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到訪(1 / 2)
林璟在林家做事的事並未告訴林大郎和何氏二人,林大郎也問過林璟,隻是林璟含糊過去了,何氏是另外一種意義上不問。
這日,林璟回到家裡,見何氏又坐在外間抹淚,林璟皺眉問道:「母親,他又打你了嗎?」
何氏慌慌張張的搖頭否認,但林璟已經拿了燭台上前,何氏的嘴角又是烏青一片。
林璟怒由心生,「您怎麼不躲開呢?他現在躺著床上,您避開,他就打不著你了。」
何氏呢喃著:「我不敢躲。再說了,你父親隻是嫌棄藥哭,揮開藥碗的時候,才不小心打到我的。」
林璟心中升起一股無力感,何氏就是這個怯懦的性子,林大郎無論之前打他還是打何氏自己,何氏都是不敢反抗的,生怕林大郎生氣。
林大郎打完人就出去喝酒賭博,何氏就垂淚收拾好家裡,再燒火做飯,做好飯再去賭坊給林大郎送飯。
林璟小的時候,隻能躲著林大郎的打,大了些就往外跑。現在,林大郎根本就不敢朝他撒火,因為他是家裡的頂梁柱。
「母親,現在是咱們母子掙錢養家,您可以硬氣一點,父親,不肯吃藥,那就不吃了。」林璟語氣裡滿是冷意。
何氏抬頭怯生生看了他一眼,仿佛不認識林璟一樣。
林璟見她的模樣,心中怒氣更大了,「我去和父親說。」林璟準備進裡屋,何氏卻拉住林璟的衣服,語氣裡滿是哀求,「別去。」
見何氏這幅模樣,林璟覺得十分棘手。
但林璟還是用銀兩要挾林大郎,隔日,他打了一壺酒回了家裡。
林大郎久病在床,早就饞酒饞得不行,聞到了酒味,立馬撐著從床上坐起來,滿臉垂涎之色:「兒子,你是不是買酒了,快,快,快,給我喝一口。」
林璟站在門邊,見林大郎這幅模樣,心中升起厭惡,「我是給您買的,但是您得答應我,不能再打我母親了。」
林大郎聽見後,眯起了眼睛:「何氏向你告狀了,這賤人。」
「母親並沒有,是我看到她的傷,猜到又是您打她的。如今,家裡靠我和母親賺錢,您不該打她。」林璟淡淡說道。
「她該打。」林大郎惡狠狠說道,「當年若是不是她,我怎麼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我早就跟著……」後麵幾個字,林大郎似是顧忌著什麼,沒有說出來。
林璟默默記下,並未引著林大郎說下去。
「此一時彼一時。」
「你可出息了,敢這麼明目張膽和我作對了。」林大郎怒意沖天。
「我不是和您作對,隻是讓您不要再打母親。」林璟看出了他的虛張聲勢。
「你信不信,我去告你。」林大郎咬牙威脅林璟,林璟聽後挑了下眉,「我信您能乾這種事,可是您能去官府嗎?」
林大郎被將軍了,捶著床,卻不再多說什麼。
「我也是要咱家裡平平靜靜的,隻要您能做到,我會常給你買酒的。」
「行,一天一壺。」林大郎一是饞酒了,二是順著林璟給的梯子下來。
「這得看您日後。」林璟沒答應,「好好好,聽你的。」林大郎不再討價還價,「快把酒給我。」
林璟上前走幾步,把酒壺遞給了林大郎,林大郎迫不及待的就往嘴裡灌,他灌得急,被嗆到了。
林璟見他咳嗽的狼狽模樣,眉頭微皺,轉身離開。這是小時候留下的後遺症,因為林大郎一喝酒就打人,所以林璟從不在林大郎喝酒的時候往前湊。
林璟是去武館,他現在去武館主要是習武。林璟越讀書,越明白自己的缺陷,接受了那麼多年的現代教育後,他實在是適應不了古代的教育。現在他憑借自己的聰慧,可以記住那些經義,但他知道自己肯定寫不出來那些科舉文章,或許靠著勤奮,他僥幸考中舉人甚至進士,可他覺得考中那天,或許都到了他耄耋之年。他必需給自己找到另外一條路。
吳安似是盼著他來,見到他,忙上前拉著他說話:「上次,林大人說可以去林家做事,還不用寫賣身契,我和幾個弟兄商量了,林大人日後肯定會高升的,我們幾個土生土長的揚州人,舍不得離開揚州。」
吳安語氣裡滿是遺憾:「可惜林大人一番美意了。」
林璟了解到吳安可不是戀家的人,吳安十一二歲的時候就跟著走南闖北了,若不是因為到了娶親的年紀,也不會回來。
他對吳安說道:「吳大哥,機會難得。你的功夫數一數二的,在這裡怕是要埋沒,跟著林大人,不怕沒有出人頭地的那一天,日後也能恩惠子孫。」
吳安聽了嘆口氣,語氣裡帶了些無奈,「我們真不能去。」
「吳大哥是有難言之隱?」林璟關切問道。
「你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說了。」吳安拉著林璟在一邊坐下,說道,「你知道上任館主也就是我師祖是怎麼沒的嗎?」
「我記得是護送謝閣老被追殺而死的。」
「其實也不然,謝閣老是揚州人,他剛入閣那年,遭到刺殺。得知我師祖武藝高超,讓我師祖跟在他身邊護衛,師祖便跟著去京城。再後來謝閣老被罷官,回揚州途中遭遇刺殺,那刺客似乎隻要謝家人的性命,對一些下人和護衛到留了一線。但師祖卻被圍攻致死,因為他護衛謝閣老許久,刺客覺得他知曉一些秘密,所以下了死手。」
「他們官宦之間傾軋,要了師祖的命,所以師父就不許我們再和師祖一樣,不許我們去林家做事了,怕和官宦牽扯過深。」吳安嘆息一聲,「但是日後若林大人有用到我們的地方,我們義不容辭。」
林璟見吳安情緒低落,轉移了話題,「謝家人都不在了嗎?」
「謝閣老一房的人都不在了,連出嫁的女兒都沒了。」吳安感慨一句,「你說謝閣老辛苦一輩子,到了首輔的位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換來了什麼呢?到頭來還不是一抔黃土,連個祭祀的人都沒有。」
林璟未曾了解過這位謝閣老,但是聽吳安這麼說,心裡也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