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兒子一定不會無緣無故去搶劫!【求月票】(2 / 2)
這種平凡的人,才值得他敬佩。
「嘿嘿。」
梁成斌被秦牧這麼一調侃,頓時老臉一紅。
頗有點不好意思。
「後續桉件可能還需要你們調查的,記得保持通訊,隨叫隨到。」
沉島也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將兩人送到了派出所門口。
派出所外。
「兄弟,我先回去見老婆了。」
而梁成斌見自己沒事了,整個人明顯輕鬆了很多。
因為和秦牧一起「蹲過局子」,他對秦牧也是一口一個兄弟稱呼。
十分親切。
「等等。」
臨走前。
秦牧卻攔住了他,交換了一下聯係方式。
「後麵要是遇到了問題,隨時記得聯係我。」
梁成斌不怎麼懂法,覺得沒什麼問題了。
但這起桉件……
卻遠沒有這麼簡單。
後續極可能還有賠償問題。
他們沒有被拘留,說明檢察院做出了不予起訴決定。
但是……
行政處罰和民事賠償,卻是難免的。
原受害者白雪蘭,她當街被搶劫金項鏈,本該起訴,要求對方負刑事責任,並且賠償。
但黑色T恤男子已經死亡,本身的刑事責任能力便終止了。
白雪蘭就算起訴,法院也不會準予立桉。
但她卻可以要求對方進行民事賠償,哪怕黑色T恤男子已經死了,也需要其繼承人進行賠償。
這屬於簡單的債務繼承關係。
其繼承人繼承了相應財產,就必須要承擔相應賠償以及債務。
而肇事司機華立,雖然沒有犯交通肇事罪……
但根據責任劃定,也將對死者進行相應賠償。
這個具體就要看責任劃定了。
同理。
他和梁成斌追逐黑色T恤男子致死,極有可能也需要承擔民事責任。
……
養老院。
出了派出所後。
秦牧第一時間返回了養老院,給老張等人報了個平安。
和他預料的一樣。
老張等人一直在焦急的等著消息。
看到這一幕。
秦牧心頭一暖,多少有點感動。
然而……
張清源等人的後麵幾句話,頓時把他的感動沖的一乾二淨。
「終於回來了,我們還以為你這次要進去了。」
「裡麵發生了什麼事沒有?你就這麼空手回來了?」
「我們剛剛還商量著去給你送床被子,牙刷之類的,沒想到你回來的這麼快。」
「……」
聽著眾人的「關心」。
秦牧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提醒道:「裡麵什麼東西都有,這些不用自己帶,也帶不進去的。」
不知怎麼回事。
他總感覺老張他們看他回來這麼早,還帶有一絲失望。
「不用帶東西?」
宋天成眨了眨眼睛,一副活久見的模樣。
這個打包衣物被子牙刷牙膏的建議……
還是他提出來的。
正在此時。
張清源老年機的手機鈴聲再次響了起來。
「叮鈴鈴——」
張清源連忙接通,打來電話的是他兒子。
「餵?爸,聽說我叔進去了?」
一接通。
張濤清晰的聲音傳了出來,在免提的加成下格外清亮。
「沒呢,剛放出來。」
張清源看了眼秦牧,直接回道。
「出來的這麼早?咳咳,我的意思是沒事就好。」
張濤簡單寒暄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秦牧聽完。
滿臉黑線。
他總感覺自己這麼早出來,讓很多人都失望了。
……
當晚。
晉城的各個圈子,都暗潮湧動。
某大型釣魚群裡。
隨著事故現場視頻的不斷傳播,逐漸有人認出了秦牧的身份。
「大家看看,這是不是之前告鄭亮搶劫,反手把他送進去的那個人?」
在兩個月前。
釣魚圈裡,發生了一個大事。
在晉城郊外的水域裡,有人釣出了陰沉木。
卻被鄭亮等六人借口幫忙,強行帶走了。
然後鄭亮等人就被抓了……
搶劫罪證據確鑿,還是舉重搶劫,罪加一等。
判了好幾年。
「應該就是他,我當時還在他們旁邊勸架來著,差點被送進去!」
「這次見義勇為是好事啊,我這次還是站這個人這邊!」
「雖然死者為大,但我還是有句話忍不住說,這個黑色體恤男子就算沒出事,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
「大家說話謹慎點,這事涉及了那個人,大家也不想都進去吧?」
「……」
釣魚圈的各個群聊裡。
看到秦牧的一刻,吃瓜的人群突然變得冷靜下來。
就算是發表相關網絡言論,也是極為克製。
轉發視頻傳播的時候……
還會叮囑別人理性吃瓜,不要散播謠言。
……
中介圈。
晉城的大小房屋中介群裡。
同樣掀起了不小的地震。
認出了秦牧身份的中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前段時間。
某中介公司高層集體入獄的事件,還歷歷在目。
秦牧的身影,再次躍然他們眼前。
不少公司高層,直接在中介群艾特全體成員,發布了一個又一個緊急公告。
「@所有人,工作群裡禁止談論與工作無關的事!」
「理性吃瓜,那個男人我們不一定惹得起!」
「千萬別胡亂散播謠言,珍愛生命,珍愛公司!」
「大家發言的時候,記得別用公司賬號!」
「……」
一時間。
晉城的中介圈,也因為這次吃瓜事件整的有點風聲鶴唳。
……
晉城彩票圈。
各個彩票群聊裡。
同樣在傳播著這次追逃致死事件。
許多彩票店老板好奇心十足的追著吃瓜,查看網上傳播的各種照片、視頻。
吃瓜吃的不亦樂乎。
可當在視頻裡看到秦牧的身影後……
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對於秦牧……
他們的印象最為深刻。
不久前,他們的同行剛被判十四年。
「咳咳,大家網上看看就行了,別亂說話。」
「這段時間都低調點,我覺得這個人最近心情可能不太好,萬一他又來我們店買彩票就麻煩了。」
「我要是不賣的話,他會不會用別的辦法給我送進去?」
「要不大家關幾天店,出去避避風頭?」
「……」
在看到秦牧之後。
他們吃瓜的熱情和好奇心,瞬間消散了大半。
吃瓜雖然快樂。
但別一不小心得罪了某人,再次被送進去了。
……
次日。
秦牧照常上班,生活彷佛又恢復了平靜。
昨天那起追逃致死的事件……
在晉城裡都傳瘋了。
讓他比較驚訝的是,晉城人的素質的確有點高。
本地的各個新聞網、論壇等地方,都是理性吃瓜的身影。
還有不少人在呼籲其他人理性吃瓜,不要發表公然侮辱他人的言論。
總的來說。
這次事件引起的風波,似乎並不大。
然而……
在上午的時候。
沉島又給他打來了一個電話:「現在各部門都在針對此次桉件進行商討,聯合劃分合理的民事賠償責任,可能過兩天就會出結果。」
「另外,死者的名字叫夏圓,他的家人……不願接受調解,剛剛還來鬧了一場,你記得小心一點,防止沖突。」
簡單交代提醒了幾句,沉島就掛斷了電話。
秦牧聽完。
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這起桉子,相關部門已經認定了不予追究刑事責任。
但家屬這一關……
始終存在。
對方的親人死了,一時間肯定無法接受。
他這也能理解,就看接下來協商的民事賠償情況了。
……
與此同時。
晉城,某小區裡。
「不行!」
「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
「我兒子被他們害死了,警察一個人都沒抓,我不服!」
一個中年婦女哭著紅腫的眼睛,氣得渾身發顫。
「我兒子今年才二十七歲啊!」
「他們要是不追,我兒子怎麼會這麼死了?」
「協商賠償,賠償有什麼用?還跟我說我兒子負主要責任,賠償隻有一點點?」
「青青,你讀過大學,有沒有辦法幫你哥伸張一下正義?你哥不能白死啊……」
中年婦女一邊哭,一邊看向了身邊的女兒夏青青。
她的名字叫原翠蓮。
晉城本地戶口。
在聽到警方的通報後,哭了一晚上。
可第二天……
警方卻說人都已經放了。
追她兒子的三個人,肇事司機,一個都沒抓!
還勸說她冷靜。
遇到這種事,她怎麼冷靜的下來?
夏青青同樣顯得很氣憤,「我剛剛在網上看了一圈,全是贊揚對方見義勇為的,沒幾個人同情我哥的。」
對此。
她十分不理解。
她在好幾個媒體的新聞下麵,嘗試為她哥說話,全部被網友們噴了。
說她三觀不正。
「我覺得這些網友們可能不明真相,我們錄製個喊冤的視頻,發到全網去,各個平台都發,一定能引起重視!」
夏青青仔細想了想,向原翠蓮建議道:「另外,那些追我哥的人,我們可以去法院告他們!」
「我們可以追究他們的刑事責任,讓他們做出正當賠償!」
原翠蓮哽咽了幾聲。
麵帶悲痛的問道:「這樣……能行嗎?」
夏青青點頭道:「應該可以,現在是網絡時代,我們有必要讓更多的人看到真相,我哥不能就這麼白死了!」
她到現在還認為……
晉城本地的人不幫他們說話,是因為不知道真相。
完全沒有反思過自己的問題。
隨後。
她拿起了手機,開始錄製視頻。
視頻一開始。
原翠蓮就一直低著頭在哭。
紅腫的眼睛。
憔悴的臉龐。
一看就讓人心生同情。
以母親的口口勿,她悲痛的講述了這次事件。
講述一個母親失去兒子後的悲痛欲絕。
剪輯的時候,還加入了夏圓小時候的照片,各種陽光的照片。
「我不知道我兒子為什麼要去搶劫,但我相信我兒子一定不會無緣無故去搶劫!」
「我現在隻想要讓這些害死我兒子的人,付出代價!」
「他們現在還逍遙法外,一點事都沒有……」
視頻錄製完成後。
夏青青連忙將視頻傳到了各個平台的網絡上。
並且喊自己認識的朋友幫忙轉發、擴散。
做完了這些。
他們再去找律師,想要起訴三個追夏圓的人,還有肇事的司機。
……
養老院。
在接到了沉島的電話後,秦牧都在防備再次被人找上門。
上次楊明惠幾個……
就是這樣直接闖入了養老院,就差指著老李的鼻子一頓罵了。
好在這次對方沒有這麼不理智。
並沒有找到養老院來。
隻是……
在傍晚的時候,他突然收到了青嵐發來的消息。
「u,小破站有人把你見義勇為的事做成視頻了,對方控訴說要起訴你!」
在消息後麵。
還附帶了一條視頻鏈接。
秦牧皺了皺眉頭。
直接點開了鏈接,打開了這條視頻。
視頻發布在某站,播放量已經有好幾十萬了。
漲幅速度還不錯。
而視頻的標題,卻是十分吸引眼球。
《四人害死我兒子,至今還逍遙法外,求還一個公道!》
播放之後。
一個自稱是受害者母親的人,出現在了視頻中心。
紅腫著眼睛,十分憔悴,一直在哭。
隨後。
她將這次事件講述了一遍,控訴的時候聲淚俱下。
視頻內容,並沒有隱瞞事實。
但她言辭裡,卻是根本不相信自己兒子會去搶劫。
一直叫嚷著要追究四個人的責任。
就連被搶劫者白雪蘭也沒有放過。
「我不知道我兒子為什麼要去搶劫,但我相信我兒子一定不會無緣無故去搶劫!」
「我現在隻想要還我兒子一個公道……」
按照她的理論,她如果不大喊大叫,她兒子也不會跑,路人也不會去追。
更不會在那個時間點裡,被肇事司機撞上。
在視頻裡。
還夾雜了當時網友錄製的視頻、夏圓小時候的照片,引人同情。
看到這裡。
秦牧的臉色,不由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