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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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場風格極其簡單的婚禮,在京陽城外一個露天教堂舉行。賓客大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輩,政商圈風生水起的名流望族。沒有媒體。沒有冗長的情節和致辭。一切從簡,卻精致。
教堂坐落在露天的高地,身後是一覽無餘的落日。
高地上擺了幾十桌宴席,微風吹過,白色的桌布輕輕揚起,一抬頭就可以看見西方的太陽,不刺眼,還異常溫柔。
像鳥飛過高山。這是周逸文學式的感慨。
婚禮前幾天,她還問周逸:「你當時辦婚禮什麼樣子?」
周逸說沒有鋪張浪費,親朋好友坐一塊吃一頓飯。他狐朋狗友太多,都很玩的開,被灌的不成樣子。
「你別跟我比,我們都是普通老百姓。」周逸後來又說,「沈適有他的身份和地位,婚禮的事又不要你操心,你隻要信任他就行了。」
陳迦南不喜歡人群聚集眾星捧月,就好像從上大學起,不願意參加各種社團學生會一樣,她覺得那是浪費時間的事情,消耗精神。包括辦婚禮。你站在台前,聽著司儀或神父一番感人肺腑之言,機器人一樣走程序,被一堆人圍觀,實在尷尬。
她已經三十二歲,連應付人都不願意。
賓客落座,談笑風生。多寶拉著她的裙擺,目光落在露天宴席前麵那一塊高達三米的蛋糕,搖搖她的手,特別坦盪誠懇:「媽媽,那個蛋糕能不能留給我和多魚?」
這個小機靈鬼,多魚才多大。
「你直接說留給你不就行了。」陳迦南忍著笑。
多寶仰頭看她,臉頰鼓鼓的:「給弟弟一點存在感嘛,誰讓他還躺在嬰兒床上,以後知道了肯定嫉妒我。」
陳迦南:「行了,去找灑姨。」
再轉過身,十米開外的地方,沈適一身西裝,站在那兒,不知道和對方說了什麼,淡淡笑了,抿了一口酒,抬眼,便看見她。
他和那人碰了酒,朝她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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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簡單的儀式結束,陳迦南換了一身淺紅的旗袍,她的頭發長了,那天做了個小卷的波浪,耳邊分開兩捋頭發纏繞著綰在腦後,別了個玫瑰金的卡通發卡,活潑潑像十八歲。這是多寶乾的。
喜宴開始之後,她在灑姐那桌多坐了一會兒。
灑姐和多寶開玩笑:「你媽媽今天漂亮嗎?」
多寶正挖著蛋糕吃的滿嘴都是,小舌頭舔了舔,義正言辭道:「我打扮的,能不好看嗎?那可是我最愛的發卡。」
「那我結婚你也送我一個?」
多寶停下咀嚼的動作,猶豫了片刻,伸出手指頭算起來,一邊道:「我爸每天給我這麼點零花錢,現在算的話,得存好久呢。」
「咱倆這麼多年交情,不給啦?」
多寶唆了唆肉嘟嘟的手指頭,想了想說:「也有個辦法,現在多魚還小呢,他那份零花錢應當也算我的。要是我媽同意這個的話,我就給你買。」
陳迦南:「…………」
多寶低垂著眼,眼睛斜瞄了兩邊一下,聲音軟軟糯糯,小聲嘟囔著:「張見和我感情也挺好的。」
灑姐:「……………」
一桌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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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天喝多了,看得出來很高興。
宴席上有人敬他酒,來者不拒。有人說那天的沈適很真性情,在舉手投足之間。毛毛評價,比給多寶魚辦滿月酒還一片肺腑。
回家的路上,他們坐在後座。
沈適強撐著酒意,握緊著她的手,目光模糊又澄澈,看著前方通往梨園的環山公路,路燈昏黃,燈光落在前方,像是黑漆漆的夜幕裡打進來的一抹光束。
他微微側頭:「累嗎?」
陳迦南搖了搖頭:「有點困。」
「多寶不回來?」
說起這個,陳迦南笑:「她非要跟著灑姐回家,我哪兒攔得住。這會兒回去,估計萍姨已經哄著多魚睡著了。」
沈適:「睡著了好。」
他看著身邊的這個女孩子,都已經是當媽的人了。可她還是那麼年輕迷人,旗袍下藏著緊致的身體,比從前都溫柔。
陳迦南:「什麼叫睡著了好?我還想逗他玩呢。」
沈適笑笑:「一會兒有的你玩。」
他這一句輕飄飄說出來,意有所指,低沉又隨意。陳迦南看著他此刻一本正經的樣子,保不齊這男人腦子裡正做什麼事兒呢。
她掐了他一下:「睡你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