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尺玉(二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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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路過了一個小院,院子裡種了不少應季的名花,秀美又妍麗,夏日有涼快的小橋流水,冬日有紅泥小火爐,很是有情趣。

或許是平日看多了,蔣長風對院子裡的荷塘無視了個徹底,平靜的走進臥房,把十七放了出來,目光痛苦之中也夾雜著愧疚。

他苦笑了一聲,低聲道:「儀珠已經死了,隻剩下你這隻小畜生,我會好好的養著你,再怎麼說你也是她生前最愛的東西。」

十七對他呲牙,警惕的喵了一聲。

她不太相信,蔣長風已經領了實職,如果不做出愛妻如命的樣子,定然會有人把帝姬的失蹤懷疑到他的身上,這是一個假象。

「唉……」

蔣長風神色平靜,痛苦的閉了下眼,對著房間中帝姬的畫像,喃喃的道:「我沒想殺你,儀珠……你我夫妻一體,我怎麼忍心殺你,你若在天有靈就回來看我一眼罷!」

他鬱鬱不得誌多年,這才在帝姬的護衛上動了手腳,命人劫走了她,卻從未想過要殺了儀珠,多年夫妻,他的愛意不減,隻是比起年少之時,如今對權利的愛更多一點。

小貓咪的胡須抖了抖,被這一番話惡心的不行,毛毛都快炸起來了,使勁甩甩頭。

它縱身一躍,從床上跳了下來,一點一點探索帝姬的住處,這裡還保留著幾個月之前的樣子,似乎女主人隻是回了趟宮,不久之後還會回來,而不是永遠留在了密州城。

帝姬喜歡的東西很少,她是最典型、最端莊的公主,每一樣菜隻吃三口,沒有特別的喜好,不聽戲曲,也不做女紅,嚴格遵守規矩,唯一的例外就是尺玉——一隻貓兒。

她僅有的幾樣愛物,都是貓兒喜歡的小玩具,一隻親手縫的布老鼠,逗弄貓兒跳高的毽子,還有尺玉平日吃飯喝水的小玉碟。

蔣長風把這些東西留了下來,就像把十七留下來一樣,供給自己睹物思人,還在房間之中掛了一張帝姬的畫像,日夜流淚,看起來十分深情,可也僅僅隻是看起來而已。

士之耽兮,猶可脫也。

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男人的深情收回的輕而易舉,比起癡心的帝姬,在小山村之中,還祈求丈夫會來救她的帝姬,他的惺惺作態實在是令人惡心。

時間過去的很快,天色不久就一點點暗了下來,蔣長風還坐在帝姬的住處,把公務也一起帶了過來處理,誰看了都要說癡情。

不多時,有一個小廝來敲門,看起來有幾分為難的樣子,道:「駙馬爺,蔣大人又來了,您還是不見嗎?蔣大人怎麼說也是您親生父親,一直不見的話恐怕於理不合。」

蔣長風的臉色不太好看,道:「我不是說了這幾日不見客,就是父親也不例外。」

他揉了下眉心,神色十分復雜,握著毛筆的手已用力到發白,看起來憤怒又無奈。

「這…………」

小廝還未來得及說話,已有一人從門口走了進來,高大的身軀投下一片陰影,語聲不怒自威,平靜的道:「我朝以孝治天下,親生父親三次登門拜訪,被趕出去兩次,回頭言官參你一本,你的官路也就斷絕了。」

說罷,他對一旁的小廝一揮手,小廝千恩萬謝的鞠了個躬,立刻忙不迭的退下了。

蔣長風站起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語氣十分復雜,說道:「父親,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他的父親,正二品大員知樞密院事蔣從林,蔡京一脈的官員之一,如今五十有三,妻子死後一直不曾再娶,膝下隻有這一個獨子,從小就望子成龍,寄予厚望。

這一次禮部侍中遇刺身亡,就是蔣從林請蔡京開口,道:帝姬已下葬,也就沒了駙馬隻能領閒職的規矩,她的丈夫曾是一甲探花,國之棟梁,不可因此而浪費人才雲雲。

天子重文輕武,一聽是一甲探花,心中已經有了幾分好感,再加上帝姬的關係,小對蔣長風高看一眼,考較之後,對他的才華十分滿意,於是把禮部侍中的位置給了他。

蔣從林道:「明知故問。」

他在桌案旁坐下,看見帝姬的畫像和布老鼠之後,眉頭下意識皺了下,道:「今日下午神侯府的追命來了,是不是?他在公主府都與你說了些什麼,你一一與我說來。」

蔣長風冷淡的道:「還能說什麼,不過是去了一趟密州,找到了帝姬的貓兒,念及我與儀珠一向夫妻情深,特意送了過來。」

蔣從林眯起眼,道:「你不要騙我,趙儀珠真的死了?我派去的殺手一直沒有回來復命,你是不是還暗中派了人去保護她。」

蔣長風握了下拳,咬牙恨聲道:「不是死了,還能是什麼?帝姬柔弱,就是沒有您的殺手,流落在民間也活不下來,更何況您特意買了殺手……我說過,要留她一命!」

蔣從林道:「婦人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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