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月下論道,赤龍金麟入火劫(1 / 2)
十一月十五,宜納采、祈福、出行。
伏流徽來到琅環館,卻不見伏衡華在一樓值守。
風鈴作響,嘯魚從二樓跑下來,將她請上二樓。
衡華在東側的一處屋室做實驗。
東為震木,屋室門口掛一塊「長春牌匾」,裡麵飄逸勃勃生機與木靈之氣。
二女入內,見地上散落好幾筐靈植,旁邊架子上有三籮散發靈氣的草藥。
衡華埋頭桌桉,正在書寫新的木籙。玉兔抱著扇子,忍著口水,眼巴巴盯著那些草藥,給他扇風納涼。
當伏衡華抬頭休息時,玉兔很狗腿的過去幫他按摩肩膀。
一切,都是為了食物!
「六哥哥,你研究成果如何?」
衡華指著邊上的幾顆天月草,笑道:「我把天月靈蕈的密咒木籙造出來了。通過這道秘籙,可以利用蕈枝進行點化。」
伏流徽就近觀察。
伏衡華又道:「我以木籙點化的天月靈蕈,隻是天月草。火候不足,需宙光神水進行點化。」
「所以,依舊要看五哥那邊的行動?」
衡華點頭,隨手拿起一株火靈芝餵給玉兔。
「你今日來,打算動身去赤藻了?」
「嗯。」
見伏流徽孤身一人,且神色有些異樣,衡華心下有譜:「你不打算跟那傻小子一起?」
「眼下見他,不知該如何麵對。雖然明白這些事情與他無關,但……」
「但腦子總會想到,假如當初祖父和老爹不去救他,是不是結果便會大不相同?」
少女抿唇,默默點頭。
如果三舅舅持有劍鞘,等閒金丹水妖根本殺不死他。
如果祖父持有伏龍玉劍,斬碎龍王一念也不會燃盡壽命。
「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在火門島。看到劍鞘和伏龍玉劍時,我就猜到老爹可能執掌過劍鞘。你想的那些事,我都想過。
「但那又如何?已經發生的事,終究不會改變。」
從窗戶往外看,伏衡華道:「你還是把他帶上吧。這小子在琅環館附近徘回幾日,卻不敢登門,想必也是因為這件事。
「你去告訴他。如果他真對此心有愧疚,就好好修行。有朝一日成就大道,可以復活老爹。
「你也是,不要執著於過去,多多放眼未來。老爹的死,已是定局。接下來要考慮的,是如何復活。而不是我們這些旁觀者,去為他的選擇後悔唏噓。」
玉兔吃完火靈芝,又巴巴看著伏衡華。
伏衡華隨意將一株天月草遞給它:「行了,早些去吧。你煉製本命劍丸,有南離仙劍鞘提升品質,會更好。」
一番開解後,伏流徽雖仍有心結,但還是下去把傅玄星帶走。
繼續提筆書畫木籙,但坐了一會兒,伏衡華心中煩躁,起身走到一樓茶室。
白龍馬正與段四景下棋。
「馬兄,傅玄星那小子和流徽出門。路上會有一些小風波,勞煩你跑一趟,護二人周全。」
白龍馬抬起頭,茫然看了看伏衡華,前蹄指了指自己。
我?
「正是。我也不知為何,感覺赤藻之行有些詭異,可能需要你幫忙。
「而且,馬兄在他們煉劍時,可能還有一點機遇。」
以棋觀人,伏衡華能清楚感知到,段四景心思純正,滿心撲在琴棋書畫上。對於一個會下棋的白龍馬,他絕對會把對方視作「棋友」,而不是一匹畜生。
「見了段前輩,你二人可以多多交流。」
白龍馬應了一聲,在這局下完後,啟程追趕伏流徽二人。
館內恢復寂靜,衡華坐下來,一枚一枚棋子裝回盒子。
看出他心情不佳,嘯魚沒有上前驚擾。
叮叮鈴——
風鈴再響,伏瑤軫走了進來。
「他們二人走了?」
「阿姐若覺得寂寞,可以追上去。」
「我幫二嬸操持庶務,還要看管幾個丫頭,已經夠煩了。」
扣上蓋子,衡華讓嘯魚將棋盤收起。
二人在茶室坐下,伏瑤軫道:「譚家丫頭,我已將她攆走,給她指了一條路。」
「去找常月子,拜師玉聖閣?」
女子點頭:「你果然想到了。」
「我們當草的玩意,指不定別人當寶呢。」
玉胎爐鼎體,對玉聖閣修士有益。不管常月子是帶回師門,還是自己結道侶,都跟他們無關。
「常月子未曾返還玉聖閣,跑去巴結十七叔,怕是還有些想法。我近日觀測伏家氣數,見東海之上有血光湧來。常月子留在這裡,應該是為了此事。」
「大長老自有分寸,你我何須操心?」
衡華笑道:「我安心演我的法,你安心彈你的琴。其他事,族中自有安排。」
他對伏瑞應充滿信心。既然東域元氣大傷的消息都是他老人家主動放出去,肯定有計較。如果常月子打算在這件事上作壞,那就隻能被大長老坑到死。
伏瑤軫看過不久後的未來,知道衡華與常月子沒有接觸。
「他害你無法離開家族,你真沒什麼想法?」
衡華笑了笑,給她斟茶。
常月子?
在他眼裡,常月子就跟路邊草叢蹦躂的螞蚱無異。
小醜一樣的貨色,值得自己親自過去找他算賬嗎?
撞到了,打一頓。
他跑了,隻要不招惹自己,也懶得去計較。
「他心性不佳。這次回家族再惹出一些事,徹底斷絕和伏家的關係,就能真正去玉聖閣當狗。興許,這也是玉聖閣讓他下山的原因。了塵緣罷了,誰還不明白?」
「你既不在乎他,為何心情這麼差?」
手一頓,將茶杯放下。
「我表現得很明顯嗎?」
「一切都寫在臉上了。」
「有些話,勸說別人容易,但讓自己釋懷,就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