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名偵探小朋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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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津島先生應邀去鄰市參加一場鴻門宴。

那場宴會隻允許攜帶一名隨行人員。

上野光在送下兩個小朋友之後,理所當然地和他坐上前往那邊的車。

赴宴之前,津島先生帶上野光在這座城市裡逛了一圈,給修治買了一堆亂七八糟的紀念品。

津島先生愛好不多,其中就有一個是試探自己孩子的喜好。

津島先生人生一大樂趣——買各種小玩意兒送給修治,並全程記錄對方的反應。

之前有天中午比較清閒的時候,津島先生神神秘秘地把上野光叫進休息室,給他看了厚厚一本相冊。

裡麵全是小修治。

各種各樣的小修治,從剛出生,到前幾天。

睜著大眼睛嘬手的小修治,抱著小兔紙傻笑的小修治,從樓梯上摔下來qaq的小修治,穿小洋裙的小修治,盤腿坐在沙灘上揚起一片沙子半遮住鏡頭、一臉桀驁不馴的小修治……

津島先生看著看著,突然嘆了口氣。

「可惜,這兩年他的反偵察技術突飛猛進,我很少再有機會拍到了。」

津島先生抽出最後那張修治和亂步鼓著臉頰鬥嘴的照片,輕輕晃了晃,別過頭,一臉痛惜地把它遞到上野光麵前。

上野光:「?」

津島先生不情不願,痛心疾首:「這個你拿著吧。我這裡還有備份。」

上野光猶豫了一下,點頭,從他手裡抽出了那張照片。

還受到了點阻力。

津島先生猛地扭回頭來,控訴他:「你好狠心,你竟然就真的這麼把它拿走了!沒看出來我隻是客氣一下嗎。」

津島先生:嚶~

彼此熟悉了之後,成熟穩重的津島先生時常露出這樣幼稚的一麵,尤其是在事情關係到修治的時候。

上野光低頭看著那張照片,對此沒什麼表示,隻是點了點頭說:「下次注意。」然後就小心翼翼把那張照片收了起來。

死神先生擁有一塊專屬於自己的私人空間,說是空間,其實大小更像是個收納盒,裡麵放著對他來說很貴重的東西。

比如這張照片。

又比如那篇寫完又被亂步撕了的、誇他的小作文。

津島先生:qaq

「光,你好狠心哦。」

上野光想了想:「多謝誇獎。」

津島先生:「……」

津島先生非常生氣,決定再也不讓上野光看照片了。

但上野光手裡已經有一張了。

還是張可愛合照。

嘿嘿。

說回這場鴻門宴。

中午十二點,鴻門宴正式開始。

津島先生站在人群之間,自如地應付著不斷湊上來的其他賓客。

上野光這些隨行人員被帶去了另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和宴會主廳截然相反。

又小又暗,一堆人站在這裡顯得格外擁擠。

上野光一進去就走到角落,靠牆站著。

其他人慢慢都三三兩兩聊了起來,隻有他自己一個人站在那兒,誰都不理,甚至有特地過來找他搭話的,也都無功而返。

然後這些人就開始傳,津島先生帶來的是個啞巴護衛。

社恐死神樂得做個啞巴,垂下頭任他們瞎說。

明明這屋子裡一共就二三十人,傳到最後,他也成了個眼瞎耳聾不會說話的廢物花瓶。

又因為留著長發,成了津島先生給自己寶貝兒子找的繼母。

「男媽媽」上野光:……

那果然還是哥哥比較好。

沒過多久,擠在屋裡的人開始被一個個叫出去,房間裡的人一點點變少,沒有人再聊天逗樂,所有人都陷入了一場緊張的氣氛裡。

除了上野光。

很快,外麵叫到了「津島先生」。

上野光直起身,掃了剛剛傳話傳的最厲害的那個人一眼,那人看到他的視線,向後退了一大步,表情更加緊張,大氣都不敢出。

上野光收回視線,一臉冷漠地推門而出。

跟在年邁的仆從身後一路走過數條錯綜復雜的長廊,最終停在一扇黑色大門前。

那位仆從向旁邊讓了讓,做了個「請」的姿勢。

上野光推門而入,沉默了一下。

這場麵簡直和他第一次見津島先生一模一樣。

他看著坐在老板椅上的男人,真誠發問:「你們很喜歡這樣嗎?」

男人愣了一下,單手遮嘴笑了起來,看上去頗為愉悅。

「當然,我一向喜歡將其他人的心腹據為己有。」

上野光迷惑地看了他一眼:「不,我是說……花錢找很多人挨打。」

男人愣了一下,笑容僵住。

他聲音驟然冷了下來:「你說什麼?」

「不是嗎?」

上野光看了一圈他身邊站著的那些壯漢。

「唔。」他沉吟片刻,「你們好像叫『測試』。」

「測試?」男人重復了一遍,身體前傾,饒有興趣地望著他,「那……你想接受測試嗎?」

上野光被他盯的不太舒服,皺了皺眉,垂下眼。

「快一點吧,我趕時間。」

「是嗎?」男人視線焦灼在他身上,低低地笑了兩聲,「可是我不趕時間啊。」

「我對你很感興趣。」他朝後勾了勾手,立刻有人遞來一個空酒杯。

鮮紅的酒液注滿酒杯,男人晃了一下杯子,遞向上野光:「請。」

下一秒,上野光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啪」的一聲脆響,酒杯碎裂,酒液四濺。

男人愣住,低頭看向自己的衣服。

高貴的白色西裝繡著金色的紋理,現在被一杯劣質的葡萄酒毀得一塌糊塗。

他臉上浮現出慍怒,動了動手,剛想叫這些人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隨從一點麻煩,就驚愕地發現,圍在他身後的那圈護衛已經全都倒地不起。

他慌亂地站起身,扶住椅背,警惕地看向身後。

那個衣領遮住大半張臉的年輕人站在他身後不遠處,手持一把巨大的銀色鐮刀。深邃的黑眸如不見底的深淵,仿佛下一秒就會將他吞噬。

男人已經無暇思考這個人是怎麼將武器帶入的這裡,他在上野光淡漠的注視中嚇軟了身體,顫抖著跌坐在椅子上,五官跟著縮緊扭曲。

「你、你怎——」

他看著那雙像是在看死人的眼睛,聲音顫抖,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完整。

上野光也有點驚訝。

他沒想到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死神在現實世界,確實不被允許傷害普通人類,但如果這個人已經被列入黃泉之眼的「死亡名單」,那就另當別論了。

剛才的某一瞬間,那些人同時被列入死亡名單。

於是上野光直接用鐮刀刀背把那群人都敲暈了。

房間裡隻剩下最後這一個。

這個男人的精神在一瞬間就崩潰了,他本來這次就不會命絕於此,上野光也不打算強行改變這人的命數。

他看著抖成篩糠的男人,麵無表情地收了刀,準備離去。

大概是平時給亂步表演多了,上野光收刀的時候,下意識挽了個花。

閃亮的星辰碎屑紛紛揚揚。

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推開,隨之而來的還有熟悉的聲音,撒著嬌埋怨:「啊!你竟然給別人表演!」

上野光眨了下眼,有些意外地看向門口。

亂步和修治一左一右站在門邊。

他們的身後,走廊盡頭的玻璃窗映出外麵的沖天的火光。

修治笑著揮了揮手,甜甜一笑:「我們來接你們回家啦。」

他往旁邊讓了讓,津島先生靠坐在對麵的牆上,嘴角帶著一抹苦笑。

上野光走上前,揉了揉亂步的頭。

「謝謝。」他頓了頓,「你們很棒。」

書上說,小朋友都喜歡被誇獎。

亂步哼了一聲,嘴角不受控地揚起來,帶點小驕傲地歪了歪頭,蹭蹭他的掌心。

江戶川亂步和津島修治是兩個與眾不同的、智商高得出奇、行動力也強的離譜的小孩兒。

他們怎麼得知這場宴會,如何預料到這場危機,以及、怎麼造成的這場「事故」,怎麼及時趕來這裡,津島先生和上野光都無從而知。

他們也並沒有去過問。

這是屬於這兩個小朋友自己的秘密。

那場無人遏製也無法阻止的大火很快就燒遍整棟別墅。

津島先生的車停在離這裡有一段距離的地方,上野光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後麵,逐漸拉開了幾米的距離。

他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身後。

一個和房間裡的男人有八分相似的男人站在他的麵前。

男人看上去絲毫沒有受到火災的影響,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向他伸出手。

「考慮來我這裡嗎?」

上野光微怔,抬眼看向不遠處的火海。

這場火實在劇烈,哪怕在這裡都能感受到撲麵而來的熱意。

男人沒回頭,笑了兩聲,說:「別誤會,我和他不是一起的,隻是恰巧有一點血緣關係而已。」

「我會給你你想要的一切,財富、地位、權勢……或者是你想要的其他任何東西。津島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津島給不了你的,我也可以給你。」

他嗓音如琴音,聲音中透著十足的誘惑力。

上野光堪堪將目光從火海收回,盯著他看了兩秒,問:「你會做飯嗎?」

男人愣了一下:「什麼?」

上野光毫無感情地重復:「你會做飯嗎?」

「我不會,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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