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秦牧領進門,量刑靠個人(2 / 2)
不知怎的,總有種不是很好的預感。
……
養老院。
耐心等待了一天。
秦牧再次前往了4S店,將自己一波三折的車給開了回來。
在4S店的時候。
他發現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有點怪怪的。
和以前有著明顯的不同。
似乎是……
在看瘟神。
沒錯。
那就是一種看瘟神的表情,就連保潔阿姨見到自己都開始繞道走了。
負責接待他的朱莉,也是畢恭畢敬。
張口閉口就是「您」。
生怕自己生氣。
「這下車子應該沒問題了吧?」
將車聽到了養老院外。
秦牧再次喊來了宋天成,讓他幫忙試試手感。
防止再出現之前的「意外」。
半個小時後。
年近八十的宋天成心滿意足的離開了主駕駛。
給出了測評結果:「這才是新車的感覺,沒啥毛病,就是不耐撞,以前我開坦克,看到障礙物就沒躲過……」
秦牧滿臉黑線。
有些無語。
他要是能開個坦克當座駕的話,恐怕第二天人就沒了。
不過經此一事。
他也知道了宋天成年輕時候的事,當過兵,後麵退役了就幫人開長途。
對車的性能十分熟悉。
老了之後……
突然迷上了釣魚。
「對了,小秦,我兒子已經開始接受社區矯正改造了,一直想謝謝你,請你去農家樂逛逛。」
下午閒聊的時候,宋天成突然說道。
這個事情……
他兒子和他提了好幾次了。
上次鸚鵡桉,若非秦牧出手,後果不堪設想。
公訴機關直接要求判處有期徒刑十二年!
後來判決下來,絕對處以緩刑。
現在他的兒子……
每周都抽兩天前往社區,參與矯正學習活動。
平時則負責農家樂的生意。
一直想找個機會感謝秦牧。
秦牧聽後,也點了點頭:「我有空一定去。」
宋天成愣了一下,狐疑道:「你現在……難道很忙嗎?」
說著。
他還上下打量了一下秦牧。
整個養老院裡,就屬秦牧最閒了。
老年人的生活……
他全部都享受了一個遍。
「咳咳,最近有個桉子,估計過段時間就要開庭了。」
秦牧乾笑了一聲,將牛歡、常英才的桉子說了一遍。
話音剛落。
立即驚動了周圍幾個乘涼的老人們。
「什麼?人又進去了兩個?!」
「4S店的維修人員,什麼時候開庭?這次我們一定要旁聽!」
「我就說這次4S店怎麼這麼好說話,才一天就把零配件都還原了,以前這種事沒有半個月根本下不來。」
「盜竊罪判刑重不重?」
「……」
張清源等人都加入了吃瓜的行列。
對牛歡、常英才的量刑非常好奇。
這段時間裡。
秦牧明顯低調了很多。
參加的桉子,要麼是鸚鵡桉,要麼是熊孩子桉。
很少有這麼刺激的刑事大桉。
他們都以為秦牧厭倦了江湖紛爭,打算安穩度日了。
沒想到……
秦牧還是那個熟悉的秦牧。
從未變過。
「量刑的話,看情節吧,若他們以前竊取的零配件多的話,那就是十年。」
秦牧略微思索後,將牛歡兩人的刑期推算了一遍。
這隻是一個粗略估算。
和工地搬磚一樣。
多勞多得。
乾的越多,刑期也就越多。
他覺得……
以這行的暴利,這兩人這些年應該沒少乾偷換零配件的事。
他隻負責領進門,量刑還是靠個人。
……
晉城。
看守所。
在確定了審訊證據之後,牛歡和常英才被移送到了這裡。
提前過起了養老生活。
準點作息。
準時放風。
準點吃飯。
若是有拖延症,管教會及時幫忙「糾正」。
在這裡,兩人也結交了許多「新朋友」。
不過大部分人都比較內向。
很少吐露心扉,互相交流。
「兄弟,問個事,你咋進來的?」
在操場放風期間。
牛歡實在是無聊,挑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同齡人,攀談了起來。
「我?我就賣了個房。」
這個人嘆了口氣,顯得有些消沉。
牛歡愣了一下,忍不住問道:「賣房也犯罪嗎?」
他本以為自己替換配件進來,已經夠離譜了。
「賣房不犯罪,但……我賣錯人了啊。」
這個人仰天長嘆,臉上寫滿了後悔之色。
「你賣給誰了?」
牛歡好奇問道。
「說了你也不認識,你呢?怎麼進來的?」
這個人搖了搖頭,似乎不想提那個名字。
「我……盜竊罪進來的。」
牛歡苦笑了一聲。
提起此事,無比心酸。
「盜竊罪?那裡有個人也是盜竊罪進來的,你們倆還能交流交流。」
這個人神情微動,指了指放風操場的另一邊。
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正坐在角落裡發呆。
「他……偷什麼了?看起來也不像是偷東西的人啊。」
牛歡咽了咽口水,頗有些詫異。
「偷快遞,也偷到了不該偷的人身上。」
因賣房而進來的這個人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他偷東西的技術挺高的,如果不是攤上了一個爹,還真不一定能被抓到。」
「判了十年零三個月,和我們一樣,正在等監獄接收呢。」
話音剛落。
「多少?」
牛歡瞪大了雙眼,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不是說隻是偷快遞了嗎?」
他根本無法想象,因為偷快遞……
而被判處十年零三個月,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這比他偷換零配件還要離譜。
賣房的嘆了口氣:「誰知道呢,我們也不是很懂法律,聽說他把好幾個罪都犯了一遍,才疊加起來的。」
牛歡咽了咽口水。
內心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之中。
久久無言。
看來……
自己還不是最慘的。
正在此時,操場上一個罵罵咧咧的中年人似乎和管教人員發生了沖突。
居然吵了起來。
態度極為囂張。
和其他犯人的「低調」,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牛歡聽到吵鬧的聲音,忍不住抬頭看去。
「這個男的是因為霸占了他人的房子進來的,和老婆一起進來的,被關外另一個監室。」
賣房的中年人瞥了眼遠方,隨口說道:「都被判了二十年。」
在看守所裡,不同監室的人不準見麵。
放風也是男女分開的。
他認識的人也隻是部分。
「多少?!」
牛歡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情,再次掀起了驚天巨狼。
霸占了個房子……
判了二十年?
一時間。
他突然覺得自己三到十年的有期徒刑,也不是不能接受……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好像是罪名很多。」
賣房的中年人皺了皺眉頭,搖了搖頭:「不過我嚴重懷疑,他們也得罪了那個人。」
「那個人?」
牛歡眼神微亮,滿是疑惑。
可賣房的中年人卻對那個人的名字閉口不談,彷佛是他永遠的痛。
「對了,你說你也是盜竊罪,你偷什麼了?」
隨後。
賣房的中年人也忍不住問了起來。
牛歡一愣,旋即苦笑道:「偷了些汽車零配件,這種事我都乾好幾年了,哪裡想得到……突然就進來了。」
賣房的中年人默默點了點頭。
對他這種離譜的遭遇……
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
完全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兩人沉默了十幾分鍾。
牛歡又忍不住問道:「老哥,你好像對這裡的人很熟悉?」
「還好,因為來得早。」
賣房的中年人點了點頭,神情中露出了唏噓之色。
真要算起來……
他是最早一批進來的了。
在這裡,他看到了一個又一個「晚輩」。
交流之後,刑期都已經全麵超過了他。
他一個黑中介……
因為各種罪,也才被判處三年有期徒刑。
反觀後來者……
一個比一個囂張。
盜竊快遞的年輕人,被判處十年零三個月。
霸占他人房子的中年夫妻,被判處了二十年。
「那邊,那個沒刮胡子的中年人,看到了沒?銀行行長,被判了十九年零六個月。」
「還有角落裡那個相貌平平的,每天滴咕著燕子的那個,好像是失戀了,扔了個酒瓶子,被判了六年還是幾年來著。」
緊接著。
當著牛歡的麵,這個賣房的中年人侃侃而談。
如數家珍。
將看守所裡那些已判刑,待轉監的犯人的情況說了一遍。
頗有點同病相憐的味道。
而牛歡聽著聽著,隻感覺頭皮一陣發麻。
扔瓶子被判六年,兒子死了,自己反倒被送了進來……
還有個銀行行長。
這個操場上的人看似平凡,實則都是臥龍鳳雛。
一個個的,深藏不露。
「對了,你盜竊罪應該還好吧?判幾個月應該就可以出去了。」
隨後。
這個賣房的中年人側過頭,看向了牛歡。
一起蹲過號子的人……
總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
他總感覺牛歡有點親切和熟悉,和其他進來的犯人有著明顯的不同。
「我幾個月?」
牛歡聞言,卻苦笑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