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蹤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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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壁村的王員外說好了,令她去王員外家做孫媳,可她卻非要跑去京城做繡娘,說什麼貼補家用,每個月還不是隻有那一兩銀子?」

「後來出了事,還為家裡招來那麼多閒話,她娘更是縱容她,後來瘋了,簡直是我範家之恥,依我看,她們母子就是命不好,自從她娘被我休了之後,我們範家便轉運了,還是村裡第一個開作坊的……」

範昌林越說眉眼間得色越濃,待想到謝星闌二人的身份,才收斂了兩分,謝星闌這時又問:「所以案發之前,你多久沒見範玉蘋?那之後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至少也有兩三個月了吧,我知道她的心思,她不想嫁去王員外家裡,所以非不回來,然後才出了那檔子事,那之後官府來找過我們兩回,一次喊我們去認屍,第二次便是說凶手抓到了,喊我們去接屍體回來,當時也說了凶手是個賭鬼,還有別的我記不清了,未出嫁的女兒不能葬進祖墳,我還專門給她買了一塊風水寶地,我當爹的算是仁至義盡了。」

說至此,範昌林一攤手,「總不能死了個女兒,我們其他人都不活了吧,當年我們都是聽衙門的,衙門說什麼便是什麼,所以你要問我對當年案子記得幾分,那我還真忘得差不多了。」

謝星闌和秦纓一行先去了康家與羅家,這兩家如今境遇不同,但對死者的緬懷都十分令人揪心,而這範昌林,卻顯然對無辜慘死的女兒毫無惦念。

謝星闌和秦纓又去看堂外站著的下人們,隻見他們都好奇地看著屋內,眼底也少見悲色,秦纓乾脆道:「她母親家住何處?」

範昌林一臉嫌惡道:「她娘叫苗慧蘭,住在隔壁苗家村的,不過你們不必去找她了,我聽人說她被一個親戚接走,早就不在苗家村了,她家裡本來也沒幾個人了,上麵一個兄弟又去了廉州再也沒回來,家裡兩間老土房也早就塌了。」

謝星闌問:「被哪個親戚接走?」

範昌林搖頭,「這就不知道了,我也是聽說的。」

謝星闌復又道:「範玉蘋可有表兄?」

範昌林眉頭微擰,「有啊,我上麵還有個姐姐,嫁去了嶽州,膝下有個孩子和玉蘋同歲,如今在嶽州做生意,怎麼了?問他作甚?」

這年歲與康修禮說的不相符,謝星闌自不必告知內情,見範昌林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謝星闌寒聲道:「當年謀害範玉蘋的凶徒手段十分殘忍,如今官府重查此案,勢必會將真凶捉拿歸案,你若是想到了什麼要緊的,要隨時向官府告知。」

範昌林聳了聳肩,口中應是,麵上卻渾不在意,謝星闌凝眸道:「她到底是你女兒,若非你逼迫她,她也不會孤身前去京城做繡娘,這麼多年她都含冤未白,你怎能心安理得的過日子?」

範昌林很不服氣,「怎還怪到了我身上?她去做繡活兒,最該怪她娘,她娘學了些繡技,便自視甚高,教的她也不安分,並且……我那女兒自己便是個不檢點的性子,入京之後不知沾染了什麼人,這才招來了禍端,這還怪上我了!」

秦纓被範昌林的嘴臉氣得夠嗆,又聽他說自己的女兒不知檢點,頓時豎眉道:「憑何說她不知檢點?你一個做父親的,竟如此貶低自己的女兒?」

範昌林下巴一抬,「瞞著父母要與人私定終身,難道不是不知檢點?」

謝星闌和秦纓皆眉頭緊皺,範昌林氣哼一聲記,「她們還以為瞞我瞞得很好呢,有一次有人托人送來了年禮,裡頭藏著一對廉價的玉鐲子,我問她們,娘兒兩個就說是苗家那邊的一個遠親,鐲子是長輩賜給玉蘋的,後來給她說任何親事她都不搭理,卻把那玉鐲子當寶貝,這不是心裡有人家是什麼?」

秦纓和謝星闌對視一眼,皆想到了此人或許便是當年找上康修禮之人,他們不願耽誤工夫,立刻離開範家往苗家村而去,苗家村距離範家村隻有一道山梁之隔,眾人出發,半個時辰之後便到了苗家村地界。

尋到苗慧蘭家之時,入目果然隻有一片殘垣斷壁,於是謝星闌一聲令下,吩咐其他人去找村中人查問,但半個時辰後,眾人得來的消息卻都不利。

謝堅道:「屬下找了村中的裡正問的,真如範昌林說的那般,苗慧蘭在剛被休回家沒多久便被接走了,至於誰接走的,他說是苗慧蘭那個哥哥派人來接走的。」

沈珞回來道:「小人尋了個附近的老婆婆問,那婆婆說苗慧蘭被休回家之後,人的確是瘋瘋癲癲的,一直在念範玉蘋的名字,連起居都無法自理,起初是她們幫著照料一二,但各家都有各家的事,也無法照看周到,直到那年過年之後,一輛馬車到了苗慧蘭家,將她連人帶家裡器物都帶走了,再也沒回來,那婆婆說起先還以為是範昌林起了好心,要將結發妻子接回去……」

不多時,又有個翊衛稟告道:「問了個自稱是苗慧蘭表叔的老伯,那老伯說苗慧蘭十分爭氣,年紀極小的時候就跟著京城外一處莊子上的嬤嬤學繡活兒,後來繡技出眾,也去京城做了幾年繡娘,等到了出嫁的年紀,不怎麼選中了鄰村的範昌林。」

「那範昌林不事農桑,範家起初全靠她賣繡品接濟家用,後來生下了範玉蘋,範昌林便嫌棄苗慧蘭生不出兒子,納了妾室,後來範家靠著苗慧蘭學的織染之術開起了小作坊,苗慧蘭也繼續在家裡刺繡,範玉蘋出事的時候,範家的小作坊已經成型,於是見苗慧蘭瘋了,範昌林立刻將苗慧蘭休了。」

秦纓趕忙問:「可曾說當年誰將她接走了?」

翊衛又道:「那老伯說是苗慧蘭外祖父那邊的親戚,是宜州人,當年接走苗慧蘭的時候,他便知道他們再也不會回來了,但他也不知那人叫什麼。」

如此便犯了難,又說是苗慧蘭兄長派人接,又有人說是苗慧蘭外祖父那邊的親戚,如今時隔多年,也難知道誰說的才是真的,而宜州和廉州相隔千裡之遙,更何況誰也不知苗慧蘭的外祖父和她哥哥如今在何處。

啟程回城時,已經是夕陽西下,秦纓掀著簾絡道:「不管接走苗慧蘭的人是誰,當初找上康修禮的,極有可能是那個和範玉蘋互生情愫之人,隻是此人不知怎麼就斷定當年的案子查錯了,他隻找了康修禮,極有可能是覺得康家當初是小吏之家,也不算毫無權勢,但見康修禮他們不信,便放棄了,隻是不知如今人在何處。」

謝星闌道:「此人隻與康修禮一麵之緣,如今再找,乃是大海撈針,入城後再去拜訪簡尚書,明日還是順著李芳蕤這這邊探查。」

秦纓也覺贊同,「畢竟是新案子,不知今日來城外搜查的,可能找到李芳蕤的下落。」

謝星闌今日走訪舊案三家,便記將城外搜查的活兒交給了謝詠和馮蕭,他抬眸看了一眼天色,「等回京之後便可知曉了。」

到城門口時正值暮色初臨,一行人穿過黑幽幽的門洞,入目是星星點點的闌珊燈火,因時辰已晚,眾人直奔安寧坊的簡府而去。

直等到戌時過半,眾人才到了簡府前,謝堅上前叫門,開門的小廝一見來的是金吾衛,先麵色恭敬地引他們進門,而後才令另外一人快步去通稟。

簡啟明升任吏部尚書已有四年之久,府中闊達矜貴,又處處可見匠心雅意,引路的小廝一邊走一邊道:「這會兒府中有客,我們老爺在書房,還請大人和縣主在前院稍後片刻。」

聽府中有客,謝星闌和秦纓也不意外,畢竟簡啟明身處高位,每日賓客來訪自是不少,他二人如此想著,可人還未走到前廳,謝星闌先麵色微變,隻見前廳廊下站著三位年輕公子,當首的一人不是別人,正是與謝星闌有舊仇的杜子勤。

杜子勤也第一時間看到了他,他眉頭一揚,「喲,這是哪位貴客?龍翊衛欽察使深夜拜訪吏部尚書府是為哪般?」

「子勤,休得無禮。」

秦纓見這杜子勤如此放肆,隻以為今夜少不了一場爭端,可沒想到他話音剛落,一旁的白袍公子便輕聲開了口,她定睛看過去,隻覺得此人麵熟。

白袍男子語聲溫潤,說話卻十分管用,杜子勤見他出聲,立刻便乖得像收了爪子的貓兒一般,囁喏兩聲,麵上再無挑釁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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