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福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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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城外路旁一個酒招子。

鄭鏢頭道:「少鏢頭,咱們去喝一杯怎麼樣?新鮮兔肉、野雞肉,正好炒了下酒。」林平之笑道:「你跟我出來打獵是假,喝酒才是正經事。若不請你喝上個夠,明兒便懶洋洋的不肯跟我出來了。」一勒馬,飄身躍下馬背,緩步走向酒肆。

若在往日,店主人老蔡早已搶出來接他手中馬韁:「少鏢頭今兒打了這麼多野味啊,當真箭法如神,當世少有!」這麼奉承一番。但此刻來到店前,酒店中卻靜悄悄地,隻見酒爐旁有個青衣少女,頭束雙鬟,插著兩支荊釵,正在料理酒水,臉兒向裡,也不轉過身來。鄭鏢頭叫道:「老蔡呢,怎麼不出來牽馬?」白二、陳七拉開長凳,用衣袖拂去灰塵,請林平之坐了。史鄭二位鏢頭在下首相陪,兩個趟子手另坐一席。

內堂裡咳嗽聲響,走出一個白發老人來,說道:「客官請坐,喝酒麼?」說的是北方口音。鄭鏢頭道:「不喝酒,難道還喝茶?先打三斤竹葉青上來。老蔡哪裡去啦?怎麼?這酒店換了老板麼?」那老人道:「是,是,宛兒,打三斤竹葉青。不瞞眾位客官說,小老兒姓薩,原是本地人氏,自幼在外做生意,兒子媳婦都死了,心想樹高千丈,葉落歸根,這才帶了這孫女兒回故鄉來。哪知道離家四十多年,家鄉的親戚朋友一個都不在了。剛好這家酒店的老蔡不想乾了,三十兩銀子賣了給小老兒。唉,總算回到故鄉啦,聽著人人說這家鄉話,心裡就說不出的受用,慚愧得緊,小老兒自己可都不會說啦。」

那青衣少女低頭托著一隻木盤,在林平之等人麵前放了杯筷,將三壺酒放在桌上,又低著頭走了開去,始終不敢向客人瞧上一眼。林平之見這少女身形婀娜,膚色卻黑黝黝地甚是粗糙,臉上似有不少痘瘢,容貌甚醜,想是她初做這賣酒勾當,舉止甚是生硬,當下也不在意。

史鏢頭拿了一隻野雞、一隻黃兔,交給薩老頭道:「洗剝乾淨了,去炒兩大盆。」薩老頭道:「是,是!爺們要下酒,先用些牛肉、蠶豆、花生。」宛兒也不等爺爺吩咐,便將牛肉、蠶豆之類端上桌來,鄭鏢頭道:「這位林公子,是福威鏢局的少鏢頭,少年英雄,行俠仗義,揮金如土。你這兩盤菜倘若炒得合了他少鏢頭的胃口,你那三十兩銀子的本錢,不用一兩個月便賺回來啦。」薩老頭道:「是,是!多謝,多謝!」提了野雞、黃兔自去。

鄭鏢頭在林平之、史鏢頭和自己的杯中斟了酒,端起酒杯,仰脖子一口喝乾,伸舌頭舐了舐嘴唇,說道:「酒店換了主兒,酒味倒沒變。」又斟了一杯酒,正待再喝,忽聽得馬蹄聲響,三匹馬從北方的官道上奔來。

三匹馬兩棕一黑,看起來這三個人並不是一起來的,騎黑馬的年輕人一襲黑色書生長袍,背後背著一把兵器,用布包著看不見是什麼,進了小攤之後,四下一打量,明顯鬆了口氣,隨即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此人正是李藏。

另外兩個漢子身穿青布長袍,將坐騎係在店前的大榕樹下,走進店來,向林平之等晃了一眼,便即大刺刺的坐下。這兩人頭上都纏了白布,一身青袍,似是斯文打扮,卻光著兩條腿兒,腳下赤足,穿著無耳麻鞋。史鏢頭知道川人都是如此裝束,頭上所纏白布,乃是當年諸葛亮逝世,川人為他戴孝,武侯遺愛甚深,是以千年之下,白布仍不去首。林平之卻不免希奇,心想:「這兩人文不文、武不武的,模樣兒可透著古怪。」隻聽那年輕漢子叫道:「拿酒來!拿酒來!格老子福建的山真多,硬是把馬也累壞了。」

那宛兒正是嶽靈珊,老薩就是勞德諾,從李藏一進來,嶽靈珊就不敢抬頭,生怕李藏看出端倪。至於勞德諾嘛,這個家夥臥底做久了,演技絕對是影帝級的,如果李藏不知道劇情,也看不出絲毫端倪。

李藏知道,如果自己坐在這,一旦劇情發生,那麼自己就要出手,否則之後和福威鏢局談判就不好說話了,而他本身也沒有改變劇情的意思。於是,他隻喝了口水便起身上馬沿路去了福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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