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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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到場館,淩燃就敏銳地發覺到現場的氛圍很古怪。

西裡爾和安德烈居然在同一片冰麵上。

雖然一個在這頭,一個在那頭,隔得遠遠的,但那股子劍拔弩張的味道還是充斥著整座場館。

這兩人甚至還都換上了正式比賽時的考斯騰,彼此的教練也是臉色嚴肅,正在場邊拿著音箱放比賽節目的音樂。

安德烈一如既往地選擇了帶有e國特色,格外悲愴宏大的命運進行曲,西裡爾則是選擇了一首貴族式優雅曲調的小提琴協奏曲。

風格迥然不同的樂聲,分開各有各的美,混在一起,簡直是魔音灌耳。

也很符合他們的身份。

西裡爾有貴族頭銜,聽說祖上曾經是某位沙皇的重用寵臣,即使到了現在,西裡爾的家族依然掌握著數之不盡的龐大財富。

西裡爾本人聽說也是個性子張揚任性的主,在青年組時的節目也多是演繹王子之類的角色。

安德烈則是普通單親家庭出身,聽說他的母親為了供他學習花滑,一人打幾份工,省吃儉用,因而勞累成疾,早早離世。

安德烈的經典曲目中,就有一首是專門獻給母親的,淩燃看過那個視頻,安德烈最後跪滑在冰麵上時,眼角滑過的那滴淚,曾打動過無數觀眾。

兩個人出身地位迥然不同,卻因為花滑在這次比賽裡徹底對上。

就連練習時都不忘彼此挑釁。

淩燃看看狀似沒有受到影響,沉浸在各自表演裡的兩人,忍不住揚了揚眉。

好像小學雞打架。

尤其是,西裡爾不小心順著安德烈的音樂鼓點跳了起來,落冰之後就呆呆愣住。

安德烈噗嗤一聲笑出來,隨即因為分神摔趴在冰麵上,然後被西裡爾狠狠嘲笑。

這種小學雞打架的感覺就更濃厚了。

西裡爾和安德烈的年紀都不大,甚至比盧卡斯還小兩歲,隻不過是天生長相成熟一點而已。

仔細算算,也就是剛剛高中畢業,才上大學的水平。

可這種小學雞打架的既視感,在他們兩人的教練各自過來後,就煙消雲散了。

無論是西裡爾,還是安德烈,他們背後的勢力都不會容許他們成為朋友。

e國是花滑愛好者的國度,花滑經濟的力量足以讓人心動。新太子的登基,勢必會對背後的e國冰協造成巨大影響。

利益的趨勢下,資本家做出什麼事,都不意外。

分處兩個陣營的西裡爾和安德烈注定隻能彼此都看不順眼。

關係挺復雜的。

也很麻煩。

幸好自己跟明哥他們沒有這種復雜的利益沖突。

淩燃在心裡嘆了口氣,收回視線,在薛林遠擔憂關切的視線裡往別的冰麵走。

臨近比賽,即使知道自己這回極有可能要為兩位e國太子備選人做陪襯,其他選手也還是勤勤懇懇地在為即將到來的大賽做準備。

淩燃最後在記角落裡找到了一片空閒冰麵,隻有一個陌生的選手戴著耳機正在冰上單足滑行。

少年看了看,生麵孔,很年輕,但不認識。

淩燃脫掉厚外套,露出裡麵紅白相間的運動服,開始在場邊熱身準備上冰。

他沿著冰麵小跑,目光專注。

冰上的人不受控製地投來視線,然後就驚喜定住。所以等淩燃摘掉半透明冰刀套,上了冰,就被他故意堵住。

對方人高馬大,神色激動,一口嘰裡呱啦的通用語說得跟沒說一樣。

淩燃的聽力已經夠好了,回回考試都能拿滿分,愣是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

少年眨了下眼,瘦長的身影立在冰場入口,臉龐白淨如玉。

即使被人攔住,也不急不躁。

側耳聽著,顯然在用心分辨對方的說辭。

薛林遠剛剛拿起杯,準備喝水,就見有個大個頭堵住淩燃的去路,正唾沫飛舞,手舞足蹈的。他嚇得一激靈,立馬沖過來把淩燃攔在身後。

對方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過激,訕訕地撓了下頭,語速放慢不少,口音依舊古怪,但好歹終於能分得清詞匯了。

淩燃這才勉強聽懂他在說什麼。

「淩,你是淩,我看過你的比賽,很棒!」

淩燃客氣點頭,「謝謝。」

對方更激動了,又嘰裡呱啦說了一堆。

很熱情,也很高興。

可惜淩燃一個詞都聽不懂。

他微微含笑聽了半天,直到對方口乾舌燥,沖到另一邊去找教練要水,才把握熱的冰刀套擱到邊上,準備上冰熱身。

薛林遠咂舌,「你都聽懂了?」

他通用語是不太行,但也不至於一個詞都聽不懂吧,這人的口音真的是絕了。

少年誠實搖頭,「沒聽懂。」

然後一臉平靜地輕輕用力,就滑了出去。

沒聽懂還能聽半天?

薛林遠不知怎的,突然懷疑起來,自己平時嘮叨起來,淩燃是不是也是這種表情?

好像差不多?

一看就是敷衍子**十級學者了。

薛林遠嘖了下舌,想到之前自己傻乎乎的高興,還以為淩燃把自己的話都聽了進去,就是又氣又想笑。

冰上,淩燃正在滑行。

少年上肢的舒展度徹底打開,整個人的姿勢優美又輕鬆。

他已經發現了,隻通過下半身用力地滑行,比如壓步,蹬冰,其實會給人一種吃力費勁的感覺。

反而是使用上半身的重心和姿勢變化來調整滑行速度的話,會更加輕盈和悠然自得。

淩燃在腦海裡過著自己的節目,訓練休息間隙,就看見剛才沖過來的,自我介紹名叫阿爾洛的選手正在冰上練習自己的節目。

沒有四周跳,3a也跳不穩,技術編排也很低級,有大量的壓步和蹬冰助滑,但是,阿爾洛顯然有很高的表演天賦。

阿爾洛仿佛真的隻是在冰上跳舞而已。

淩燃看入了迷,突然覺得阿爾洛或許不該來滑冰,去舞池裡隨性起舞會更適合他。

見自己喜歡的小選手一直在看自己,阿爾洛滑完一曲,就磨記磨蹭蹭地滑了過來。

「淩,」還是古裡古怪口音的通用語,高個帥小夥阿爾洛的臉還有點紅,一副求贊賞的期待表情,「你覺得我滑得怎麼樣?」

淩燃點點頭,「挺好的。」

至少在藝術表現力方麵非常出色,隻不過拿到國際成年組的賽場上,說實話,有點不夠看。

三周跳已經落伍了。

不過y國本來就是花滑荒漠的國度,可能阿爾洛缺少的是技術水平更高的教練吧。

淩燃猶豫了下,委婉提示,「我聽說西裡爾這次的比賽會上4lz跳躍。」

按照現行的技術規則,像阿爾洛這樣的三周跳選手,其實真的很吃虧。

阿爾洛卻沒什麼感觸。

他笑得很爽朗,「我就是運氣好,撿到一次比賽的機會。淩,不是每一個選手都是奔著名次來的,真正的運動員或許想沖刺更高的名次,但像我這樣的業餘選手,更享受的是在冰上滑行的快樂。」

這樣的想法,淩燃知道也能理解,但是還是頭一次聽見一起參賽的選手說起。

少年喝水的動作都頓了頓,然後就笑了下。

他尊重阿爾洛的想法。

並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樣,眼裡心裡都隻想得到更好的名次。

淩燃沖著阿爾洛點點頭,對方就像是受到鼓勵一樣高興地在冰上打了個旋兒,做出一副風度翩翩的謝幕致謝模樣。

阿爾洛臉上的笑容不是假的。

見少年沉默著,話很少的樣子,阿爾洛自以為知道了原因,就放慢語速。

「我看得出來,你也很享受滑冰。」

阿爾洛沖少年豎了下大拇指,「這次比賽的水很深,比起拿到名次,享受比賽才是最重要的。淩,千萬不要灰心!是金子在哪裡都會發光!」

合著他這是提前安慰自己來了。

這幾天連著被好幾撥人灌了幾籮筐的安慰話,淩燃有點哭笑不得。

他點點頭,然後在阿爾洛滿含安慰的眼神裡滑了出去。

練習了整整一個下午,回程路上,不少認出他身份的人都帶著跟阿爾洛一樣的安慰和可惜的目光。

弄得就跟淩燃已經輸了一樣。

整體氣氛就是非常的古怪。

淩燃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形。

畢竟,比賽就是再有黑幕,一般也不會鬧到人盡皆知的地步,滑聯和裁判組到底還想要點麵子,就是壓分,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在別人都給正分的時候,上來就打個負,撐死不要臉打個0。

也就是說,淩燃未必會輸的很慘。

所以這是怎麼回事?

淩燃滿頭霧水地回了酒店,然後就在一個意外來客那裡得到了原因。

e國的十月底,大雪飄飄。

零下十幾度的冷風跟小刀子一樣,接觸到皮膚的一瞬間,神經傳遞的信號不是冷,而是火辣辣的疼。

所以進屋一瞬間,鋪麵而記來的熱氣,往往會熏得人頭腦一昏。

淩燃倒還好,他本來穿的就不多。

這裡冷是冷,但不是南方的那種侵入骨髓的濕冷,如果不在室外待很長的時間,隻需要穿上足夠擋風的衣物,就足以禦寒。

薛林遠卻是裹著厚厚的羽絨服,所以一進屋就著急忙慌地脫衣服。

淩燃推開第二道玻璃門,還沒進去,就被撲麵而來的小炮彈沖進了懷裡,好險踉蹌一下。

伊戈爾激動得臉都紅撲撲的,「淩,你可算回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淩燃收回下意識抬起的手,不著痕跡地把矮了他一頭的伊戈爾推開,「好久不見。」

伊戈爾就是情緒上頭,一緩過來,又恢復那個自以為冷酷的傲嬌少年模式。

銀發少年沉著臉,別別扭扭地抱怨,「我等了你好半天。」

維克多從吧台走過來,「練習回來了?」

淩燃點點頭。

對方就大笑著伸過了手,少年也微笑地回握。

就是,怎麼有一股酒味?

淩燃養氣功夫很好,沒有露出端倪,但看向維克多的目光多了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維克多還挺高興,迫不及待地跟淩燃寒暄起來。

薛林遠一進屋,就看見這一幕。

他也有一樣的不解,「你們這是……?」

都要比賽了,維克多和伊戈爾到底是e國人,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維克多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把眾人領到桌子邊,桌上已經擺上一桌豐盛的飯菜。

因為是賽方指定的酒店,食材由賽方供給,倒也不用擔心抽檢的問題。

淩燃坐了下來,直覺維克多有事要說。

果然,對方把自己的手機屏幕點亮,遞了過來。

滿屏幕的e國語,但不難看出,這是個投票頁麵。淩燃還看見了自己的大頭照,就在西裡爾和安德烈的下麵。

這是?

少年無聲地用眼神詢問。

維克多語氣平靜,但不難聽出其中潛藏的譏諷。

「新的領軍者要在這場比賽裡選出,怎能不在萬眾矚目中加冕呢?」

淩燃就懂了。

這是兩人背後的勢力一起在為太子登基造勢。

他們都想讓自己推舉的選手獲勝,反正現在結果未定,不如把輿論聲勢先掀起來,也就是輸得那一方注定要為對方做嫁衣裳。

淩燃仔細數了數投票的位數,突然就知道為什麼那些人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自己。

跟前兩位比起來,自己的票數隻夠他們的一點零頭。

少得可憐。

看好他的人非常不多。

也對,這場比賽被宣傳到這種地步,失敗的沉沒成本巨大,他想要夾在西裡爾和安德烈之間獲勝,難度堪比虎口拔牙。

淩燃無奈地笑笑,把手機還給了維克多。

維克多明顯就是氣不順,來找人倒黑水。金發男人自顧自地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語氣憤憤不平。喝得多了,甚至還切回了母語,以至於淩燃隻聽見一大串彈舌音,內容是一句也聽不懂。

但維克記多的意思在一開始就說明白了。

「他們不是想培養運動員,而是在造星,甚至是想造神!花滑會在他們的帶領下走向滅亡的!」

淩燃眼疾手快地攔住蠢蠢欲動,偷偷扌莫了下酒瓶的伊戈爾,「小孩子不能喝酒。」

伊戈爾皺著眉,「我今年十五了。」

「十五也是小孩子。」十六的少年一臉鎮定。

「你就比我大一歲而已!」

伊戈爾滿頭問號,語氣心虛,「我就是想嘗一下。」

薛林遠也樂,「我聽說過你們e國人愛酒,從很小時候就開始喝酒,但是擱我們華國,你這個年紀,還是不要喝酒得好,太小了。尤其是,你還是運動員,這東西就更不能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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