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冶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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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工人衣裳單薄,還是秋季所穿的短褐,許多人走來走去,鞋子破了洞,腳趾頭都在外頭,兩隻手皸裂成了乾涸的泥土。

井外尚且如此,井內更是艱苦,隻能用鬆木條照亮,工人片刻不得歇。

對徐來雨一行人的到來,工人隻是看了一眼,就在衙差的鞭笞下繼續乾活,整個冶場上,來來回回放置烏金的不到百人,其餘人都在井下。

烏金刺鼻的氣味在冷風中飄散,徐來雨揉了揉鼻子,讓衙差帶路去看厲判官。

衙差道:「厲相公下井了,徐相公去值房裡坐吧,我這就去叫人。」

徐來雨不敢置信:「下井了?今天是天上下紅雨了?」

這可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稀奇事,居然讓他給遇到了。

說完,他意識到晉王還在身邊,連忙對戴著遮塵暖笠的晉王道:「大爺,下官絕沒有詆毀厲相公的意思。」

他對晉王心存畏懼,甚至不知這畏懼從何而來,實在晉王和顏悅色,連一句重話都不曾對他說過。

晉王擺手,對這位耿直到無法升遷的縣令很是寬容。

徐來雨一麵領著晉王和他的隨從護衛往值房走,一麵壓低了聲音道:「這烏金冶場簡直成了下官的一塊心病,都說有烏金冶場在這裡是件好事,工人一天能得四十文,工錢高,可一年到頭都不放人回去歇著,井下又是一味的亂挖,塌過兩次,死了十幾個工人才好了點,有人不想乾了,厲相公又強壓著人乾,圖省事又不挖通風道,單用送風筒能送多少風下去,人在井下都憋出毛病來,附近這幾個村子都攪和的亂七八糟。」

他見晉王一團和氣,正在凝神聽自己說話,頓時忍不住說起掏心窩子的話來:「鄉裡不比縣裡,莊家最重要,壯勞力都不種地了,吃什麼去,一天四十文錢,一家子得吃得喝,一旦出事就完蛋,有的人家裡六七口人,就這麼一個壯勞力。」

晉王聽了,沉吟半晌,對徐來雨道:「徐縣令這些話,萬萬不可對旁人說,冶場是為國謀利,厲判官所做所為,便是寫在折子裡,也是為朝廷分憂,徐縣令憂民之心,難得。」

徐來雨沒想到晉王會說出這樣一番親近的話來,對他的畏懼減輕不少,當即就把晉王當做了知音,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並且邀請晉王去看他衙門裡的帳薄。

晉王攏了攏身上鶴氅,凝神細聽,兩人一個說一個聽,竟然留在了原地不動。

衙差說值房裡有火,火上架著鐵鍋子,裡頭燉著羊肉,都沒能讓他們挪步。

就在兩人站立不動之時,遊鬆忽然抽動鼻子,聞到了空氣中越發刺鼻的氣味。

與此同時,他還在冷風中聞到了硝煙的味道。

冶場本身氣味就很刺鼻,這一點細微的變化並未引起其他人注意,遊鬆卻是直覺般感到不妙。

「王爺!」他顧不得再掩飾身份,奮力往晉王身上撲去。

他一動,最為機敏的黃庭也緊隨在他之後,瘋了一樣將晉王撲倒在地,一左一右,嚴嚴實實將晉王掩護在身下。

其他人見的這番變故,先是茫然,沒想到隨著徐來雨一同前來的人竟然是晉王,再然後看著晉王帶來的人馬蜂蛹而至,都以為是出了刺客,都跟著左顧右盼。

最後,轟雷般一聲巨響打斷了他們所有的思緒。

巨響之中,堅硬的烏金井成了柔軟的泥土,不可挽回的坍塌,氣浪掀翻冶場,從地下噴出,將眾人拍打在地。

徐來雨被氣浪沖的在地上飛滾,像隻斷線風箏般停不下來,他掙紮著想要抓住點什麼,最後一隻手伸出來抓住了他。

是晉王身邊一個護衛的手,牢牢地將他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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