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好吃好喝(1 / 2)
圍觀別人的苦楚,自然是可以輕描淡寫的品頭論足,可這痛苦哪怕是分一半到自己身上,也令人無法承受。
尤其是連石頭都能砸一個坑的燒火棍,真沖著天靈蓋一棍子,恐怕還沒有宋家大爺的運氣,直接一命嗚呼了。
人沒了,再多的錢給誰用?
眾人訕訕離去,仿佛是現在才明白張家是得賠禮,賠禮還是輕的,要是自己讓人鑿了這麼一下,那他希望家裡人能給凶手也來這麼一下。
管事扌莫扌莫鼻子,也灰溜溜的走了。
遊鬆冷笑兩聲,丟開燒火棍,讓人把賠禮抬了進去。
銀子這東西,自然是不要白不要,要了也不耽誤報仇。
宋太太要處理這些賠禮,晉王便攜帶宋繪月出了門,掩人耳目的在曹門大街溜達,最後在酒樓閣子裡好吃好喝了一陣,兩人放下碗筷,換了茶點,各自躺在椅子上舒了口氣。
二人靜坐著消食,聽到隔壁有人在唱小曲,拍板清脆,歌聲嬌柔,唱的人心曠神怡,幾乎入睡。
晉王搬著凳子靠近宋繪月,帶著睡意道:「我昨晚看魚鱗冊看的頭暈,亂七八糟的,眼睛都是花的。」
宋繪月下意識的問:「魚鱗冊每年變化很大嗎?」
魚鱗冊是將房屋、山林、池塘、田地,按照次序繪製,形同魚鱗,這些東西不常交易,就算有變化也很小,有的窮縣甚至幾年不會變動一次。
倒是富庶之地買賣頻繁,變化更多,不過畢竟是大件,買賣總歸頻繁不到哪裡去。
晉王閉上眼睛,緩緩道:「昨晚隻看了河東路和河北路這兩路的魚鱗圖冊,也不是變化很大。」
他坐起來,用手指蘸了點茶水,在桌上先畫了一片魚鱗。
「一開始是這樣的,」隨後他另畫了一處,大致相同,然而中間幾條線的位置發生了變化,「經過一個汛期後,就變成了這樣。」
汛期過後,原本界限清晰的田地被淹沒,汛期結束後需要重新丈量,丈量過後,有一些人的田地悄無聲息的擴大,另外一些人則是變小了。
而且是每一次汛期都在變化,富戶一點點侵吞著田地。
晉王再次躺回,閉上眼睛:「魚鱗冊變化了,可這地契卻沒變化,田稅以畝計,少了田地的人反而要交更多的稅,真是民生何艱。」
逼民為寇,難怪賊寇剿之不盡。
他滿腹心事,似睡非睡的嘟囔著:「我得出去走一趟。」
宋繪月側身看他:「您親自去?」
晉王睜開眼睛,見她不知不覺身體傾向了自己,又像孩童時那樣依附在自己身邊,便忍不住一笑:「是,不去不行,我得去看看賬簿。」
他一笑,宋繪便也微微一笑,濃眉大眼一笑起來便神采飛揚,靈動的像隻小鳥。
「哦,對了,那位竇知府……」宋繪月將她讓竇曲山找倪鵬一事說了。
「他要是辦的成,正好省了我一樁事。」
兩人正在慢吞吞說話之際,謝舟提嘴而至,推開門便道:「王爺,出事了!」
晉王原本睡眼惺忪,聽了謝舟的話,立刻正襟危坐,冷了眉眼:「什麼事?」
「是陳誌剛,就在州橋下,他從公廨出來,回家去吃飯,半道連同轎夫一起不見了,後來在州橋下麵找到他。」