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你們已經違反了神聖而偉大的捐款協議(1 / 1)
晉城。 養老院。 副院長辦公室。 「秦牧…………請假好幾天了吧?還沒回來?」 萬中元看著眼前護理部的主管領導,皺著眉頭說道。 秦牧原本是在編的護工。 屬於護理部,後麵被他調任,兼職了法律顧問。 而現在………… 經過了前段時間那檔子事,他已經有了讓秦牧再兼職個養老院公關的工作。 甚至連公關部的原有負責人都免職了,給秦牧打好了道路。 可惜………… 秦牧突然因為張清源的案子,跑到了國外去了。 「還沒回來,聽院裡的老人說,這個案子比較復雜,要打一段時間。 護理部的主任苦笑了一聲,小聲說道。 秦牧一走………… 他總有種院裡冷清了許多的感覺。 那些老人們,也沒有往日那般熱鬧了。 有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國外的法係…………」 而萬中元聞言,卻是微微蹙眉。 對此略有些驚訝。 之前。 秦牧找他請假的時候,就說要去國外的阿姆斯市打官司。 事後。 他詳細了解了一些國外法律的情況,知道這個地區的法律和國內截然不同。 采取的是判例法。 就連審判的方式也不盡相同,用的也是陪審製。 一般的律師,根本搞不定這種官司。 他甚至有點擔心秦牧會不會在國外翻了船。 「你多去和院裡的老人搞好關係,看看那邊的情況怎麼樣,有消息了第一時間告訴我。」 想了想。 他看著眼前的護理部主任,叮囑了一句。 這事………… 屬於秦牧的私事。 秦牧也沒必要通知他們,他們不好過問。 但架不住他對這件事情好奇,想要看看國外的官司是怎麼打的。 國外。 阿姆斯市。 時間緩緩推移。 來到了五日後,也就是審前會議的日子。 法院發給張清源和馮翠花的傳票上,要求兩人於今日與律師一起前往法院,參與本次審前會議。 一大早。 張清源和馮翠花便敲響了秦牧的房門,迫不及待的等待著上庭。 馮翠花表現的倒是平靜。 可張清源………… 卻顯得異常興奮。 「小秦,趕緊的,咱們要不現在就出發吧? 」秦牧揉著惺忪的睡眼,看著激動的老張。 有些無語。 現在的時間…………才早上八點多。 而法院要求的審前會議時間,定在上午十一點。 老張這實在是過早了一些。 被老張這麼一鬧。 他也沒有了睡意,索性洗漱完畢,跟著老張來到了旅館一樓的大廳。 才發現………… 大廳裡,居然全是旅行團的老人們。 他們每個人的眼眶上,都頂著黑眼圈。 略帶幾分憂愁的望著他。 對這次的審前會議…………充滿了擔憂。 按照規定,審前會議是比較私密的會議。 涉及了雙方的隱私。 除了當事人和律師之外,任何人不得旁聽和到場。 他們並不能前往法院參與旁聽。 而張清源的這個案子…… 勝敗與否,事關他們的錢能否拿回來。 若是勝訴,他們已經交給了旅遊團的兩萬塊錢,都可以借機索要回來。 若是敗訴(本章未完!) ………… 那他們也可以準備購買機票回國。 自認倒黴。 不在這裡耽擱時間了。 「走吧。」 看著這些老人們希冀的眼神,秦牧深吸了一口氣。 在時間差不多後。 帶著張清源和馮裂花兩人,出發前往當地法院。 上午十點。 一行人順利趕到了法院,和晉城律師們介紹的陳天闊會麵。 陳天闊神情復雜的看了眼秦牧。 並沒有再勸說什麼。 上次和秦牧見麵,他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 現在………… 隻能看秦牧的發揮了。 反正他就是個掛名的,劃劃水,當個混子就行。 「那邊那個人,就是阿姆斯市的金牌律師,喬治。 」三人坐在大廳裡。 陳天闊閒著無聊,指了指另一旁身穿西裝的外國人。 順便講解了一下他的戰績:「據說他從業十三年,接手過近百起案子,每起案子都轟動了全市,上過頭條新聞,還幫助數名罪犯進行無罪辯護,最終使其脫罪,被無罪釋放。」 說起這個。 他的臉上不由露出了幾分敬佩之色。 來到國外這麼久。 他也和喬治打過幾次交道,對方在判例法體係上研究非常深厚。 經驗豐富。 各種類型的案子都打過。 故意傷害案、故意殺人案、民事糾紛、財產糾紛、婚姻訴訟…… 甚至阿姆斯市的那些明星們鬧糾紛,都會主動找到他來幫忙。 而他的勝率………… 一直維持在百分之百! 從未敗訴過! 或者說,沒有把握的案子,他從沒有接過! 尤其是………… 他幫助的那幾起故意殺人罪的罪犯辯護,更是經典。 被阿姆斯市的同行們廣泛傳播,津津樂道。 各項證據都指向了罪犯。 所有人都以為犯罪嫌疑人要被判刑的時候,卻被他從意想不到的角度,辯護成了無罪! 直接開庭釋放! 可以說…… 喬治天生就是吃律師這碗飯的,雖然不存在所謂的職業道德,但能力卻是頂尖級別的。 「你和他打官司,勝算真的不大。 說完這些。 陳天闊又委婉的提醒了一句。 「是有點厲害。」 秦牧點了點頭。 若非陳天闊解釋,他還真不知道這個喬治有這麼牛逼。 什麼案子都接。 什麼案子都勝訴。 不止是專精一行。 他是哪個案子有錢,就接哪個案子。 在判例法這個體係上,鑽研頗深。 難怪這個旅遊團的人能這麼有恃無恐。 「切!」 一旁。 張清源聽後,頓時不樂意了。 撒嘴反駁道:「不就是無罪辯護嗎?小秦在晉城不也做過無罪辯護?別說轟動全市了,全國也轟動過!」 陳天闊愣了一下。 在張清源和秦牧之間左右看了一眼。 但並未將張清源的話當真,隻覺得是張清源的賭氣話。 是真是假。 一上庭就展露無遺了。 秦牧就算在國內擅長,但這裡是國外,法係都不同。 他隻希望秦牧別輸的太慘了。 到時候…… 勝率將降低不說,倒黴的還可能是張清源和馮翠花兩人! 要知道。 這個案子事關兩人要不要支付捐款,以及賠償。 敗訴後。 兩人或將麵臨(本章未完!) 一批賠款1 「這兩個,是你們旅遊團的人吧?」 突然間。 秦牧指了指另一邊,問了一句。 陳天闊抬起頭。 看了過去。 隻見兩個中年人正昂首闊步的朝著喬治走去,和喬治互相握手,打了個招呼。 然後熱烈的聊了起來。 三人的神態都很輕鬆。 似乎沒把這個案子當回事。 「就是他們,一個許立明,本來是我們車上的導遊,另一個是副手,叫趙彎。」 而旁邊的張清源冷哼了一聲,沒好氣的說道:「剛跟團的時候,我看他們慈眉善目的,還以為他們是好人,沒想到他們居然這麼狠,一瓶水都要收我100塊錢!」 「還有,說是有個地方有高原反應,賣氧氣,一瓶一千,空氣中那麼多氧氣,他不去搶啊?」 張清源兩口子對視了一眼。滿是怨念。 不斷控訴了起來。 「礦泉水一百一瓶?」 而陳天闊聽後,不由瞪大了眼睛。 表示活久見。 他隻知道張清源兩人被這個導遊團坑了捐款的事,沒想到之前還發生了這麼多。 看樣子… 這個導遊團就是那種將人騙到國外,然後想方設法宰客的黑團。 而且。 他們專門騙這種老年人,抵抗能力弱,又不敢鬧事。 往往最後都會自認倒黴,吃啞巴虧。 成本低,風險低,代價低。 收益………… 卻是異常的高。 「恕我直言,你們…………就不該貪便宜的,1000塊錢來跟團,旺季的時候出個國的機票都不止1000。」 看著張清源,他忍不住說了一句。 張清源老臉一紅。 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所在。 他隻是看到這個旅遊團便宜,哪裡想得到裡麵有這麼多彎彎繞繞的。 在幾人閒聊的時候。 另一邊,許立明三人忽然站起身,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這兩位,就是你們找的律師了?」 他掃視了秦牧等人,看著張清源兩口子。 略帶幾分挑釁。 張清源冷哼了一聲,絲毫沒有示弱。 許立明半眯著眼。 重點看了眼秦牧,對秦牧的資料有些好奇。 陳天闊的情況…… 他早已了解的差不多了,唯有秦牧是來自國內。 他的消息沒有那麼靈通。 暫時不知道秦牧的底細。 隻知道………… 秦牧是個實習律師,剛拿到律師證不久。 就這個水平………… 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張清源和馮翠花會對他寄予希望。 「走吧,要開始了。」 最後。 外國麵孔的喬治開口,催促了一句。 許立明這才收回目光,三人慢悠悠的走進了審前會議庭。 秦牧見狀,輕輕一笑。 對於幾人的輕視,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兩世為人。 他的心眼還不至於這麼小。 自己………… 現在還是個實習律師,被輕視也是應該的。 「我們也進去吧。」 緊接著。 他帶著陳天闊、張清源、馮翠花三人,跟在幾人身後。 走進了會議庭。 上午十一點。 審前會議庭。 在書記官清點完人數之後,雙方相向而坐。 秦牧和陳天闊坐在律師席。 張清源和馮翠花……則坐在被告席。 落座的時候,(本章未完!) 張清源還有些不適應。 平時………… 他都是坐在旁聽席或者原告席的。 這還是第一次被人告,淪落在了被告席。 而另一側。 喬治坐在原告方的律師席上,許立明和趙彎則代表旅遊團,成為發起了訴訟的原告。 「咚——」 在最前方。 一個鬢發斑白,年近七十的***官敲響了法槌。 扶了扶眼鏡。 用當地國外語言開口說道:「今日,本院就許立明訴張清源、馮翠花兩人拒絕繳納捐款事宜,開展審前會議。」 「本次會議的內容,主要有如下幾點: 一、明確本次訴訟的管轄權適用範圍; 二、明確本次訴訟應當回避人範圍; 三、明確本次訴訟是否應當展開下一階段庭審; 四、明確本次訴訟是否應當引入陪審團; 五、明確本次訴訟是否有更合理的解決方案………… 他看著左右兩側的雙方人員,緩緩開口。 羅列了本次會議的進行事項。 而這些…… 張清源和馮翠花卻是聽得一頭霧水,滿臉懵逼。 仿佛在聽天書。 「這啥玩意兒?不講普通話,那我哪裡聽得懂?能不能給配個翻譯?」 他咽了咽口水,有些無語。 臨到審前會議。 他才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語言不通! 敢情自己參加個庭審,連庭審上發生了啥都不知道。 馮翠花同樣是瞪大了眼睛,和張清源大眼瞪小眼。 顯然。 剛才法官的話,她也一個字沒聽懂。 「咳咳,我來翻譯一下吧。」 旁邊的陳天闊連忙附耳,向兩人一一翻譯了剛才法官的話。 其實。 正常的流程,是有翻譯人員存在的。 隻不過………… 張清源兩人忘記了翻譯這回事,沒有申請翻譯人員到場。 法院這邊就沒有安排翻譯人員。 而律師席上。 秦牧看著陳天闊自覺充當的翻譯工作,投去了感謝的目光。 他來國外之前。 特地將這個國家的語言係統學習了一遍,雖然溝通上還不熟練,但基本上能聽清楚對方說的是什麼。 「現在,進入第一項議題的討論。」 緊接著。 法官沉聲開口,直接進入了第一個議題。 也就是管轄權的爭議。 這個案子………… 涉及的國籍歸屬問題,同樣涉及了國際法上的訴訟爭議。 必須要先明確這一點,才可以進行下一階段的審理。 很快。 法院方麵,便將各項法條一一羅列。 說明了本次管轄權的歸屬問題。 「按照國際原則,本案適用於屬地優先,即案件發生地在本國,將由本國法院進行優先審理。」 律師席上。 秦牧聽著法官的話,默默點了點頭。 這個案子…… 他其實想將其引渡回國內,但發生地在國外。 官司的管轄權,便在國外。 不能簡單的引渡。 除非………… 張清源和馮翠花有外交豁免權。 外交豁免權,指的是因特殊情況駐紮在國外的本國使節所具備的特權和優待。 按照國際法或有關協議,在國家間互惠的基礎上,為了保證和便利執行正常職務,各國根據相互尊重***和平等互利的原則,按照慣例或有關協議相互給予。 即使在國外發生了犯罪,國外也無權對擁有外(本章未完!) 交豁免權的人進行處理。 必須要將其犯罪證據,交付給本國,由本國進行審判。 這在一定程度上………… 代表的是國家尊嚴。 但對於張清源和馮翠花這種普通人來說,卻談不上外交豁免權。 因此。 該審理的,還是要在國外審理。 無法將其轉移至國內。 當然。 若是可以的話,張清源其實可以不應訴,直接回國。 案子就算判了。 他到時候都回國了,判決對他也沒有什麼效力。 隻是………… 在案件持續期間,他無法購買機票,更無法離開當地地區。 「現在,進入第二項會議,原告方和被告方請注意,如今審前庭上的人,有沒有需要回避的?」 鬢發斑白的法官抬起頭,看著雙方。 詢問了起來。 回避,指的是和本案有利益關係的人員,不能參加本案。 比如說。 某翻譯人員和其中一方是親戚,該翻譯人員便不能在場。 以保證審判的公正合理。 「我……我們應該沒啥親戚在國外吧?」 張清源聽後,下意識的看向了馮翠花。 兩人認真想了一遍。 發現………… 他們往上數和往下數,都沒有人在國外。 現場的審前庭更沒有一個認識的。 而原告席一側。 喬治也站起身,表示己方不需要回避。 「現在進入第三項會議議題。」 再接著。 法官翻了翻稿子,緩緩說道:「針對本次案件,我們更希望雙方能在會議上商討出一個合適的解決方案,避免參與庭審訴訟,浪費司法力量,增加司法人員的負擔。「 他說的很直接。 直接點出了,希望雙方能在這個會議上,達成和解。 對於沒有太過必要的民事糾紛 他們從來不鼓勵上法庭。 依照他們的原則。 法庭上審判的,都是十分嚴肅的,不得不審理的案件。 所有的民事訴訟,他們都會勸說其和解。 「法官大人。」 而他話音剛落,原告席的律師喬治便站了出來。 朗聲說道:「對於這一點,我方經過了審慎思考,已經商量出了一個解決方案。」 說著。 他便將一份寫滿了外文的方案,呈交了上去。 遞到了法官麵前。 這名法官和旁邊幾個陪審人員傳視了一眼,紛紛點了點頭。 似乎這份方案…… 得到了他們的認可。 隨後。 他讓人將這份方案,交給了秦牧等人:「被告方,你們也看看吧。」 書記官立即上前。 將方案送到了秦牧、陳天闊、張清源和馮翠花麵前。 而秦牧和陳天闊看後… 卻是眉頭緊皺,臉色微變。 而張清源兩口子看後,依舊是兩臉懵逼。 根本沒看懂上麵的意思。 「對方讓我們…………賠償每人兩萬的捐款,並且償付兩萬捐款拖延導致的信譽損失精神損失等三萬元,合計七萬元。」 陳天闊看著兩人,壓低著聲音說道。 話音未落。 「什麼?!」 張清源便炸鍋了。 瞪向了許立明三人,滿是憤怒。 七萬元! 這對他們而言………… 雖然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但對方提出卻無異於羞辱他們! 捐款協議上,每人兩萬元,加起來四萬元。 (本章未完!) 除此之外。 他們還要額外賠償昂貴的三萬元! 簡直是趁火打劫。 而更離譜的是…… 法官居然也認為這是合理的。 還支持對方的和解方案! 「是這樣的,在國外和國內不一樣,更加重視精神方麵的損失,曾經有個案子,索要的精神損失費高達七十八萬!」 陳天闊看著兩人,苦笑著解釋了一句。 三萬元的精神損失費…… 其實算是比較少的了。 更離譜的他都見過。 而反觀國內。 在賠償這塊,精神損失費比重偏低,更多的是誤工費、營養費、交通費等等。 「這個方案…………其實可以和對方商量下,盡可能把精神損失費給免了。」 他皺著眉頭,忍不住看向了秦牧。 心中默念了一句。 這個案子………… 是秦牧主導的,他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 索性一句話沒說。 充當翻譯的職責。 而目前最穩妥的方式,就是從張清源兩人的老人身份上,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爭取法官的認可和傾向。 將賠償降低。 這是最理想的方法。 然而…… 秦牧卻忽然站起來,冷聲說道:「不好意思,我不認為我們錯了…………我們一分錢不給。」 這一句話。 清晰回盪在法庭上。 把法庭上各方都嚇了一跳。 紛紛將目光聚焦在了秦牧身上。 許立明則是麵色陰沉,死死盯著秦牧。 似乎沒料到秦牧的反應會有這麼過激。 這份方案…… 是他提出來的,由喬治草擬後完成的。 要的就是給張清源和馮翠花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得罪他們的下場。 本想著先漫天要價。 再坐地還錢。 爭取最大限度的利益。 沒想到………… 張清源和馮翠花這兩個茅坑裡的石頭,請來了一個更硬的石頭! 開口就是一分錢不給。 「原告方律師,你的意思是…………」 法庭上。 法官扶了扶眼鏡,忍不住問了一句。 他同樣沒太聽明白秦牧的話。 為了避免引起誤解。 特地多問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這個案件我們不存在過錯之處,沒必要給對方賠償。「 秦牧昂首挺月匈,接著說道:「對方提出的賠償方案,不僅不合理,還侵犯了我方的名譽權和財產權,試圖用法律讓我方屈服妥協,我方堅決不認可!」 這一次。 他的聲音更大。 法官也聽明白了,眉頭卻緊蹙起來。 對秦牧的行為…… 略有些不滿。 但還是耐著性子說道:「根據目前提供的訴訟證據來看,你們一方的當事人已經在捐款協議上簽字,無可抵賴,卻拒絕償付,已經違反了神聖而偉大的捐款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