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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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溫渝小聲道:「有個事情我得解釋清楚。」

林淨寧抬眼。

她還是靠著車窗坐著,手裡的花很整齊的拿著,放在腿上,說:「我不是顧院長的得意門生,隻是碰巧遇見。」

說的是今晚的事。

宜城大學想做顧世真的得意門生的學生,恐怕得繞好幾個圈,就算隨意給安個名頭也是求之不得很有麵子,她倒真拎的清。

林淨寧隻是彎了彎唇:「做助教不清閒吧?」

又像是回到最初的樣子,他問的慵懶隨意,聲音慢而低,溫渝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卻已經緩緩放下芥蒂,淡淡回復。

「大學一路讀上去的?」他又問。

溫渝「嗯」了一聲。

林淨寧坐的隨意,翹著個二郎腿,雙手疊放在膝蓋上,手指輕輕敲打著另一隻的手背,起了說話的興致:「聽說創意寫作這個專業培養了很多作家。」

溫渝認真回答:「應該說培養了一群熱愛寫作的人。」

畢竟很多同學畢了業,大都投入了媒體,編輯出版行業,甚至有一部分人改行去做與之無關的事,很少有人全神貫注的去寫作。

林淨寧:「你也喜歡?」

與一個見過幾次麵,打過交道,有點過節,又大而化之的人來談起喜好,溫渝總覺得不太現實了點,於是她很含糊的點了下頭。

「那怎麼做起助教了?」

溫渝:「挺喜歡校園的。」

勾心鬥角總歸少一些。

車子緩緩朝南開,走的路更僻靜了。林淨寧沒再繼續問下去,靠著後背閉上了眼。窗外的風小了,他的酒意也微微起來了。

到宜城大學後門的時候,已經夜裡十一點。

師傅緩緩將車停下來,溫渝歪頭看過去,林淨寧還沒有醒。他似乎睡得並不深,身上淡淡的酒味,眉頭輕皺著,不太舒服的樣子。

溫渝沒動,安靜的看著他。

她弄不清楚自己的動機,好像輕易就這樣原諒他的謾視,明明生著氣,卻總在他輕描淡寫的談笑之間敗下陣來。

窗外一聲響動,林淨寧緩緩睜開眼。

溫渝慌忙偏過頭去,假裝看向另一側。這種小動作都被林淨寧收進眼裡,他看著她的側臉,眼神變得柔和,剛才的胃痛有些許緩解,目光落在她身後的宜城大學校門:「到了?」

他聲音比剛才低了些,似隱忍。

溫渝覺察到什麼,又回過頭去。

「你不舒服啊?」她問,

林淨寧是皺著眉頭笑的:「老毛病。」

她至今想起都很難說清當時為什麼要心軟,隻是看著林淨寧,他周圍似乎有一種磁場,總是讓人願意靠近。於是溫渝磨蹭了半天做了個決定,問了句:「你要不要喝點熱粥?很暖胃的,我知道學校後門有一家店味道很好。」

溫渝說出來都沒指望他會答應。

卻聽林淨寧道:「行啊。」

那是個深夜,學校後門的學生已經不多。店是開在街道裡麵的,第一個路口拐進去有個小巷子,巷子第一家就是。她和林淨寧到的時候,老板快要關門,還是給他倆做了一份,他隻喝了粥。比起上次吃的那樣不愉快,今天算是一笑泯恩仇。

林淨寧發現,溫渝連「您」都不叫了。

與從前跟在他身邊的女人比起來,他覺得這姑娘有點意思,看著秀氣溫和,有點驕傲,至少到現在,看不出來是個有城府的。

那頓飯吃的很慢,他們話也少。林淨寧晚上接連跑了兩個飯局,後來又是被灌酒,腸胃很是虛弱,到此刻已經不想說什麼話了。後來他讓師傅開車送溫渝到教師公寓門口,才折回離開。

溫渝給他最後的印象是,還挺矜持。

夜裡就下起雨,北方的冷空氣飄過來,聽說有的地方已經開始落冰雹,一夜之間像是回到冬天,晚上睡覺都得蓋棉被。

那兩天溫渝做什麼事,李湘都是隨叫隨到,發誓再也不隨便給她拉紅線,何牧的再次邀請溫渝也拒絕了。李湘為表歉意,還請溫渝去看夜場電影,畢竟白天兩個人都很忙。至於看的什麼片子,自然是李湘最喜歡的鬼片,放映廳裡尖叫連連,女生躲在男生懷裡,溫渝抬手捂著眼睛,想學詠春,將李湘打的跪地求饒。

宜城的雨一周未停,那天意外放晴。

難得的大晴天,到了休息時間,街上的人都多了起來。市區又變的人潮攢動,到處都是擁擠的人群,連帶著心情都放鬆了。

林淨寧開了一上午的會,嗓子發癢。

一連多日的陰雨,他的胃痛一直不見好,咽炎又犯了,那幾天說一會兒話就會停下來,想抽支煙嗓子都不太舒服。

開完會出來,江橋在他耳邊道:「老板,嘉興過來人了。」

林淨寧沒有想到,來的會是林之和。

他們去了宜城一家私人會所百歲齋,有小橋流水的湖心亭和鏤空的古風古畫。林之和還帶著一個小跟班,嘉一很喜歡林淨寧,一見麵就嚷著要他教打水漂,上次見周櫻可沒這麼活潑,看來是慈父嚴母。

這的湖心亭有點像嘉興的老宅,不過是後來建的,沒有原來的那種味道。楊慎倒是也喜歡來這,沒事喊幾個狐朋狗友過來玩,都記得林淨寧的賬。

落座之後,嘉一很乖,吃著綠豆糕。

林之和開門見山道:「你知道我來做什麼吧?」

林淨寧不時的逗嘉一玩,隨意的吃兩口菜,評價兩句,也不急著回答,等到林之和真拿他沒辦法了,才說:「不知道。」

「跟我還裝?」

林淨寧:「我可不敢。」

林之和哼了一聲:「還有你不敢的?我千裡迢迢從陽朔趕過來是為了什麼你能不知道,上回媽和周櫻過來你都沒怎麼給麵子。」

林淨寧咽了咽嗓子:「怎麼著小時候也學過地理,陽朔到這最多也就三百公裡,千裡迢迢不敢苟同。」

「你就跟我貧。」

林淨寧笑笑:「周櫻讓你來的?」

林之和沉默就是了。

林淨寧用筷子撥了撥青花瓷圖案的菜碟,不鹹不淡的說了句:「你們夫妻倆還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嘉一吃的滿嘴都是糕點,林之和拿紙慢慢給擦拭,嘆了口氣道:「她在老爺子麵前立了軍令狀,今年一定給你弄個孫媳婦兒,要不然就卸職下任。」

難怪這麼大的陣仗,來了又來。

林淨寧樂了:「她真是沒事閒的慌。」

林之和也無奈:「我覺得也是,可不就慘了我。今天這一趟就當咱兄弟倆敘敘舊,總之我來過了,其他你隨意。」

林淨寧放下筷子,抿了口酒。

林之和又說:「但我得提醒你啊,她今年是豁出去了,沒準有一天把老爺子都給忽悠來了,那時候你就慘了。」

林淨寧閉了一下眼。

「聽媽說揚州的事你問都不問一句,就這麼撂了?」林之和說,「怎麼說也是李熠華的外孫女,長遠來算,這和京陽的沈家關係也不淺。」

林淨寧說:「當年沈家和周家鬧成那樣,你別忘了,大嫂可是周家人。」

「說清楚啊,隻是表侄女,這兩年其實關係緩和的不錯。」林之和道,「再說了生意場上敵人也會成為朋友,別告訴我你會介意這個。」

林淨寧笑了一聲。

「還有個小道消息,沈老太太可能快不行了。不管有沒有因為揚州的關係,到時候我們都得去一趟。」

林淨寧:「嗯。」

「你還是盡快安排自己的事吧,別弄得真讓老爺子過來了。就算揚州不行,嘉興也不少大門大戶,總有一個看上眼的,你這都快成家裡心病了,實在不行你總得身邊帶一個,早點打消他們的念頭。」

林淨寧皺眉:「有這麼慘嗎?」

「我看有。」

林淨寧笑,揉了揉嘉一的小腦袋,說:「你爸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了啊,這個可不能跟他學,二叔會頭疼。」

嘉一嘿嘿笑:「我知道。」

林之和炸毛:「你這臭小子。」

嘉一扁扁嘴,扌莫了扌莫林淨寧的下巴,一天沒刮胡茬,有點紮手:「可是二叔,我爸說一個人過很可憐的。」

林淨寧眼神一頓,無聲笑了。

林之和總算緩了一口氣,有心情吃點東西,嘗到糕點還贊嘆了兩句,像是蘇州名廚做的。林淨寧多留意了一眼,味道確實不錯,走之前還讓江橋打包了一份。

為此林之和問了一句:「給誰帶啊?」

林淨寧笑笑說:「這不聽你的話嗎。」

當晚林之和就帶嘉一上了飛機,林淨寧送他們去了機場。回去的路上,宜城又下起了雨,淅淅瀝瀝,像電影裡西雅圖的夜晚。

江橋車速很慢,車裡放著宜城廣播。

見林淨寧似乎睡著了,江橋把聲音調小了。雨水打在車前蓋上,嘩啦作響,有節奏的水滴催人入眠,林淨寧卻又醒了。

江橋道:「老板,是不是吵到您了?」

林淨寧:「開著吧。」

江橋看了一眼後視鏡,沒說話,又靜靜的開著車。林淨寧似乎想起什麼,從煙盒裡抽了支煙,點燃,目光變得沉靜。

車裡氣氛和緩,江橋挑這時候,說:「溫小姐兩天前寄過來一幅畫,送到前台了,寫的您的名字,您看要不要送去畫展那邊?」

林淨寧沉了沉煙頭:「溫小姐?」

他語氣平和,咽炎的緣故,多了些低啞,說出去的瞬間很快意識過來,笑了一笑。這幾年身邊偶爾會有女人,都不超過一個月,時而多了這麼一段露水姻緣,林淨寧從善如流。

窗外的雨大了,江橋還在等著回答。

林淨寧的目光落在身側,那盒包裝精美的綠豆糕上:「畫給春林拿過去,要是問起其他的事,你看著說。」

江橋:「是。」

林淨寧:「綠豆糕給她送過去。」

隻是一個「她」字,江橋就知道是誰。從這段時間的情況來看,這位「溫小姐」大概要成為百歲齋的常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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