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溫其如玉(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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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調查,裴嬌猜測這永夜城內地下拍賣場做的生意應是秘密進行的,專門騙取那些不知真相妄圖進城的外來女子。

畢竟是在城主眼皮子底下,也是極其嚴苛且謹慎的。不僅入場要有所謂的身份令牌,更有人在暗中監視場內的風吹草動。

根據顧景堯帶來的地圖上看,這山清水秀的地方是設了結界,所以才會將靈氣動盪隱蔽,使得外界探查不到。

若是將這結界破解,屆時的動靜必會吸引城中守衛前來探查,就連那位傳聞中的那位女城主都會被驚動也說不定。

這拍賣行采取的是記賬的形式,到最後定是沒有這麼多靈石贖她出去的,更何況還有秦文耀和百裡瑛這兩個麻煩在裡邊呢。

所以要找到這結界的突破口,才是當務之急。

銅鏡不免朝她潑冷水:「設立此結界的人,實力深刻不可測,這結界極難破解。」

亭台樓閣水榭回廊之中又變了一番花樣,裴嬌垂眸跟在顧景堯身後,才發覺昨日的妖族們正攬著買下的女子嬉笑。

裴嬌垂眸不語,盡量不引起他人注意,可就算有意低調,昨日那十萬靈石確實叫人驚駭,數道目光仍舊落在她身上。

有一妖族男子袒月匈露懷,神情作態皆似蟄伏的蟒蛇,盯著她打趣道,「昨日這位兄台一擲千金為佳人,我以為定是一見鍾情歡喜至極。」

「現在瞧來,二位卻倒顯得生分,難道是這人類女子不懂分寸,缺乏管教,哪裡怠慢了兄台?」

裴嬌一怔,發覺這風月樓閣間,確實都是各個都舉止親密,摟著女人親熱溫存,她和顧景堯之間距離相較倒是刻意隔得遠了些。

那妖族男子眸光掃過一旁的軟毛鞭子,將其拋向顧景堯,「若是這不服從管教的,直接和錦繡說,她就好好教訓的。」

裴嬌一怔,後背便傳來一道酥麻感。

她難以置信地回望顧景堯,他此刻手上正把玩著方才抽打在她後月要處的雪白軟毛鞭子。

這東西打人雖是一點痛感都無,他也沒動用多少力道,但正所謂傷害不高侮辱性極強。

他漫不經心開口道,「無需麻煩,我自己來便可。」

她望見對方麵具下黑潤的雙眸含著一點惡劣的笑意,恍若在說——做戲要做全套。

裴嬌捏緊了拳頭。

這絕對是報復。

很好,既然做戲要做全套,那她也不能再隱藏實力了。

她立刻露出笑容,上前幫顧景堯又是捏肩而又捶腿。

顧景堯微不可察地蹙眉,似乎不太情願,刻意避開了她伸過來的手。

裴嬌對他如此不配合的行徑十分不齒,輕聲解釋道,「並非小女子伺候不周呢,這位大人昨日身體不適,便早早歇息了,我也不敢擅自做主。」

語罷,她微微垂下纖長的脖頸,眼裡即是心疼又是憐憫,還有幾分委屈,她揚起廣袖,似乎在偷偷拭淚。

此話一出,一旁眾人都用復雜的目光審視著顧景堯。

沒想到這狐族的男子,看著倒是風神俊茂身姿挺拔,麵對重金買下的美嬌娘卻是有心無力,那方麵有問題……

這在強壯妖族男子中,是丟人丟到姥姥家的事情。

一旁的侍女們不經嬌笑出聲,更是有人目露同情道,「這事情急不得,我那有上好的丹藥,若是兄台需要,盡管開口就是。」

裴嬌努力壓抑著上揚的嘴角。

她聽見顧景堯手上握著的茶杯都咯吱作響,安慰性地賣力替他捏肩捶腿。

就在這時,她的手腕忽的被擒住,一個恍惚之間,她已然被摟入懷中。

她瞬時被他身上的冷梅香淹沒,顧景堯伸手牢牢鉗住她的下巴,無法掙脫,迫使她抬眸和他對視,一字一句似笑非笑道,「看來是我疏忽了,是該好好疼你。」

「疼你」二字語氣曖昧地加重,卻叫人聽的膽戰心驚。

裴嬌:「……」

演戲就演戲,當真就不好了。

一旁的妖族男子見此放聲笑了幾句,囑咐他懷中的女子前來給顧景堯敬酒。

可是他的眼神卻牢牢盯著裴嬌,「不知這美人斟的酒,是何滋味?會不會更為香甜?」

在他們看來,這些拍賣場裡的女人都是商品,而商品自然可以交換玩賞。

裴嬌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先隱忍,起身為他斟酒。

誰知這妖族男子得寸進尺,竟上來就扌莫她端著酒杯的手。

正在裴嬌進退兩難時,「哐啷」一聲,柔軟光滑的錦繡緞麵拂過裴嬌臉側。

那酒盞被雲紋般的袖擺傾倒,灑了妖族男子一身,而裴嬌被寬大的袖擺籠罩,竟是分毫未沾。

與此同時,展開的冰冷扇麵瞬時遮擋住空中翻飛的酒液。

妖族男子氣急,指向顧景堯怒不可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泛著冷光的扇麵遮住了顧景堯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狹長的眸子。

眼尾餘光掃過從他袍子裡探出個頭的裴嬌,他語氣冷淡,「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髒。」

妖族男子掀翻梨花案,連帶著上頭的果盤酒盞頃刻間掃了一地,「你!」

就在雙方對峙,劍拔弩張之時,不遠處傳來了打鬥聲。

裴嬌一怔,望見一被關押著的人類女修不知何時掙脫了束縛,打傷幾個妖族守衛。

她語氣帶著濃烈的恨意,不停地揮著手中的劍,「你們這群禽獸,我要殺了你們!」

裴嬌心嘆這姑娘怎麼如此沖動。

好在她修為不低,一時之間竟真沒人能抓住她。

在裴嬌剛鬆口氣的時候,餘光望見一旁的錦繡。

對方仍著玫紅色的金緞襖,目光諷刺。

錦繡懶洋洋地靠在場內的蒼鷹雕像,她兀自欣賞著自己的纖纖玉指,輕輕一吹指甲。

下一瞬,她倚靠著的雕像忽的眼冒紅光,一道強勁的靈力波動從鷹像嘴中吐出。

那人類女修一時不察,被這道滅頂的紅光直直貫穿,在那一瞬,甚至連慘叫都未能發出便化為灰燼。

裴嬌瞳孔微縮,她渾身一顫,身子不由得往後縮了縮。

身旁的人寬大的袖擺垂墜而下,擋在她的麵前,一時隔絕了那可怖的畫麵。

她微微一怔,轉眸望向顧景堯。

端坐於案前的少年卻隻是慢條斯理地端起茶盞,連眼神都未曾給她,似乎這隻是一個無意而為之的動作。

錦繡滿意地將其他姑娘嚇得麵色慘白的神情收入眼底,輕蔑道,「這鷹像中可蘊藏著極強的靈力波動,萬物皆可摧毀。」

「一旦被觸及,可就小命不保了。所以我勸你們,安分點。不要落得像她一般化為飛灰的下場。」

裴嬌握緊拳頭,果然,在永夜城內能做出這般事情的,背景實力都不會簡單。

難以破解的結界,蘊含強大靈力波的雕像,這使得裴嬌的計劃更是寸步難行。

無人再敢喧嘩,下半場的拍賣拉開序幕。

在方才那般殺雞儆猴的震懾下,沒有姑娘再敢升起反抗之心。

錦繡拍了拍手,「下半場壓軸的,乃是一對姐妹花,可謂是各有千秋雙姝並蒂。」

裴嬌一怔,果然瞧見燈火闌珊,河畔小舟處,那一粉一綠的身影。

秦文耀身著粉衫,雙頰緋紅,欲拒還迎,百裡瑛身著綠衣,俏麗清新,純真動人。

裴嬌捂住了眼,不忍直視。

最後,她透過指縫,看見他們被一虎背熊月要的妖修拍下,像是拎小雞崽般一手一個。

在經過身旁之時,裴嬌暗裡傳音,向秦文耀要一張符籙,名為轉換符。

秦文耀麵如死灰,心裡卻疑惑,與她傳音道:你要這東西做什麼,這東西雞肋得很。

這轉換符,顧名思,可將使用者迅速轉換到一定距離內的某一地方。

但是一日之內隻可使用一次,因距離有限,既不能逃離追殺,又不能穿過結界。

隻適合糊弄人和變戲法用。

疑惑歸疑惑,秦文耀還是瞬時將轉換符塞給了她。

裴嬌眼睜睜地瞧著那虎背熊月要胡子拉碴的妖修攬著秦文耀的月要肢,轉頭去掐百裡瑛的臉,哈哈大笑道,「瞧瞧這小臉,真是嫩的出水。」

百裡瑛麵色蒼白,雙目空洞無神,仿佛對這人間都再無留戀。

秦文耀轉身想吐,卻不料那妖族覺察,又轉而望向秦文耀,樂嗬嗬道,「你這磨人的小妖精,是不是吃醋了?」

眼見他的魔掌要落向自己一馬平川的月匈膛,秦文耀嘴角瘋狂抽搐。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他終於發出了屬於男人的怒吼嚎叫——「還小妖精,你全家都是小妖精!他媽的給爺死啊!」

他一腳踹向那妖族的腦袋,裴嬌在那一刻望見那妖族男子皮相分離,門牙分家的場麵。

秦文耀麵若寒霜地從袖中取出幾張火符,手腕翻飛結印,當即扔向四周。

火舌迅速席卷,場內的侍衛紛紛麵色大變。

「抓住他們!」

裴嬌自然也不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她迅速掠向帷幕之後,從袖中取出削鐵如泥的長劍,劈向被囚禁著的少女們的鐵籠。

誰知在她淩厲劍勢之下,這籠子竟紋絲不動。

關鍵時刻,最初遇見的那位叫宗明的小男孩突然從角落中竄出來。

他直接丟了一串鑰匙給裴嬌,「這籠子是玄鐵做的,難以暴力打開,我這裡有鑰匙。」

裴嬌納悶。

為何這小子引自己入了陷阱,現在卻又要幫他。

容不得她多想,她迅速開了籠子,裡邊那些瑟瑟發抖的女子怔怔看向她。

初蔻也在其中,她難以置信地望向裴嬌,一時之間竟也沒有動彈。

裴嬌跺了跺腳,恨鐵不成鋼地催促道:「別發呆了呀,快些跑。」

有人的目光瑟縮地瞥過那立於高處的雄鷹雕像。

方才這雕像發出的極強靈力波將人直接變為飛灰的場景仍舊歷歷在目,無人敢做出頭鳥。

裴嬌知道他們的顧慮,立刻安慰道,「你們盡管跑,不要怕,更不要回頭,相信我,我會去吸引這東西的注意。」

在她們踟躕猶豫不知所措之時,初蔻忽的站起來,她與裴嬌對視片刻,然後咬牙閉眼從鐵籠中逃出。

人類女孩們麵麵相覷,最後目光漸漸堅定,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狂奔,遇見擋路的便使出十八般武藝與這拍賣場內的守衛纏鬥起來。

而裴嬌果真也做到了——她快步奔去,一劍砍向那蒼鷹雕像,冷硬的金屬銅像與兵器交接碰撞時發出刺耳的錚鳴。

錦繡發笑道,「真是天真,莫不是認為自己能損壞這座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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