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聰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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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爍夫妻對他們忌諱明顯,知書小聲道:「大人和縣主別見怪,許是害怕嚇到了小小姐,小小姐說話晚,身體也不好,大公子和少夫人對她很是疼惜。」

謝星闌和秦纓倒不覺無禮,隻是竇爍適才的神色有些耐人尋味。

謝星闌道:「繼續帶路。」

沿著府中中軸線的廊道一路往北,過一處水榭,再繞過兩方花圃,一座朱漆彩畫的二層小樓便映入了眾人眼簾,知書道:「這裡便是似錦堂,北麵距離老太爺的院子隻有百步不到,東西兩側略遠,不過幾位老爺夫人都沒說過什麼。」

似錦堂地如齊名,周圍繁花似錦,綠意蔥蘢,眾人沿著右側回廊走到堂前,便見這堂中錦繡華麗,家具器物皆金貴氣派,竇氏人多,一樓用膳的廳堂頗為闊達,左右各有兩處暖閣,是待客之用,通往右廂的廊道裡有處耳房,通往二樓的樓梯就在耳房之中。

知書站在門口道:「平日裡用膳,家宴,又或者人不多的宴請,都是在此地,二樓是賞景之處,還有一處茶室,尋常自家人用膳之時,也沒人專門上去。」

秦纓進門看了兩眼,又令知書帶路上了樓,雖隻有二樓,但因一樓挑空頗高,這二樓上視野頗佳,兩處軒廳與一處茶室的窗扇一開,整個竇氏的景致都可納入眼底。

秦纓站在西廳隨意開了扇窗,竇府西側所有院落皆收入眼底,知書在旁道:「那邊是四老爺和夫人的院子,南邊是五公子的院落,西側是兩位小姐的院閣。」

知書話音剛落,秦纓便在一片院閣中看到了一道眼熟的身影,她再仔細一瞧,竟是竇文耀,他出了知書指的那處小院,沿著過道往南,又進了另一院閣,知書輕咳一聲,「那是錢姨娘的院子,錢姨娘是四小姐和五公子的生母。」

妾室誕下一雙兒女,足見竇文耀對其寵愛非常,知書不敢說太多,又指著另一邊,「再往南便是三房的院落,早間問完證供,三老爺尚有生意要管,已經離府了,四公子今日與平昌侯府的兩位公子約了城外圍獵,早間也出城了。」

平昌侯府便是裴氏,秦纓忍不住道:「你們府上怎麼還和裴氏來往甚多?」

知書道:「三老爺如今做著酒樓生意,多要和貴人們打交道,三老爺和伯爺侯爺們來往,四公子便與許多伯爵侯爵府上的公子交好。」

秦纓點點頭,一轉身,卻見站在北窗處的謝星闌看著窗外劍眉緊皺。

她忙走過去,待看清遠處景象,秀眉也高高一揚。

數十丈遠的荷花池畔,四房的竇楠正與葛明芙站在太湖石旁私語,也不知竇楠說了什麼,葛明芙一把捂住臉,肩膀微微顫動,像是在哭,竇楠輕拍她背脊,又豎手指天,過了半晌,葛明芙才放下手擦眼淚……

秦纓和謝星闌聽不見她們說什麼,可從那姿態看,也知道一個在哭,一個在勸,中間竇楠還在指天發誓一般,謝星闌沉聲道:「把葛明芙身邊的丫頭帶來。」

謝星闌快步下樓,秦纓又往窗外看了幾眼,也跟著下了樓。

如意被帶來的很快,她麵上忐忑頗多,進門行禮後,緊張地攥著袖口,謝星闌上下打量她兩眼,「十二那天晚上的戌時初刻,你和你家小姐在趕來似錦堂的路上?」

如意低著頭,「回大人的話,當時奴婢和小姐的確走在半途,待走到似錦堂外,正聽到外麵人的來傳話,說含光閣著火了,全府上下都知道老太爺緊張二公子,所有人立刻趕往含光閣……」

「午膳到晚膳之間,你家小姐在做什麼?」

如意唇角微抿,「小姐用了午膳便在房中看書,一直不曾出去,小姐喜歡看書,平日裡無事之時都在看

書。」

「看得什麼書?」

「看……看得遊記……」

「什麼遊記?」

謝星闌威壓迫人,目光如劍,如意反應極快地道:「一本叫《嘉陵十歲》的遊記。」

「她當日看到何處?」

「看、看到著作者寫博淩渡口一節。」

謝星闌寒聲道:「那天晚上生了火災,府上兵荒馬亂,之後又隔了六日,你還竟然記得這樣清楚?」

如意不敢抬頭,「因為……因為奴婢平日裡就和小姐在一處,小姐看書的時候又喜歡讀出聲,奴婢便記憶猶新。」

「那她十三那日看了什麼?」

「看的《詩集》。」

「什麼詩集?」

「叫……叫《太平令》……」

「她看了哪首詩?」

「是……是……奴婢記不清了。」

如意結結巴巴,謝星闌又問,「她十六那日看了什麼?」

「遊、遊記,還是遊記……」

「看的還是博淩渡口?」

如意額角溢出冷汗,「不是,是別的地方,是一座什麼山……」

「莫非是慶常山?」

「對對,就是慶常山!」

謝星闌冷笑一聲,「《嘉陵十歲》寫的是嶺南,慶常山卻在北麵燕州,你還敢說自己記得清楚?你記得十二日,卻記不清時間更近的十三、十六之事,你還敢撒謊?」

如意麵色頓白,又顫著唇角想找補,謝星闌語聲迫人的道:「命案當前,你竟在金吾衛眼前撒謊,難道是你和你主子害了竇煜?」

如意一聽這話,頓時跪了下去,「不不不……」

她本就是個小丫頭,哪裡經得住這般震懾,立刻否認,「大人明鑒,奴婢和小姐沒有害二公子,隻是,隻是那日午膳之後,小姐的確出過一次門。」

謝星闌語氣緩和一分,「她去找竇煜了?」

如意絕望地閉眸,又顫聲道:「是,小姐去見二公子了……」

……

葛明芙被叫來似錦堂之時,便見如意紅著眼眶跪在地上,一見她便道:「小姐,奴婢對不住您,奴婢全都說了……」

葛明芙身形一僵,謝星闌銳利的目光已經落在她身上,「十二那日申時時分,你曾一個人帶著糕點去過含光閣,你去做什麼了?」

葛明芙麵皮陡然漲紅,「我、我知道二哥做學問辛苦,去給二哥送吃的。」

謝星闌道:「他有府中人照看,怎用你去送吃的?你去的時候與他說了什麼?他可吃你的糕點了?」

屋內人不少,葛明芙麵紅欲滴,「我根本沒有見到二哥,我去的時候,二哥的食盒還放在外麵,食盒裡麵的飯菜沒動,門也從裡麵閂上了,我敲門沒有人應聲,便覺得是二哥在專心進學不願意見我,我便離開了。」

葛明芙雖未明說,但一看便知她是為了示好而去,竇煜得竇啟光看重,又天資聰穎,早晚是能入仕為官的,而他年至雙十還未娶妻,對葛明芙而言是最好的選擇,再加上他們兄妹二人在竇府住了一年半,生出情誼也並不奇怪。

秦纓在旁看得分明,也不想令葛明芙太過難堪,便道:「當時屋內無聲?飯菜也未動?」

葛明芙應是,「二哥有時候做學問忘了時辰也是有的,不過……我在外敲門半晌,他一聲也未應,當時我還十分傷心,我帶去的是自己做的的秋梨膏,是專門為他準備的,後來我隻好帶著食盒悄悄返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又麵露慚色道:「因……因

老太爺不許我去含光閣,所以今早來問供之時,我沒提起去含光閣之事。」

秦纓去看謝星闌,謝星闌顯然也意識到了不對,「知書在午時送午膳之時,還看到竇煜在窗欞處,你去的時候未曾看見他的人影?」

葛明芙搖頭,「東窗外是一片花圃,我離開之時往窗欞上看,並沒看到二哥的身影,想著他或許在後麵的藏書閣中。」

秦纓又問:「你適才與竇楠在後麵便是說此事?」

葛明芙這才明白自己是如何露餡的,她哽咽道:「不錯,我有些害怕,不知道該不該說,可我沒有害二哥,便覺得不說也是好的,楠兒也如此安撫我。」

秦纓見她主仆二人皆是一臉畏色,也明白她們寄人籬下頗不容易,便令二人回去不做為難,她們一走,秦纓道:「葛明芙去的時候,竇煜很可能已經死了,凶手要麼是離開之前用法子將門從內閂上,要麼,便是她去的時候凶手還在裡麵,他死亡日久,又被焚屍,具體的死亡時辰很難斷定,如今卻可以縮短在午時過半到申時之間了。」

謝星闌頷首,「這一個半時辰之間凶手去含光閣將竇煜毒死。」但他又蹙眉,「而後又在傍晚時分回去放火?」

「焚屍多半是毀屍滅跡,他人既然去過含光閣,總容易留下痕跡,腳印、毒死竇煜的食物,甚至是氣味兒,一場大火能毀掉一切蹤跡,隻不過……」

秦纓也蹙眉,「隻不過如此一來,他兩次返回現場,也增加了暴露的風險。」

馮蕭在旁聽了半晌,發覺秦纓頗不簡單,這時他也道:「他多半是怕輕易查到自己身上,於是一把火燒乾淨了事,若非縣主,我們隻怕沒法子斷定是下毒而死,那在官府看來,失火便是意外,這案子便會不了了之。」

如此解釋也頗為合理,謝星闌便道:「重新問供,將十二那天晚上沒有人證的都叫來此處——」

馮蕭和謝詠領命,不多時,大房一家先到了似錦堂。

竇文運帶著夫人周氏,身後跟著竇爍和少夫人伍氏,剛一進門竇文運便道:「謝大人到底查出了什麼?怎還要問白日我們在何處?」

當天晚上,周氏和少夫人伍氏早早到了似錦堂安排晚膳,竇文運和竇爍皆來得遲,麵對竇文運的不滿,謝星闌不為所動,「十二那天午時到申時之間,你們在做什麼?」

竇文運眸色微暗,「我一直在書房。」

「可有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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