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暈倒很突兀,但卻是必然(1 / 2)
說實話,名塚彥並沒有指望隻是簡單一問,就能夠從泉悠月那裡得到答案。
滿打滿算,從昨天早上八點,到眼下的五點不到,他和泉悠月相遇最多不過三十三個小時。
隻有三十三個小時,就想讓少女告訴他自己想做的事情……或者說夢想?
那未免也太自信了點。
所以,當泉悠月仍舊遲疑不決時,名塚彥沒有繼續追問,隻是笑著換了個話題。
「好吧,不說這件事情……冰室同學呢?泉小姐知道她去哪裡了嗎?」
「不清楚,冰室同學送走維修工人以後,就說有事出門去了。」泉悠月的聲音聽起來仍然有些低落,她輕輕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冰室侑的去向。
「是嘛……」聽到這個答案,名塚彥覺得說不上意外。
畢竟不是六年之前,去哪裡都要他跟上的冰室侑,現在的少女,應該足以自己去處理一些事情。
想了想,名塚彥乾脆轉身,朝大門走去。
「名塚彥?」看見他的反應,泉悠月忍不住出聲喊住他。
「我去書店裡找一找教輔材料,過會兒晚飯前會回來,泉小姐不用擔心挨餓的問題。」名塚彥連頭都沒回,隻是扔回句話。
「誰要跟你說晚飯的事情!」回憶起自己昨晚和今早吃飯風卷殘雲的樣子,女孩耳根泛紅,咬了咬牙齒,「之前打公共電話換的錢,已經全部放在你桌子上了!」
「知道了。」名塚彥擺了擺手,走出大門。
「這家夥不是很缺錢嗎?要去書店買教輔材料的話,不用帶錢嗎?「全程目睹他毫不留戀的樣子,泉悠月有些疑惑。
不過名塚彥已經出門,女孩就算想問也沒有辦法,隻能繼續跪坐在沙發上,輕聲哼唱起腦海中回盪的旋律。
……
附近的書店,剛好和便利店反向。
在猶豫片刻之後,名塚彥終究還是沒有直接往清水千夏家去,而確實按照著先前的打算,往書店走去。
畢竟,雖然上午下定決心,要以清水千夏為目標完成麵板上的日常任務,但歸根結底,他並不覺得這樣做很正確。
因為自己的任務點數,就去隨便握著人家女孩子的手三秒,或者直愣愣地看著她十秒不動,實在不是什麼禮貌的行為。
不到萬不得已,他實在不想采用這種方法。
帶著思索,名塚彥在路過女性們的熱切注視下,來到叫作「明良屋」的書店。
書店裡的人不少,尤其是帶著孩子的家長們。
不過考慮到今天是周六,眼下離開學已經沒幾天,小學校和國中還有可能提早開學,人多倒是也很正常。
小心翼翼地避過對他打量個不停的孩子們,名塚彥找到店員,問清輔導材料的位置,就準備過去看看情況。
「說起來,京都和東京這裡的教材不同,教學偏重也不同,也不知道開學之後會是什麼樣……」一邊自言自語,名塚彥一邊走進高校教輔材料的分區。
之前他決定通過交流項目來東京時,南高負責交流項目的教師曾經苦勸過他,勸他不要貿然在最後一年這個時間點做出決定。
原因倒也很簡單,因為無論東日本、西日本,或者是中部地區,考試都不是一個規格,成績也不通用。
某種程度上來說,在東京考試,然後去申請京都大學,就和申請海外的大學沒兩樣,要求會比關西人嚴格不止一籌。
不過那位教師也說,近些年似乎關西、四國和九州都有放開招生的趨勢,隻是不知道改變的決定究竟會落在哪屆倒黴的高校生上。
所以在權衡利弊之後,名塚彥還是毅然決然地來到了東京。
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不至於回不到京都大學。
連這點自信都沒有,還說什麼以後呢?
「啊!」前方傳來小女孩的驚呼聲,還有落地的聲音。
名塚彥抬頭看去,愣在原地。
是冰室侑。
她的身邊還有位剛好路過的小女孩,結果少女剛好在拿書時被撞到,沒有拿穩。
掉下來的書差點砸到小女孩的頭,是女孩用身體擋了一下,才沒有發生。
「實在抱歉,小姑娘。」匆匆追來的女性家長對著冰室侑連連鞠躬,「我家女兒太調皮了,本來想拉著她找教輔書的,結果不小心被她鬆手之後,一下子就跑到了這裡……」
「沒事。」冰室侑表情平淡地說了一句,看起來並不以為意。
女性家長又拉著孩子連聲道歉,隻是看到冰室侑似乎不想理她們,才在深鞠一躬後轉身離開。
不過名塚彥分明看到,女孩的眉頭微微蹙起。
「冰室同學。」他的聲音不太高,剛好可以讓少女聽見。
「名塚君?」冰室侑轉頭,看見名塚彥走來的身影,「這麼早就醒了嗎?」
「差不多睡了八個小時,足夠了。」名塚彥笑了笑,「冰室同學呢?也準備來挑選教輔材料?」
「嗯,京都和東京的課程不一樣,需要早點準備。」少女輕輕點頭,「本來以為名塚君沒時間出來,就想看得差不多以後,再告訴名塚君哪些比較合適。」
「我還以為冰室同學會直接幫我買好。」名塚彥開了個玩笑,走到女孩身邊,順手撿起掉在地上的書,遞給她。
「名塚君會接受嗎?」女孩輕輕拍了拍書封,「如果按照名塚君六年前離開的舉動來看,應該怎麼都不會接受我買書給你。」
「此一時,彼一時嘛……說不定冰室同學送給我,我就接受了。」名塚彥的笑容不變,「我覺得,六年過去,我的為人至少……至少圓潤了一點?」
「是嗎?」少女雖然是在提問,可聽語氣卻是在否定,「名塚君相信……一個人的性格底色可以被六年生活改變?」
冰室同學的問題究竟是在問她自己,還是在問我……
名塚彥有些猶豫。
他不知道冰室侑對於他得出了什麼結論,但他對於少女的結論,也隻是「變得會說出模棱兩可的話」而已。
無論是默默為他人著想的心,還是對待除他之外的人一貫冷冰冰的表麵態度,又或者是做事之後卻從不想說出的行為,都跟六年前的她一模一樣。
「我覺得,還是不太可能。」名塚彥最終還是選擇用笑回應,「如果冰室同學現在買下這些輔導書送給我,我可能不會接受。」
「所以,名塚君沒有變。」
「那冰室同學覺得……自己變了嗎?」名塚彥提問時聲音很輕,像是隨意的話語。
少女頓了頓。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