾。

難道自己在他心裡就是紙糊一樣的形象?一紮就破?

青年甚至有點好笑,「我比你想象得要堅強得多。」

雖然一般不想提及,但到底是自己過往經歷的一部分,直麵過去,即使過去有些慘烈,但也遠遠達不到會被狠狠刺傷的程度。

淩燃仔細隔著電話辨別青年的語氣,確認對方真的沒有勉強,才鬆了口氣。

心裡綁著的大石總算徹底解綁。

少年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想要的效果說給時靈珊女士聽,這位見多識廣的曾經首席就露出一個贊嘆的笑容。

「我很喜歡你的靈感。」時女士點點頭,「但編排動作的修改可能需要一點時間。或許,我們可以盡量在不大改的情況下,達到所想要達成的效果。」

也是征得了時女士的贊同,淩燃才跟自己的兩位教練提起這件事。

薛林遠偏重技術方麵,一向不乾涉淩燃的表演風格,秦安山主要負責編排,又跟淩燃是一路人,很容易就對接上少年的腦回路。

兩個教練沉吟了一回,也都動了心。

「隻修改一部分?」薛林遠還是擔心。

秦安山也點點頭,「哪怕隻是一部分,這一次比賽的壓力都會增加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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