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嗎?(2 / 2)
腦海裡零零碎碎地閃過一些以前從未見過的畫麵,但雲川沒精力去想、去細究,他隻能強撐著用最後一絲清醒進入灰暗世界,隨便挑了個最近的結點掉出去。
至於掉在哪裡,聽天由命,因為他已經暈過去了。
反正不會有比深山老林的樹洞裡默默凍死更爛的選擇。
寒意凍住空氣,每吸一口氣、呼一口氣,都冷冰冰的,像帶著冰碴。
「冷……」
雲川無意識地低喃,身體縮在一起。
「去,再把空調調高點。」婦人一邊說著,一邊擰著熱毛巾,敷在雲川額頭上。
「都快30°熱風了,外麵天氣這麼熱……」話雖如此,他還是老老實實地調高溫度。
感受到額頭的暖意,雲川轉醒,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萱姨……」
「誒!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哪兒不舒服啊?」
萱姨滿臉關切,扶著雲川坐起來。
這裡是醫院病房裡,印叔也在,見雲川醒了連忙湊過來,室內的高溫熱得他滿頭汗水。
雲川坐起身,才發現自己身上纏了不少繃帶,還輸著液。
渾身發寒,頭還是暈乎乎的,即便剛剛醒來也依舊很想睡過去。
萱姨遞來一杯熱水,雲川捧著熱水杯抿了幾口,稍微舒服了些。
「我沒事,挺好的。」
他朝兩人笑了笑,不等兩人發話,連忙轉移話題:「小梨呢?」
小梨是印叔和萱姨的女兒,雲川的妹妹。
「她還在學校,你傷得這麼嚴重,我們沒告訴她,免得她著急又幫不上忙。」
印叔頓了頓,問道:「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出什麼事了?有人在盛麗公園附近發現你,你昏迷的時候還來了幾個記者,他們說你是被雷劈成這樣的,大難不死……」
盛麗公園就是那個被雷電毀掉的公園。
雲川沒想到自己竟然恰巧落在那附近,倒是省了許多事。
「對,我在公園散步,誰知道天降雷劫,劈到我了,還好我命大。」他順口胡謅,臉上寫滿了無辜和後怕。
「你就會忽悠我們。」
印叔瞪他一眼,顯然不太相信。
「先別問這些,孩子遭了這麼大的罪,才剛醒。」萱姨把削好的蘋果塞雲川手裡,神神秘秘地往門外張望兩眼,見沒有人,才關上房門,悄聲問雲川:
「小川,要不你用用之前給我的那個什麼藥,藥效很好的,對你的傷勢肯定有用!」
「沒事。」雲川笑笑:「都是皮外傷,再來晚點都愈合了。」
印叔突然握住他蒼白的手,感覺自己觸扌莫到一塊寒冰,指尖甚至被凍得有些疼。
「冷嗎。」他問道:「這樣多久了?」
「……」
後者隻是笑了笑。
印叔沉默片刻,神情若有所思。
雲川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到這種時候,有些事情也應該告訴自己了吧。
「你的玉墜呢?」
「還在。」
雲川將玉墜從衣領扯出,玉墜色彩明潤,質地光滑細膩,非常漂亮。
玉墜以前質地成色也不錯,但和現在完全是兩個樣。
「怎麼變成這樣了?」萱姨不禁奇怪道。
他沒有答話,隻是看著印叔。
「你去看看醫院有沒有餐,給小川打碗粥吧。」
「行,你好好照顧小川。」
印叔支開萱姨,臉色嚴肅地看著雲川。
「你長大了,有秘密不想告訴我們,我也理解。但我們同樣很關心你,希望你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大熱天會這麼冷,給萱姨的藥又是怎麼回事?」
「……的確發生了一些事,我能夠自己解決,不想牽扯到你們。」
雲川語氣輕柔,話語同樣認真。
見印叔欲言又止,笑道:「你放心,違法犯罪黃賭毒之類的事我沒乾,也沒被人逼迫去做什麼。至於瞞著你們的事情……」
蒼白修長的手指扌莫向玉墜。
「都和這個有關。」
說得隱晦,但他可以肯定,印叔能聽懂。
果然,印叔瞳孔猛縮,盯著玉墜的表情很奇怪。
雲川看著他臉上復雜的表情,腦海中忽然再次浮現幾個畫麵。
正是他昏迷之前看到的那幾個陌生畫麵。
像是沖破了封印,來到眼前。
第一個畫麵裡是一個偏僻的山村,房屋破舊,倒塌了大半,住在裡麵的人死氣沉沉,毫無生機,看起來甚至有些駭人。
第二個畫麵裡有一尊大鼎,鼎下壓著座小土丘,再仔細看去,土丘前立著塊牌子,分明是座墳。
第三個畫麵是一個女人的背影,穿著紅色長裙,長發及月要,擋住了大半身形,隻能看出她很瘦。
剛回憶完這幾個畫麵,來不及思考,便有沉沉困意襲來,大腦暈脹。
雲川不知不覺間閉上眼睛。
等印叔回過神來,就看到他已經睡著了。
「唉……」
呆坐良久,印叔長嘆一口氣。
「這樣的孩子,怎麼可能普普通通過一生。」
他看著雲川滿臉病弱蒼白,扌莫著後者冰涼的手心,視線最後停留在光澤瑩潤的玉墜上,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喃喃自語,又像是在說給誰聽。
「小川身體變成這樣,我實在沒有其他辦法,若是帶他回去找你,還希望你不要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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